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但是继国缘一 第475节

　　这怎么可能呢！

　　在村正的认知里，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自己，惟独朽木响河不可能。

　　二人是数百年的搭档，哪怕是朽木响河被冤枉，被关进监狱的时候，村正也依旧深信着他。

　　现在却…

　　砰！

　　村正强忍着钻心的痛楚，猛地挥出一拳砸向身旁的墙壁，不甘与疑惑的情绪在心底汹涌而起。

　　“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啊，响河，为什么要袭击我？”

　　他暗暗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某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响河已不再是响河，而是被人替换了，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上钩。

　　可灵魂的共鸣不会欺骗自己。

　　村正心里明白，那就是朽木响河，绝非旁人，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就好似在外辛苦打拼挣钱养家，回到家却发现老婆跟别人跑了。

　　临了老婆为了隐瞒这个秘密，竟还想着杀人灭口…

　　嘶…呼…

　　疼痛再次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袭来。

　　村正暗暗咬紧牙关，低垂着眉眼看向胸膛上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回过神。

　　他的目光投向朽木响河所在的方向。

　　恰在这时，朽木响河也朝这边看了过来，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往日的情谊，只有冰冷与狠厉。

　　他朝着村正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话语里满是深深的恶意：

　　“呦，还没死啊，村正。”

　　“你这家伙怎么还有胆量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叛徒。”

　　朽木响河吐出的这两个字，宛如一记沉重的铁锤，砸得村正神情一阵恍惚。

　　在这刹那间，他忽然感觉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响河…

　　不然为什么是自己变成了叛徒？

　　村正努力挺直腰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他觉得响河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而误会是可以解开的…

　　只是。

　　还未等他开口，继国缘一的声音又在他耳畔悠悠响起。

　　“还不明白吗？村正…”

　　这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惋惜意味，字字沉重。

　　这一次，村正听得清清楚楚。

　　“朽木响河的内心早已被愤怒、仇恨填满。”

　　“他听不见你的声音，自然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斩魄刀诞生自灵魂。”

　　“当年就是因为他性情大变，进而影响到了你，致使他无法使用村正，最终被封印起来。”

　　“在他看来，是你的不作为，才让他沦落至如今这般境地…”

　　“这大概就是他称呼你为叛徒的缘由吧。”

　　村正愣了一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嘴唇微微颤抖，连声音都变得慌张而急切：

　　“不，怎么会是这样，我一直都相信响河，我也相信响河始终信任我，他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怀疑我…”

　　“小事？这可不是小事。”

　　继国缘一轻轻摇头，

　　“斩魄刀可没有年纪的概念，百年、千年，对你们来说，和一天两天没什么区别。”

　　“但对于死神而言，两百年足以改变一切。”

　　“他失去了所有，权力、爱情、亲情以及力量…”

　　“在他眼中，这一切的不幸，都是你造成的。”

　　“若非如此，他怎会如此狠辣？怎会对你这般绝情？”

　　缘一开始反问，并且阐述起一个冰冷的事实，

　　“事到如今，你还在欺骗自己吗？”

　　“你印象中的朽木响河早就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被恶念、怨念充斥的躯壳罢了。”

　　村正的情绪愈发激动，仿佛一个陷入绝境却仍在疯狂挣扎的癫狂赌徒。

　　即便明知自己身处的是万丈深渊，却仍在那黑暗中妄图寻觅到一丝哪怕极其渺茫的生机。

　　“不，不是这样，响河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也同样相信我！”

　　“只要把一切都说清楚就好，那只是一场误会，对，就是误会，我并没有背叛他！”

　　村正语速极快，有着一种不断说服自己的意思。

　　只可惜这种状态没能维持太久，便被朽木响河打断了。

　　朽木响河似乎听到了村正的喃喃自语，顿时怒火中烧：

　　“村正，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你将这些斩魄刀带来，是打算杀死我的吗？”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当年我就明白，你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敢在那种关头拒绝我的召唤…”

　　“有胆量就来吧！”

　　“区区的斩魄刀…”

　　朽木响河的话语如同火上浇油，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村正本就不太正常的精神变得愈发恍惚。

　　伤口带来的疼痛好似决堤的洪水，不停地冲击着村正那脆弱的心灵。

　　他的身躯时隐时现，情绪已然处在崩溃的边缘。

　　一时间，就连继国缘一身旁的几名斩魄刀都不禁面露凝重之色。

　　这太可悲了。

　　他们固然因为村正的影响而排斥主人，可设身处地想想，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很难承受住这种打击吧。

　　踏。

　　灰猫双手叉腰，用一种看待垃圾般的眼神望着朽木响河，满是不满地呵斥道：

　　“喂，你这家伙，性格也太恶劣了吧，斩魄刀又怎么了，斩魄刀就没心了吗？”

　　“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我鄙视你。”

　　“你都不知道村正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今，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他的努力全部否决了…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家伙，没有之一。”

　　被斩魄刀这么一鄙视，朽木响河笑了。

　　但紧接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情绪彻底失控了一般，愤怒地往前冲去。

　　那架势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然而，他还没冲出多远，就被杀气石锁链限制住。

　　哗啦啦——！

　　刺耳的锁链碰撞声在耳边响起，朽木响河面目狰狞，心底的杀人冲动愈发强烈：

　　“你懂什么，垃圾一样的东西，你和村正一样都是废物！”

　　“靠着他的能力才能具现化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现在的斩魄刀都像你这么狂妄吗？”

　　朽木响河越说越愤怒，被仇恨蒙蔽心神的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救我？开什么玩笑，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当年怎么不行动！”

　　“现在再说，你不觉得晚了么！”

　　灰猫的鄙视岔开了话题，由此产生的归属感使得村正那激动的情绪勉强平复了些许。

　　听到朽木响河的反问，村正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要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下面的话：

　　“我当年行动了的，响河，是你封闭了内心，拒绝了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