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662节
通过它,第四连可以发起一场扭转当前局面的奇袭。
无情者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那高层的教学楼。他看见许多被倒吊在上面的尸体,老师学生兼有之,鲜血涂满了整座外墙。
他曾亲眼见过这群怪物是如何进行折磨的,他们的腰带上悬挂着的并非手雷或弹匣,而是剥皮刀,斩骨刀和挂肉钩等残忍的刑具。
血迹斑斑,锈迹斑斑,那锈迹是刻意保留的,就是为了唤起更大的恐惧,以及施加更大的疼痛。
无情者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匹愤怒。
紧接着,他耳边传来一阵呼啸。那不是任何载具能够发出的声音,亦不是炮弹撕裂空气,或爆弹之流的子弹穿刺而过能够发出的声响。
无情者本能地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一个一闪即逝的黑影。他的视网膜甚至没能捕捉到它的残像,此时此刻,他看见的最清晰的景象是辅助军们刚刚架设好的火炮阵地
无情者立刻转头,同时架枪瞄准,但他依旧没看见那个突然闪过的东西的真身。他开始寻找,并暗自对帝皇祈祷,这最好不要是敌人的武器。
他的祈祷成真了,那的确不是敌人的武器,那是死亡之源。
他通过他的瞄准镜看见六颗头颅在同一瞬间于街道对面高高飞起,然后是位于另一个角度的四颗——敌人在咆哮,他们的射击中断了,他们的阵地上爆发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骚乱
无情者聚精会神地移动着他的枪,好让瞄准镜能够获得更好的视野。
他精心维护的这把武器没有辜负他,它的自动索敌系统很快就将一群聚集起来的敌人通过热源反应在他们的掩体后方标注了具体位置。
康苏斯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他马上开始瞄准,并扣动了扳机。子弹出膛,然而,就在它即将命中一个叛徒的前一刹那,有什么东西杀了他。
康苏斯看不清,但他确信,有个东西抢在他的子弹命中以前杀了那个家伙。
他的脸颊为此抽搐了一下,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近乎本能般的推测:无论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它都正在帮助他们。
他的推测如他的祈祷一样成真了,那的确是个帮手,他在短短的几秒钟后便现出了身形,可他并非是康苏斯想象中的任何一个有能力做下此等暴行的人,而是一个稍微高大一些的凡人。
如果忽略他身边的一地尸骸,以及那染血的双手的话,那么他甚至可能会被康苏斯的瞄准镜标识为一个需要保护的,暴露在交战区内的平民。
那人回过头来,漆黑的双眼中寒光一闪。康苏斯忽地顿住前进的脚步,他没有证据,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人正在看自己。
然后,他的直觉和他的推测以及他的祈祷一样,再次成真。
康苏斯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通过唇形推断,帝皇之镰的四连长非常确信,此人所说的话是:我会杀光他们。
他所言非虚,仅仅七分半钟后,被占据的教学楼上便有敌人从高空坠落,四肢折断,盔甲破损,如一个无生命的克隆肉块般径直摔落在地。
璀璨的蓝色光辉从那栋高楼之内紧随其后地爆发开来,震碎了所有的强化玻璃,让周边阵地上的通讯设备全部失灵,也带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啸。
又过两分钟,康苏斯和他的连队赶到其内,开始搜寻幸存者。
他们震惊地发现每一个走廊内都堆满了敌人的尸体,且死状极其惨烈,没有一具全尸。
他们最终在教学楼地下发现了躲藏起来的师生们,康苏斯本以为他们是记起这个古老的隧道,自己跑来避难的,但浑身是血的副校长却表达了否定。
这位白发苍苍的女士茫然无措地告诉康苏斯和他的兄弟,他们是被拯救的,而且也是被指引着前来此处的。
康苏斯询问,那拯救者是否穿着一身黑袍,手拿两把尖刀。她却摇头,说是红袍。在她身后,其他幸存的师生开始赞美帝皇,以及祂送来的死亡使者。
死亡使者?
