人在皇宫:从升级化骨绵掌开始 第1053节
尤其当她微微侧首,对着身边一位颤巍巍接过粥碗的老妪露出一抹浅笑时……
那笑容,仿佛一缕骤然穿透厚重铅云的阳光,带着足以驱散一切阴霾的温暖,瞬间点亮了整条死气沉沉的街道,也狠狠撞进了石丹琴浑浊而枯寂的心湖深处!
是她!
东州武林第一美人,周家明珠——周白凝!
石丹琴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后又剧烈地搏动起来,撞击着衰老的胸膛,带来一阵阵悸动。
上一次惊鸿一瞥,那惊为天人的容颜便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他心底,让他辗转反侧,情难自已。
但当时碍于公务紧急,石丹琴只能安排手下打听周白凝消息,然后自己匆匆离开。
没想到,在这满目疮痍的城中,竟能再次重见这绝美佳人。
随从跟随他多年,早已练就察言观色的本事,立刻躬身试探道:
“老爷,那位便是周家的小姐周白凝。”
“可要小人……去请她上来一叙?”
石丹琴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抬起那只枯瘦、带着病态青灰色泽的手,声音因压抑的激动而略显沙哑:
“先取……铅粉铜镜来!”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补充道:
“还有,将周家的卷宗资料,一并速速取来!”
随从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主人的意图,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退下。
不多时。
一个精致的铜胎珐琅粉盒、一面打磨得光可鉴人的菱花铜镜,以及厚厚一叠用锦带捆扎的卷宗,便呈到了石丹琴面前。
城楼上的风,带着湿冷的雨气。
石丹琴挥退了撑伞的侍从,独自坐在紫檀木椅中。
他颤抖着打开粉盒,里面是细腻雪白的铅粉。
在大乾王朝的上流社会,尤其是那些追求风雅、以面白如玉为美的贵胄子弟中,“敷粉”并非稀奇事,甚至有“敷粉郎君”的美誉。
但对于石丹琴这样戎马半生、以武立身的铁血侯爵而言,这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铜镜中,映照出一张枯槁、布满皱纹、更透着一股诡异青灰色的苍老面孔。
那正是他体内阴毒日夜侵蚀的明证。
这张脸气色糟糕到极点,如何示人?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蘸取雪白的铅粉,一点、一点,极其均匀地涂抹在自己枯瘦凹陷的脸颊、额头、鼻梁上。
动作笨拙而生疏,带着一种与他身份地位、过往经历都格格不入的、近乎悲凉的荒诞感。
周围的随从侍卫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们跟随这位银翼侯爷数十年,见过他在尸山血海中面不改色,见过他在朝堂上叱咤风云。
可何曾见过他……对镜敷粉?!
这比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更令人震撼!
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弥漫在冰冷的城楼之上。
铅粉掩盖了大部分病态的青色,却无法抹平深刻的皱纹,反而在雨水的浸润下,显出一种僵硬的、如同戴了面具般的惨白。
石丹琴对着铜镜左右端详,又仔细抚顺了自己灰白凌乱的鬓发。
最终,他似乎满意了。
他放下铜镜,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雨腥味的空气,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威严:
“去,请周家小姐上来一叙。”
随从领命,匆匆走下城楼。
城下,粥棚旁。
周白凝正细心地将一碗热粥递给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那孩子脏污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她身边的几位年轻公子,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她,殷勤备至,目光中毫不掩饰爱慕与倾慕。
他们都是东州武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家世显赫,自视甚高,对周白凝的追求也向来大胆直接。
“我家老爷有请周小姐城楼一叙。”
随从穿过人群来到周白凝面前,恭敬却不容置疑地传达银翼侯的命令。
几位公子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老爷?”
其中一位身着宝蓝锦袍的陈姓公子眉头紧皱,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周小姐正在赈济灾民,事务繁忙,恐难抽身。”
“那什么老爷,居然打扰——”
他话未能说完。
随从眼皮都没抬,只是加重了语气,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银翼侯。”
这三个字,如同三块万钧巨石,狠狠砸在几位年轻公子心头。
刚才还试图维护“护花使者”姿态的陈公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额角甚至渗出了冷汗。
其他几人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刚才的愤懑和不甘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银翼侯石丹琴!
那不仅仅是一个尊贵的爵位,更是在东南五州权势滔天,一句话就能让一个武林世家灰飞烟灭的恐怖存在!
他们的家族或许在东州武林颇有地位,但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刚刚还环绕在周白凝身边的热情与倾慕,如同被冰水浇熄的火焰,瞬间只剩下死寂的沉默和难以掩饰的惊惧。
他们甚至不敢再直视周白凝,纷纷低下头,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半步。
周白凝的心,也在这瞬间沉了下去。
她看着身边这些平日里信誓旦旦、此刻却噤若寒蝉的追求者,一丝苦涩在心底蔓延。
她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银翼侯的“邀请”,就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粥勺,对身边担忧的家丁微微摇头示意,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对那随从道:
“烦请带路。”
在无数道或同情、或畏惧、或麻木的目光注视下,周白凝如同一朵被风雨裹挟的白莲,踏上了通往城楼的湿滑石阶。
城楼之上,风雨似乎更急了些。
冰冷的雨丝斜斜打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白凝踏上城楼,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紫檀木椅中的石丹琴。
她强压下心头的忐忑,按照规矩,盈盈下拜,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民女周白凝,拜见侯爷。”
石丹琴的目光,从她踏入城楼的那一刻起,就再未离开过。
那目光,不再是城下远观时的迷醉,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赤裸裸的审视与贪婪,仿佛在欣赏一件唾手可得的绝世珍宝。
他贵为侯爵,自然见过太多美女,也拥有过无数绝色佳人。
可偏偏周白凝从头到脚的每一寸,简直完完全全长在了石丹琴的审美之上。
他脸上那层厚重的铅粉,在阴雨天光下显得格外惨白僵硬,嘴角却扯出一抹自认为温和的笑意,伸手指了指紧挨着他身侧的一张空椅:
“不必多礼。”
“坐。”
那张椅子,离他的主座太近了!
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只要坐上去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药味和衰老气息的温度。
周白凝心头警铃大作。
这绝非正常的待客之道,其中蕴含的轻慢与某种危险的暗示,让她背脊发凉。
她微微垂首,声音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距离感:
“侯爷尊贵之躯,威仪如山。”
“民女不过一介草莽之女,身份卑微,岂敢僭越,与侯爷并列同坐?”
“民女站着回话便是。”
说着,她恭敬垂首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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