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窃神权 第203节
特别是我周铁衣才受了圣上的封赏,那就代表着圣上的意志,这就更不会错了。
······
太子府。
太子李灿正在用晚宴,忽然一个下人急匆匆走进来,身边带着另外一个人,是临水轩的大管事,“太子殿下。”
李灿亲切地道,“苏同,你用膳没有,若没有用膳,不如与我一同用些。”
手下在用餐的时间进来禀报,那足以说明事情很重要。
不过李灿当了那么久的太子,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表现自己的镇定,这样才不会让手下慌张。
而表现镇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邀请手下用餐。
这吃饭,总归不会是一件错事。
“殿下仁厚。”苏同回答道,“小人前来,是有事禀报。”
“什么事?”
太子李灿夹起一块牛肉,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周铁衣今晚携众来临水轩,恐怕来者不善,小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以前来禀报。”
若是一般人,苏同当然不会这么谨慎,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无能。
但周铁衣不一样,自己是真的看不懂,也应付不了。
太子李灿夹起牛肉的动作一滞,看着满桌的珍馐,他忽然觉得这桌珍馐失了香味。
深吸一口气,太子李灿放下碗筷,对下人吩咐道,“将罗先生请到书房中。”
书房内。
太子李灿屏退左右,只剩下他和罗淼。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没有外人,只有亲信,太子当然不需要隐藏真正的情绪。
罗淼第一时间没有说问题,而是说道,“殿下,君子慎独。”
太子李灿深吸一口气,平息心境,然后对罗淼行了一礼,“先生教训的是。”
随后他才露出几分苦笑,“但我不知怎么的,自从风雨湖之后,一想到周铁衣,就心绪不宁,格外容易动怒。”
罗淼深思片刻,对于太子李灿的回答,并没有随口安抚,而是认真地说道,“殿下身系天下,自有神异,既然对周铁衣感到厌烦,那就足以说明周铁衣威胁巨大。”
太子李灿眼中凶光一露,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串佛珠拨动,“何以见得?”
说了玄学之后,罗淼开始讲具体的原因,“今日周铁衣去临水轩,就是佐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殿下现身,与他争斗,到时候无论对错,都是殿下错了!”
太子李灿拨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是啊,现在天下,唯有孤一人之错,是父皇忍受不了的……”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哀之意,从小到大,他都认为自己是那个要继承天命之人,但自从父皇开始尝试修道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三年来,在谋士罗淼的帮助下,他越发谨小慎微。
但就算他再谨小慎微,也架不住别人来主动招惹他啊。
特别是如今周铁衣深得父皇圣眷,谁知道这是周铁衣自己的意思,还是周铁衣受了父皇的指示,前来试探他呢?
毕竟现在天下对父皇修道最不满的,除了儒家,就是自己,甚至自己的怨怼要远在儒家之上,而作为太子,自己是最有能力在儒家帮助下,收拾父皇修道烂摊子的人。
所以父皇会怎么想?
“先生可有计教我?”
罗淼认真想了想,“为今之计,只有以人饲虎。”
“何人?”
