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769节
“我记得每一个人。”雄狮冷漠地回答。“无论是叛徒还是忠者。”
“那么,在您看来,我又归属于哪一方呢?”
在问出这个问题以后,塞拉法克斯便止不住地发出了一阵大笑。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作为得到了许多冰冷的凝视与愤怒的打量,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此时的舰桥上,无论是凡人还是阿斯塔特,都有不少人想看他血流满地.
雄狮却没有动怒,甚至连表情的变化都欠奉,他只是平静地发问。
“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燃烧之人如此询问,语调内的好奇是难以掩盖住的。
雄狮不答,只是缓缓举起左手。他没有握拳,但只要他握拳,所有瞄准了曼德维尔点的毁灭性武力便会毫不犹豫地向着曾经的群山号开火。
塞拉法克斯显然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显得不慌不忙,甚至非常平静地摇了摇头。
“原体,我是孤身前来的。”
“来送死吗?”雄狮无动于衷地问。“那么,你做得很成功。”
“我不否认我的行为的确具备这等暗示,但那并非我愿。我逃亡了一百个世纪,原体。因此,我绝不会将我的生命白白浪费.否则,所有为我而牺牲的人,他们的性命岂不成了白费?”
塞拉法克斯收敛笑意,以绝对的严肃抚胸开口。
“我申请登舰,独自一人。我愿意接受一切检查,一切束缚,只要能与您当面交谈。在那以后,无论您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雄狮冷冷地看着他,未发一语。十分钟后,诸多登舰鱼雷与突击艇一同命中了那艘堕落的战斗驳船。
诚如塞拉法克斯所说,其上除他以外竟然真的空无一人。尽管如此,这艘船却仍然能够保持运行状态。
暗黑天使们没有过多地纠结此事,只是只是在智库们的指示下小心地搜索着舰船各处,来寻找可能潜藏着的偷袭者,并开始布置净化仪式。
如果群山号还能被拯救,机魂自然会予以回应。如若不能,那么它便将在火焰中解体.至于塞拉法克斯本人,则已经被一支终结者小队和首席智库亲自押送着前往了理性之锋号。
他被戴上了反灵能项圈,双手与双脚也被自爆镣铐牢牢束缚,法衣被取下,悬挂在腰间、脖子和手腕上的多种饰物更是被当着他的面直接摧毁。
他本人却对此无动于衷,始终保持着一副不急不缓的微笑。值得一提的是,那燃烧于他身体上的火焰始终未曾熄灭。
——
“你想见我?”雄狮发问。
他全副武装地站在塞拉法克斯身前,左手按着剑。在他身后,赦天使和他们唯一的侍从正手持武器地担当护卫一职。这是雄狮的要求,他让暗黑天使们留在了这间暗室之外以作警戒.
他曾对阿斯莫代与赦天使们立下过誓言。
“是的,吾主——另外,很高兴见到你们,老兄弟们。”带着微笑,塞拉法克斯如此开口。
他表现出的镇定自若让七十五名赦天使们不约而同地表露出了一定程度上的杀意,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咆哮着开口咒骂。
“你这该死的叛徒!”
“是,是,埃克托雷尔,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巫师敷衍地说。
“你背叛了帝皇的教导!”另一个人斥责道,双眉紧皱。“哪怕在叛徒之中,堕入混沌的那些也最为使人痛恨.”
“我承认我的确背离了他教给我们的‘正途’,扎布瑞尔,但这是有原因的。我——”
雄狮举起右手,让所有声音尽数消失,塞拉法克斯未能说完的话语自然也包括在内。
巫师正跪在地上,双手被镣铐束缚在身后,脖颈上的反灵能项圈除去使他痛苦以外还提供了另一种功能——使他难以抬头观察雄狮的脸,只能时刻保持低头。
他仅仅只能看见雄狮的盔甲与靴子,仅此而已。当然,这也意味着他并不能看见他的那些‘老兄弟们’,也就是说,他是仅凭声音辨认出埃克托雷尔与扎布瑞尔的.
“现在,你见到我了。”雄狮缓缓开口。
他将右手搭上剑柄,手指与武器本身接触的声音在此时的暗室内显得无比明显,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捕捉到它,以及雄狮刻意外露的想法。
‘我可以随时杀了你’
塞拉法克斯听得清他的话,却没有回答。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自己尝试着蠕动起了双膝,以求更加接近雄狮。
在这个瞬间,至少有超过二十把枪械被他们的主人抬起,并对准他的头。只要他有任何异动,这些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开火。
只是,巫师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他努力地做着这仪态丑陋,令人尴尬的尝试,而雄狮竟然没有后退。
他拔出剑,将剑横置于塞拉法克斯的左肩上,并对准了他的脖颈。
只要启动分解力场,他甚至无需挥剑,巫师便会立即身首异处.
“还有什么话想说?”雄狮平静地追问。
塞拉法克斯艰难地抬起头,总算勉强看见了雄狮此刻的脸。他呼出一口浊气,种种复杂的情绪在面上一闪即逝。所有的这一切,最终都凝结成为了一个苦笑。
“.我的原体,您变了。”巫师哀伤地说。“您变得仁慈了许多,如果您还是从前的狮王,恐怕我早已身死,绝不会有机会再说任何遗言。”
他的语速很慢,因此七十五众内立刻有人低吼:“他在拖延时间,吾主,请允许我杀了他!”