无情者深吸一口气,开始将此事上报。无独有偶,有关于手持尖刀的怪物、红袍刺客等相似的描述开始在索托波利斯各处被接连上报。
帝皇之镰们在事后依靠这些或长或短的报告勉强拼凑起了这位死亡使者的行动轨迹,他们认为他是从大学以及图书馆附近开始行动的。
在九分钟后,他移动到了四条大街以外的行政大楼,并在那里杀死了所有正在行政中心内虐杀平民取乐的敌人。
又十二分钟后,他不知怎的出现在了索托波利斯的地下交通网络枢纽中心,然后又是一场屠杀。
接下来是沦陷的兵营,被劫持的社会福利院,失守的第二战线.他的足迹遍布整个索托波利斯,他的速度快如闪电,手段则比那些叛徒更为残忍。
没有一个叛徒可以在遇见他后活下来,根据事后调查,这些人甚至没有一具全尸。斩首是最常见的死法,其中一些则遭到了特殊对待。
例如斩去四肢,开膛破肚,或是被斩掉双腿,拨开后背拿出脊椎,让他跪在自己所杀之人的面前流血到死
这份报告很快就被封存。
而现在,报告上的主角,索萨地下传说中会降下神皇之怒的死亡使者正在走入一间孤儿院。
他的袍子上满是鲜血,这平凡的布料具备一定防水功能,但也承担不住他在过去的两个小时内所做下的骇人暴行。
一千七百余个训练有素的阿斯塔特,就这样一一死在了他手下。卡里尔计算着数字,同时平静地走进了孤儿院的大门。
这里没有鲜血或尸体,一百来个沉默且恐惧的孩子正在他们院长以及神父的身后蹲在大厅内部。帝皇的画像被悬挂于罗伯特·基里曼的塑像身后,表情平静,父子二人头戴相似的桂冠
一队身穿午夜色盔甲的巨人正在暗处等待。
为首之人眼见他来,竟主动走出黑暗,并放下了手中武器,随后摘下了头盔,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嘶嘶作响地问。
和此前一样,没有异样发生。
卡里尔瞥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深呼吸。
“我在问你问题——”
卡里尔握紧右拳,甩过去一把尖刀。它深深地插入了此人的盔甲,他的小队成员立刻举起武器对准了周围的孩童。
“不要开火!”巨人吼道。“停下!”
他伸手拔出卡在胸甲上的尖刀,怀揣着和生死擦肩而过的恐惧,眼中亮起了灵能之光。
“我们在什么地方?”他紧握着刀,如此询问。
卡里尔喊出他的名字。
“费尔·扎洛斯特,伱在索萨。”他平静地说。“但你不该在这里。”
第571章间幕:博物馆惊魂夜
“我对帝国非常感兴趣。”塔拉辛如此说道,然后他顿了顿,后撤两步,开始欣赏他面前的这座金色雕塑。
禁军们的金色源自他们的主上,当然,从现实一点的角度上来讲,这是因为他们普遍都穿着由耀金制作而成的动力甲。每一件都是精心制造,和大部分阿斯塔特们穿的那种流水线产品完全不同。
塔拉辛尤其钟爱特别的东西,这种喜爱并非源自他的职业,而是一种.近似遗憾的认同。
他想替其他种族——这些年轻的种族——保留他们历史中特别的人,事,物。如果有朝一日这些种族要灭绝,那么银河间至少有一个人会记得他们,以及他们的全部历史。
他和他同胞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们只是一群亡魂,追溯着过去的性格与记忆,狂妄地模仿着生前的模样,觉得自己会造就新的辉煌,新的史诗。但事实是,惧亡者这个种族早在生体转化技术完成的那一刹那,就不再拥有任何未来了。
历史是留给后来者最珍贵的宝藏,但惧亡者已死,而太空死灵.