“赵佛儿。”
太子李灿瞬间明白罗淼的意思,那就是让赵佛儿继续和周铁衣斗,自己在背后为赵佛儿支援,这样就是周铁衣和赵家的事情,他也可以脱身。
而且赵佛儿在临水轩和周铁衣斗,这太正常了。
即使赵佛儿是李灿的表亲,李灿也没有丝毫犹豫,“我这就让人去通知赵佛儿。”
半个时辰之后,通知赵佛儿的人回来了,同时也给太子李灿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赵佛儿离京远游去了,而且是五月初八连夜出发,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
第211章 本官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太子府这一来一去耽搁下,周铁衣已经带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临水轩。
有望舒楼主的例子,这一次临水轩倒是没有人来拦着。
他们不拦着,甚至反应慢到没有通知里面的人跑。
反应真够慢的。
连清场都不会,看来自己得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了。
大夏朝根本没有扫黄打非的说法。
开国三百年整,国家早就过了最初的缩衣紧食的状态,仓廪足不仅知荣辱,也容易饱暖思淫欲。
大夏朝廷就有官妓制度,设立教坊司,确定乐籍,本来是想要管控嫖娼活动。
但事实却是助长了此类风气,因为大量百姓根本享受不到教坊司的服务,当然看不惯只有你们达官贵人能够享受,因此催生出了一系列的私营性质的青楼。
而后经营青楼的又发现,这不仅是一门赚钱的好营生,同时也是一门拉拢关系的好营生。
还因为这个世界的门客制度,青楼顺带衍生了赌斗场所,天下美人,江湖厮杀,这些越能够释放内心阴暗面的事物,自然越能够挑动人内心的底线。
于是大量的世家下场,将青楼的数量翻了十倍不止。
嫖娼瞬间成为一种蔓延到整个国家上下的风尚,夜宿青楼,诗酒不绝,抑或是青楼赌斗,一战成名。
对于如同过江之鲫的青年才俊们,这是最好的邀名方式。
特别是高端青楼,还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情报机构,这其中的利益连太子这位一国储君都动心,因此才在十年前设立了临水轩。
就跟前世的俱乐部一样,太子不需要站在台前如老鸨一样迎客,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东西有谁在后面背书就行,因此来的人自然就高端了起来。
而且相较于教坊司那种你嫖娼还要记录在案的地方,半官方半私营的临水轩自然更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
他们心里面想的大概是,为谁尽忠不是尽忠,我们来这里嫖娼,大抵是为了大夏朝的未来尽忠!
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周铁衣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轻车熟路往文官们喜欢去的那几栋楼里钻。
平日里玩乐,武官们看不惯文官虚伪,文官们自然也看不惯武官粗俗,所以即使嫖娼都要分开嫖。
一间红纱幔帐,灯火掩映的屋子,如今夏日炎热,屋内的人穿着都很清凉,一位年近五十,却很风骚的男子穿着从舞女们身上扯下的红纱,蒙着眼睛,追着歌姬们跑,歌姬们一边唱着俚曲,一边满屋子跑,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哐的一声,厚重的大门直接被人踢开,周铁衣的声音先人一步传了进来,“好热闹啊。”
大量外人们涌了进来,特别是为首的还是最近煞气十足的周铁衣,舞女们是真的像受了惊的雏鸟,仓惶往屋子四角纱幔后面躲。
徐鼎晟也察觉到不对,他摘下眼罩,色厉内荏地看向闯进来的周铁衣。
作为五品的言部御史之一,抨击白话文,徐鼎晟自然是最摇旗呐喊之辈,但他没想到白天才在《醒世报》上阴阳怪气,晚上就撞到鬼了。
太子呢?
太子在哪里?
这里不是太子的产业吗?
周铁衣进了天宝楼,七皇子都知道去亲自阻拦,你太子在干什么?
徐鼎晟浑身气得发抖。
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回想自己写的文章,因为写得太好,所以没有像小说家一样直接骂周铁衣,而是拐着弯骂。
况且自己和乔永恩不同,自己是当朝五品的言部御史,又没有像司马亮有个蠢货儿子一样,卷入梅清臣的事情,惹得圣上动了杀心。
“周大人,同朝为官,伱这是何意?”
徐鼎晟先把周铁衣往官身上拉扯,免得周铁衣等会儿和自己来一场赌斗,自己虽然是名家五品‘刑名’,但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和周铁衣赌气,至少不能够当面赌气。
周铁衣拍了拍手,“来人笔墨伺候。”
阿大立马将带来的笔墨放在周铁衣面前。
周铁衣转头笑着对吴谦说道,“简笔画如何?”
吴谦立马会意,躬身道,“尚可。”
周铁衣将笔递给吴谦,“你来画,将徐大人……嗯……这副‘伟岸雄壮’的身姿画下来,三日后登报,让天京百姓们瞻仰瞻仰。”
这需要雕刻一个简笔画木板,重新给报纸排版,但是《天京报》三天一份,下一份报纸得放在三天后,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周围的武勋们看了一眼拢着红纱,半遮半掩白花花肚子的徐鼎晟,又看了一眼笑容灿烂的周铁衣,一想到徐鼎晟这个言官三日之后,就要用这种形象和天京百姓,乃至于天下百姓见面……
武勋纨绔们的神色诡异看向周铁衣,你这是要逼死徐鼎晟吧!
我们以前也自认为会玩人了,但是和您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吴谦接过笔,看了一眼徐鼎晟,二话不说,磨墨开始画,几笔下来,就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