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但是继国缘一 第523节

　　“可恶。”

　　他紧紧捏了捏拳头，这一幕落入山本重国眼中，后者冷哼一声：

　　“怎么，涅，你认为老夫哪里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他那可是崇高的科学，岂能受区区种族、立场的桎梏！

　　可他也明白，这话要是说出来，那就是往枪口上撞，当下只能把这想法憋在肚子里。

　　他撇了撇嘴，无奈道：

　　“哪能啊，您可是总队长，既然您认为这个关头不应该研究这些禁忌技术，那就确实不该研究。”

　　“但是，眠计划是我在四十年前创建的实验课题，那会儿可没有灭却师的威胁。”

　　“如今……”

　　“实验成果已经出炉，大获成功，您却让我将其销毁，不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吗？”

　　“总队长您既然担心，何不亲眼看看呢？”

　　山本重国微眯着眼睛，强人所难？他已经很仁慈了，抢先在四十六室之前召来了涅茧利。

　　换做别人，再晚个几天，连带着涅茧利这个研究者都会被扔进监狱。

　　现在只是让他将其销毁而已，如此还能保障自由。

　　不然……

　　“哼。”

　　山本重国重重敲了敲拐杖，缓缓起身。

　　那居高临下的姿态，配合着他那带着岁月沧桑却依旧雄浑有力的声音，愈发显得威严无比，

　　“四十年前，老夫可没听说过，你要在眠计划中使用灭却师的技术。”

　　“灭却师于死神而言，意味着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明知战争将近，你却依旧如此行事，涅，你的胆量着实不小。”

　　涅茧利不以为意，因知晓山本重国不可能对涅音梦如何，连语气都有些轻浮：

　　“承蒙夸奖。”

　　“技术这东西本来就是与时俱进的，在您看来圣文字是异端，但在我看来，它就是一个宝藏。”

　　“虽然目前的我只能将宝藏挖掘出一小部份，但是，已经足够让一批人造灵魂获得强大的力量。”

　　“当然，我知道尸魂界严禁这类研究，所以我只创造出了眠七号这一个人造死神。”

　　“有继国队长监管着，总队长大人，您不会依旧认为，眠七号是威胁吧？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任何能对尸魂界产生威胁的，哪怕是孩子也要彻底清除！

　　这是山本重国一贯的理念，根深蒂固，从未动摇过。

　　然而，当他听见涅茧利搬出继国缘一时，一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弟子的实力比自己强，他很清楚，弟子所持有的正义，比自己更具人情味，他也明白。

　　在这种关头，若二人的理念产生了冲突，势必会对整个护庭十三队造成不利的影响。

　　山本重国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卡在了嘴边。

　　犹豫再三，最终，他再次敲了敲地面，目光中饱含思索，沉声道：

　　“孩子？”

　　“好，我倒要看看你口中所说的孩子是什么情况。”

　　“涅，带路，若你胆敢欺骗老夫，就休要怪老夫不客气。”

　　……

　　十二番队，对涅音梦的教学仍在继续。

　　短短五分钟内，她便将继国缘一的动作一五一十地还原出来。

　　虽然只有其形，没有其神。

　　但就她的年纪以及所展现出来的学习效率而言。

　　能将动作的形态掌握得如此完美，已然是极为难得的了。

　　灵压涅音梦是不缺的。

　　而在强大灵压的基础上，招式越精湛，越还原，便越能从技巧方面碾压队长。

　　“真是厉害啊。”

　　浦原喜助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发出感慨。

　　缘一的一些招式就连他都无法掌握，而音梦却能迅速学会……

　　虽然这其中有着不断拆解招式，不断变换招式，从而从其他角度学会相似剑技的缘故。

　　但不可否认，这些都是常人的大脑和眼睛无法办到的成就。

　　正常人的眼睛可没法在一瞬间将一种动作拆解成几万帧。

　　正常人的大脑也没法在几万帧中抽取几帧，融入其他的动作以弥补自身的缺陷…

　　在生物改造方面，涅茧利确实超越了自己。

　　浦原喜助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既是佩服，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等到缘一喂招结束，他快步上前，喊了几人仔细检查了一下涅音梦当下的身体。

　　除了精神方面稍显疲惫之外，大脑因记忆有些超负荷运转，其余一切正常。

　　崩玉技术搭配山田清之介的肉体创生技术绝非浪得虚名。

　　吸收灵子的灭却师体质令涅音梦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巅峰状态。

　　就其表现来看，她似乎完美超越了瀞灵廷内的绝大多数队长，这可真是…

　　浦原喜助斟酌了好一会儿，随后才用一个词语简单概括了涅音梦此时的潜力：

　　“惊为天人。”

　　字里行间，赞叹之意表露无遗，那眼神里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他转身看向缘一：

　　“把这孩子交给你果然是正确的，唯有你能将她的潜力充分发挥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战争来临之际，她将成为你之下的主力军。”

　　浦原喜助一边说着，一边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掌心，目光中满是期待，

　　“缘一，你对这个孩子的未来怎么看？”

　　缘一没什么想法，虽然天才，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当前最为紧要的，并不是让她一味获取力量，而是专注于思想方面的教导，免得误入歧途。

　　涅茧利不在附近，看来是被总番队又或是四十六室带走了……浦原喜助的想法，缘一多少猜到一些。

　　不然，也不会指定那些图书…

　　思虑片刻，缘一凝视着被众人环绕，正在检查身体各项指标检查的涅音梦，缓缓开口：

　　“很聪明，是我百年来所见，资质最为出众的一个孩子。”

　　“对这个孩子的人格塑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你在担心涅，对吗？”

　　“没错。”浦原喜助也不隐瞒，他打开了扇子，轻轻扇了扇，

　　“涅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无论站在人伦的角度还是站在死神的角度，他对音梦的态度全是基于作品之上。”

　　“类似画家对待自认为完美的画作一般，只在乎那作品符不符合自己心中的完美标准。”

　　“可一旦画作不再符合他心中的完美标准，就会陷入偏执，甚至可能将其破坏。”

　　“这对音梦的成长极为不利。”

　　“同时，容易使其走向另一个极端，譬如无条件的牺牲。”

　　浦原喜助收起扇子，轻轻拍了拍手掌，

　　“她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个人，这是音梦必须要知晓的。”

　　说完，他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流转间，眼神里满是对涅音梦未来的担心。

　　“整个瀞灵廷，能够无视他人影响，还拥有强大实力且思想不迂腐，懂得如何教育孩子的死神，唯有你了。”

　　“我期望由你来担任她的家庭教师。”

　　“尽管只是名义上的义女，可你应当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涅教坏吧。”

　　缘一当然不会。

　　诚然，浦原喜助隐隐夸大了言辞，但仔细想来，貌似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