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领主 第340节
正所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这事甚至比攻占沼地领还要麻烦得多,从今年五月到明年开春,林恩的大半精力估计都要投入到沼地领的行政体制改革中。
次日上午,林恩再度派出两名俘虏携数封信件造访金鹿堡。
除现任公爵奥尔格外,城堡中的三名宫廷伯爵也都收到了沃尔夫的亲笔信。
年轻的公爵在大厅里召集一众武将,并公开讨论这封新的劝降信。
“信上的内容,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聊聊你们的看法。”
奥尔格说罢,环顾台下众将,却没有人愿意主动表态。
距离林恩进抵金鹿湖还不到两周,湖畔外围的全部据点就接连沦陷。
自治市金鹿城的市议会还落井下石,撤走了效忠于城市的半数战舰,这导致金鹿堡彻底沦为孤城。
而且那林恩似乎还在不断调集援军,几乎每天都有一支援军打着新旗号进驻琥珀东岸的军营。
保守估计,那座军营中的军队已接近万人。
眼下,金鹿堡所面临的局面已十分严峻,稍有不慎就会城破人亡。
奥尔格看着台下一群呆若木鸡的武将就来气,猛地一拍扶手,怒斥道:“没人敢说话?都成哑巴了?怎么,你们两周前不还说要死守城堡么?看看,这就是放弃城市与庄园的下场!”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加埃伯爵硬着头皮开口回道:“大人,我们并非不想保护城市与庄园,而是当时的条件不允许,加上我们的兵力也的确有限。”
另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宫廷伯爵出声附和:
“是啊,大人,这并非加埃伯爵判断错误,您站在瞭望塔上也能看到,敌人的援军就像河流一样永不停歇,即便我们在湖泊外围保持防守,也不过是被敌人接连攻破,结果甚至会比现在更糟糕。”
有这两名位高权重的伯爵带头,其他武将也纷纷声援加埃伯爵。
死守城堡,是他们的共同意志,眼下当然也只能一起承担。
见绝大部分官员都站在了加埃伯爵身边,奥尔格气得脸都快绿了,他再度一拍扶手,大喊道:“够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究竟还有多少抵抗到底的决心?”
按照信中所说,驻守峡谷郡的宫廷伯爵沃尔夫已带头投敌,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写信来劝降城中武将。
该死的,早知道去年冬天就该将这个叛徒给宰了!奥尔格对这位‘带投大哥’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奥尔格所惧怕的,自然是这些武将得知信中内容后也动了投敌的心思。
据他所知,林恩派往城堡内的使者可是相当活跃,加埃等三名伯爵似乎都与使者有私下接触。
但奥尔格即便知道也不能做什么,城堡的守军都受这三名伯爵所控制。
而且林恩开出的条件相当有诚意,头衔与财富都能得到保留,甚至连他这个公爵都有些心动了。
也正因为此,奥尔格才更为惧怕伯爵们的倒戈。
若是三名伯爵打定主意要投敌,那他奥尔格岂能有活路?他的项上人头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加埃伯爵自然能听出奥尔格话中的忌惮与恐惧,他当即一脸严肃地回道:“大人,从您祖父开始,我们就效忠于金鹿堡,您无需也不应该怀疑我们的忠诚。”
另外两名伯爵也随即出声抗议,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与委屈。
奥尔格吓得连连摆手:“伯爵,我绝不会怀疑你们,只是现在的情况太过糟糕,令我有些心神不宁。”
这倒也不是他临时扯谎。
最近两周,奥尔格的确面临着严重的失眠,他几乎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脸上的两个大黑眼圈就是明证。
加埃伯爵见小公爵退缩,立刻得寸进尺道:“大人,您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喝一杯浓酒,然后沉沉地睡上一觉,城堡的防务有我们来负责,您无需过多忧虑。”
另外两名伯爵也再度摇旗呐喊,给加埃伯爵站台。
在三名宫廷伯爵的步步紧逼之下,奥尔格面露挣扎后最终放弃了争辩,在侍女的陪同下乖乖返回卧室。
待到小公爵离开大厅,这三名伯爵也随即离去,并于十分钟后聚集在了城堡底部的一间安静密室。
刚一落座,加埃伯爵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黄皮信封,他盯着两名老伙计,问道:“这信,你们应该也收到了吧?不要向我撒谎。”
两名伯爵对视一眼,旋即也掏出了一只同样颜色的信封。
“果然。”加埃伯爵轻笑一声,又问道,“那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山羊胡伯爵不答反问:“你呢?我们也想知道你的想法。”
听他这么一问,加埃伯爵顿时明白了两名老伙计的真实想法。
这两人都动了投降的心思。
加埃伯爵也不得不承认,说不想投降绝对是假的。
林恩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这金鹿堡确实已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死守的结局大概率就是守死。
唯一的赢点,就是林恩迫于南境侵略军的压力主动撤退。
可林恩却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兵,哪有半点要撤退的意思?