雄狮对此并不理会,塞拉法克斯也同样如此。巫师深吸一口气,非常真挚地继续开口。
“时间改变了一切,它让一位暴戾的君主变得平和,让曾经的背叛鲜有人再提起,也让您的子嗣流落四处,承受世事撕扯。”
“看看我们,父亲,你看见了什么?我的变异?扎布瑞尔的衰老?还是埃克托雷尔的伤痕?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也会留下痕迹,而痕迹是无法被消除的正如背叛本身。”
他停顿数秒,嘴唇颤抖,仅剩下的那只好眼竟流出深红的鲜血。
“背叛就是背叛,所有人都会记得,在卡利班之上,曾有一场叛乱发生。此事无法抹消,此事带来的影响亦是如此。但是,想一想,如果它从未发生,我们会是什么模样?”
雄狮依旧无动于衷。
塞拉法克斯极其认真地凝视着他。他面上的渴望刺痛了所有赦天使的眼睛,那种渴望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承认,它都曾出现在他们的梦中。
“父亲啊。”塞拉法克斯沉沉低语。“请试想一下吧,如若在当年的卡利班上没有发生叛乱,那么最终和你一起抵达泰拉的会有多少人?又会留下多少炮弹,多少战舰可供调用?”
空想而已!扎布瑞尔愤慨地想。只是,他的想法无法阻止塞拉法克斯做他想做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巫师的声音逐渐转变成为了高昂、激情且真诚的演讲。
“最重要的是,如果卡利班之乱从未发生,帝皇是否便不会被重伤?”
“有完整的第一军团的帮助,荷鲁斯便绝无可能抵达皇宫。既然如此,帝皇是不是就不必坐上那把刑具?如若他仍然可以行于我们之间,那么帝国会成为什么模样?”
“帝国——吾等深爱的、为之奋战,为之流血的国家——还会变成现在这幅死而不僵的丑陋模样吗?”
“诸位兄弟啊!”塞拉法克斯搜肠刮肚地发出一声咆哮。“莫说你们没有厌恶过现在的帝国!莫说你们没有回忆过大远征时的朴素真理!莫说你们从未想象过再次与帝皇并肩作战!”
“够了。”
在赦天使们的沉默中,雄狮冷冷地开口。分解力场劈啪作响,剑刃随后扬起,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塞拉法克斯的脖颈直斩而去,不带半点犹豫。
生死关头,巫师的脸上却泛起了一抹平静的微笑,仿佛早有预料。在他的笑容中,雄狮的剑穿过了他的脖颈。
没有鲜血流出,没有头颅落地。塞拉法克斯仍然跪在原地,未受半点伤害。他的上半身正在波动,虚幻地犹如水中花,镜中月。
但他终究是跪在这里。
“开火!”扎布瑞尔立即吼道。
他得到七十五人的响应——甚至包括阿斯莫代在内。整个暗室里,除去雄狮以外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对准塞拉法克斯开了火。
爆弹、重爆弹、等离子诸多致命的武器在同一时刻轰击,哪怕是一头大魔,也该被打成筛子倒下,可是,不知怎的,巫师就是不受伤害。
所有的毁灭之力都穿过了他,除去毁灭地砖以及深挖其下构造以外,居然没能造成其他任何杀伤。
无需雄狮命令,赦天使们便脸色难看地停止了射击。
被贬为侍从的阿斯莫代不信邪地拔出自己的链锯剑冲上前来,对准塞拉法克斯连连挥斩,却无一起效,只能让那诡异的波动愈演愈烈,仿佛阿斯莫代真的是在用剑斩向湖泊。
保持着那平静的笑容,巫师一点点地站了起来。
镣铐自然而然地脱落,掉落在他脚下,发出闷响。然后是反灵能项圈,这珍贵的器具竟在塞拉法克斯双眼亮起的蓝光中一点点地化为了碎片,飞溅地下。
他竟然还能使用灵能。
如此违反常理与认知的场面,雄狮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震惊。他抬手按住阿斯莫代,把他轻推回队伍之中,随后归剑入鞘,以全然的平静再度发问。
“你想做什么?”
“您是在试图让我解释自己的计划吗?”
带着一种模棱两可的微笑,塞拉法克斯如此询问。他赤手空拳地站在他的原体面前,竟显得异常轻松。而且,还未等到雄狮回答,他便自己轻笑着点了点头。
“这没问题,原体,我当然可以向您解释。”塞拉法克斯温和地说。“只是,我并不是那些愚蠢的野心家,会在事情即将做完的前一刻便自我带入进赢家的身份,对准他认定的输家大放厥词.”
“我当然会为您解释,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抬手指向雄狮身后,一秒、两秒.当时间缓缓来至第九秒,暗室的门便被推开了。阿兹瑞尔冲了进来,语速极快地对雄狮进行了汇报。
“原体!我们派遣至群山号的兄弟全部遇袭!”
雄狮对他颔首,平静、幅度轻微,却像是蕴含着千斤之力。他轻而易举地便让年轻的暗黑天使冷静了下来,那张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
只有平静,如海一般深邃,如暗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一般危险的平静。
他转头,看向塞拉法克斯。
“你似乎觉得自己算到了一切?”他问。
“我从未这样想过。”
雄狮点点头:“这无所谓,你很高傲,塞拉法克斯。你有某种依仗,它给了你勇气,让你孤身一人地来到我面前。”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依仗的确有其特别指出,它让你免于一死,甚至能让你做到这种事——”
他上前一步,抬脚碾住塞拉法克斯的镣铐中的一副,却踩了个空。
扎布瑞尔瞳孔猛缩。
“——但这没有意义。”雄狮说。“我也有所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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