塔拉辛知道他的一些同胞想尝试着恢复肉身,他对此不抱任何希望,而且也早已接受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他不怀念肉身,也不喜欢现在这样所谓的不朽,他只是接受了一切。
所以他才会站在这里,对一个尚未被解除静滞力场的禁军大肆谈论对方的帝国。
塔拉辛摇着头,开始侃侃而谈。
“但不是你那个时代的帝国,拉。说实话,你那时候的帝国在我看来十分无趣。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狂热于殖民的种族,考虑到你们的效率以及繁殖速度,我认为我的某些同胞将你们视作一种病菌真是相当恰当的看法。”
“你们到处征服,到处动武,凡不从者皆会招致毁灭,若你们只对你们口中的‘异形’下手倒也罢了,可伱们就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这可真是世所罕见,我们虽然也相互打仗,但我们可是要上法庭的。”
他耸耸肩,从发声器里发出一阵愉快的大笑,然后又是叹息,并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拉摇摇虚点了几下。
“但是,那场大叛乱改变了一切,是不是,拉·恩底弥翁?”
死灵霸主稍作停顿,开始回忆。
“已死之神在下啊”他禁不住感叹起来。“我真没想到一個种族的内战能够打到那种地步,就连至高天都全部参战,其中有一位甚至差点在物质界登神。”
“你知道吗?我的老朋友奥瑞坎隔着大半个银河往那边看了一眼,就自我检修了快两千年。”
塔拉辛愉快地笑了,他总是很喜欢听见奥瑞坎恼羞成怒的无能咆哮。但这份愉快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记起了自己将拉搬出来是为了什么.
他背起手,在这座金灿灿且怒目圆睁的雕像面前低着头踱步了一段时间,像是正在沉思,事实也的确如此,塔拉辛正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结尾。
尽管拉·恩底弥翁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地和这位保民官度过了珍贵的八千年。哪怕对一名太空死灵霸主来说,这也不是个可以被随意忽略的数字。
他很快就要和他藏品中最珍贵那一档的一个分离了,而且,一整个已经布置好的场景也要和他一起离去.
想到他在他们身上所花的时间,以及他们离开以后将要面对的残酷世界,他不禁缓慢地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拉·恩底弥翁,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现在的帝国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一个了,保民官。”
“它就像是一台庞大且老化到几乎难以置信地步的机械,每一个部件都要吞吃人血才能继续运行。效率低下,封建主义,不信神者皆处死,极端保守,极端排外等等,我是不是在抱怨?”
死灵霸主转过身来,忍不住再次微笑:“这还真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拉·恩底弥翁已经消失不见了。
塔拉辛沉默两秒,一阵风暴似的情绪卷过了他的神经通路,让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唤起安保协议——但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他的维护技师和博物馆安保负责人正在外面做他们自己的工作,通过协议,塔拉辛能够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
根据他们一贯的效率来推断,他们抵达塔拉辛所在的这个展厅还需要整整十一个世纪。
不能让他们知道展品出逃的真实原因。塔拉辛想。否则这也太丢脸了一点.
他伸出右手,唤出移情湮灭杖,随后清清发声器,再次开口,同时允许了检测系统。
“拉·恩底弥翁保民官,你还在吗?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的声音。请听我说,你所处的这个展厅是个非常复杂的独立区域,内里的每一个场景布置都是由我本人花上很多年复原的。”
“我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比如一个钢铁勇士应该待在什么样的掩体身后,又比如一个极限战士在面对怀言者时应当具备何种愤怒.”
“我对你们抱有善意,这是真的,保民官。我把你唤醒也正是出自这份善意,你的帝国需要你,你明白吗?而现在,我请求你务必不要毁坏这些由我精心设计的场景,组成它们的可不止有你的同伴。”
几乎没有先兆,一阵残酷的风便自他身后呼啸而来。塔拉辛捕捉到了它,但他没有选择躲避,反倒任由那两把剑将他穿胸而过。
他倒在地上,松开右手,让移情湮灭杖脱离了手指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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