就在三人沉默之际,城堡外突然传来阵阵骇人的轰鸣声。
第317章 各怀鬼胎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一听到城堡外传来的轰鸣声,三名宫廷伯爵都坐不住了,纷纷惊恐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离开密室,循着楼梯快步前往城墙,在半道上撞见两名慌慌张张前来报信的士兵。
“大人,是火炮,敌人在用火炮攻击城堡!”
士兵们的眼中充斥着惶恐与不安,他们以为敌军即将要发动攻城战。
按照橡树郡败军的经验,每当炮火声停下,敌军就会发动潮水般的攻势,而且是步兵与弓兵的协力攻城。
“快,去城墙!”
加埃伯爵迅速带着两名老伙计拾阶而上,他们刚登上金鹿堡的东门,正好赶上敌军的第二轮齐射。
只见十几枚炮弹带着骇人的破空声呼啸而至,东门上的塔楼瞬间就被砸出十余处破洞。
木屑飞溅,两名士兵虽然害怕,但还是下意识地护在加埃伯爵身前,用宽阔的背部挡住了炮击衍生的溅射伤害。
当轰鸣声暂且停歇,加埃伯爵扫视一片狼藉的东门,只见塔楼在两轮炮击的洗礼下已是千疮百孔,幸好战前加固了一波,不至于摇摇欲坠。
塔楼附近的城垛也出现了损毁,还有一名倒霉蛋士兵因撤退不及而被石弹砸中背部,人躺在地上,背部明显凹陷,眼瞅着是没命了。
加埃伯爵登上东门,一脸铁青地望向湖对岸,只见金鹿湖东岸的岸堤上二十余门青铜臼炮一字排开,炮管处还弥漫着浅浅白烟。
在火炮后方,则是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迎风招展的各色军旗,气势甚是惊人。
仿佛下一秒,这些士兵就会呼啸着冲上陆桥,对金鹿堡发起决死冲锋。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宫廷伯爵打量着城墙上的惨状,不解地挠了挠头:“这林恩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才送来劝降信么,刚送完信就炮击城堡?”
虽说遭受炮击的守军有些狼狈,但因为事先有心理准备并及时回避,损失倒算不上太严重。
可见橡树郡传来的情报并没有错。
这些火炮听着确实吓人,但其威力还无法直接击穿厚重的城墙与城门,无非就是破坏力比投石机更强一些。
而且火炮有发射间隔,每一次装填石弹都需要好几分钟的时间。
在这位宫廷伯爵的视野里,湖对岸的敌军炮手已经开始清理炮管并重新装填了。
只不过他对火炮的发射流程并不完全了解,看不懂这些步骤背后的作用与意义。
为了防止肉身抗炮,加埃伯爵带着两名老伙计又撤下了城墙。
这火炮的射程远超弓弩,隔着近五百米的距离都能打到城墙上,堪称赖皮,除非己方也配备一批火炮,否则几乎没有反制的手段。
若想摧毁这些火炮,就只能派出军队穿过陆桥攻入敌阵。
但以金鹿堡的孱弱兵力,怕不是在半路上就被敌军的荒民弓手射成了刺猬。
山羊胡伯爵一边走一边追问:“我们就这么走了?若是敌军突然攻城该怎么办?”
加埃伯爵轻哼道:“白河伯爵这是在催促我们尽快投降呢,他不过是想用火炮吓唬吓唬我们,绝不会轻易强攻城堡的,就算他真要攻城,我们也无需害怕,以城内的两千士兵,守上一两年绝对没有问题。”
这并非加埃伯爵盲目自信,而是他有底气长时间坚守城堡。
金鹿堡的地形实在是太过优越了。
由于所处的湖心岛面积狭窄,敌军即便顶着漫天弩箭穿过陆桥,也只能在东门外展开兵力与攻城器械。
换言之,金鹿堡虽然陷入重重围困,却无需担忧敌军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势,只需要坚守东门即可。
以两千人的兵力守护一门,足可抵御千军万马。
且城堡内完全不缺食物与水源,仓库中的余粮足够吃到明年年末。
山羊胡伯爵又问:“那要是到了冬天该怎么办?等湖水结冰,敌军就能从所有方向发起攻势,我们的战舰也将被冻结,无法保护湖面。”
加埃伯爵闻言冷笑:“冬季?那林恩真有耐心能等到冬季么?且不论冬季严寒与暴雪对士兵的恐怖杀伤,琥珀港的奥托又岂能容忍林恩到冬季?”
冬季的冰封期几乎是金鹿堡唯一的弱点,但冬季的严寒与风雪又能抹平季节的缺陷。
在北境的历史上,从没有哪个统帅敢顶着深冬的寒冷发起战争,都无需敌人动手,‘冬将军’便能将他的军队给收拾了。
山羊胡伯爵缓缓点头以示赞同,随后再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与林恩谈判吗?”
三人这时已经走下城墙,刚一落地,上空又传来一阵刺耳呼啸声,随后便是轰隆隆的炮弹落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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