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99：从港爷变京爷开始 第288节

　　没有欢呼，但整个片场紧绷的气氛明显松弛下来。

　　灯光师、录音师、摄影助理们交换着惊喜的眼神。

　　上午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NG噩梦，仿佛从未发生过。

　　娜奥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手还有些微微发抖，但眼神异常明亮。

　　她下意识地看向导演椅上的赵剑飞。

　　他正低头看着监视器回放，侧脸轮廓在光影下显得冷硬而专注。

　　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的“安慰”！

　　接下来的一场重头戏，是玛吉鼓足勇气，拦住即将离开的弗兰基，用近乎卑微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说出那句改变命运的请求：“我想要打拳击…我想成为冠军…我不想一辈子只是垃圾…”

　　镜头紧紧锁住娜奥米的脸。

　　汗水、灰尘沾在她脸上，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

　　她的嘴唇因为紧张和缺水而微微干裂。

　　她仰视着高大的弗兰基，眼神里充满了小动物般的脆弱和乞求，那是对救赎的渴望。

　　但在这脆弱的表象之下，更深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绝望的偏执！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像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带着砂纸般的粗粝感，充满了令人心碎的重量：“我爸爸说…我什么都不是…生下来就是垃圾…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巨大的屈辱感让她几乎说不下去，但下一秒，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但我不想！我不想当垃圾！我想…我想证明我值得！值得…值得被人看见一次！就一次！”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吼出来，带着破音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眼泪终于汹涌而出，不是软弱的哭泣，而是愤怒和屈辱的宣泄！

　　整个片场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这爆发性的、直击灵魂的表演牢牢钉在原地。

　　摩根·弗里曼的回应也完全脱离了剧本预设的冷漠节奏，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有审视，有震动，有无奈，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仿佛来自肺腑深处的叹息。

　　那叹息里蕴含的千言万语，比任何台词都更有力量。

　　“Cut！Perfect！！！”

　　赵剑飞猛地从导演椅上站起，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甚至带头鼓起掌来道：“太棒了！娜奥米！这就是玛吉！这就是我要的！”

　　他的掌声像信号，瞬间引爆了片场压抑许久的激动。

　　掌声、口哨声、赞叹声轰然响起！

　　“上帝啊！娜米！你简直是玛吉附体了！”

　　“那眼神！那声音！天呐，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罗尼！看到没！这才叫表演！比你教她打拳难多了！”有人调侃动作指导。

　　罗尼咧嘴笑着，用力点头：“难以置信！她像换了个人！刚才那股劲儿简直像个真正的斗士！”

　　娜奥米站在掌声的中央，脸上还挂着泪痕，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周围一张张真诚赞叹的脸，看着赵剑飞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巨大的成就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淹没了她。

　　她再次望向赵剑飞，那个在绝境中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感激、崇拜、依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敬畏和莫名吸引力的情愫，在她心底疯狂滋长。她几乎可以肯定，没有他的庇护和那神奇的“安慰”，她不可能突破这层壁垒。

　　……

　　傍晚。

　　一个名叫好莱坞窥秘者的八卦网站上，一条耸人听闻的标题赫然占据了头条：

　　【东方暴君降临！导演赵剑飞片场公然掌掴华纳制片人，只为力捧澳洲小情人！】

　　配文极尽煽动之能事：

　　“劲爆！《百万美元宝贝》片场惊现权力霸凌！据知情人士独家爆料，今日拍摄期间，来自东方的‘一拳超人’导演赵剑飞，因其选定的女主角娜奥米·沃茨（一个在好莱坞查无此人的澳洲小演员）演技灾难、频频NG导致胶片严重超支，与华纳兄弟派来的资深制片人理查德·米勒发生激烈争执！

　　据目击者称，赵剑飞不仅对米勒先生进行了极其粗鲁的辱骂（涉及种族歧视性语言？），更在盛怒之下疑似掌掴了米勒先生！随后，赵剑飞仗着与华纳CEO巴里·梅耶的特殊关系（令人浮想联翩），强行将米勒先生开除出剧组！可怜的米勒先生甚至被保安粗暴地‘请’出了片场！

　　据悉，华纳高层对此极为震怒，但或因某些不可告人的压力（拉斯维加斯枪击案后遗症？）暂时选择了沉默。赵剑飞的霸道行径，无疑是对好莱坞专业制片体系的公然践踏！一个靠打拳和运气上位的东方导演，竟敢如此羞辱资深好莱坞电影人？

　　他真以为这里是他的‘东方王国’吗？娜奥米·沃茨究竟有何魔力，让这位‘东方暴君’如此不顾一切？是演技？还是……体液交换？华纳的巨额投资，难道要沦为一场让东大导演讨好‘情人’的闹剧？”

　　文章下方，迅速涌入大量评论：

　　“WTF？掌掴制片人？这黄皮猴子疯了？”

　　“又是那个打拳的？他以为他是谁？滚回他的亚洲去！”

　　“娜奥米·沃茨？谁？听都没听过！肯定是靠身体上位的贱人！”

　　“华纳怂了？就因为他在拉斯维加斯挨了枪子儿？这太荒谬了！好莱坞的耻辱！”

　　“支持赵！米勒那种傲慢的白猪就该被教训！赵导干得漂亮！”

　　“楼上黄皮猴子水军滚出！好莱坞不欢迎这种野蛮人！”

　　“如果真有掌掴和辱骂，赵剑飞必须滚蛋！”

　　“……”

　　一场针对赵剑飞的风暴，在洛杉矶的夜色里，借着八卦小报的添油加醋，开始悄然汇聚、蔓延……

第209章 反思，狙击

　　片场冲突事件的隔天。

　　洛杉矶日落大道。

　　《今夜好莱坞》演播厅的聚光灯烤得人皮肤发烫。

　　理查德·米勒坐在猩红色的沙发里，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掩盖不住眼里的血丝和脸颊肌肉的微微抽搐。

　　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纸巾，没有擦汗，反而用力擤了下鼻子，发出响亮的、刻意引人同情的抽泣声。

　　“我四十六岁了，朱莉娅，”

　　理查德·米勒对着镜头，声音哽咽着:“在好莱坞的制片体系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年，从场记助理做起……我见过脾气古怪的导演，也处理过各种突发状况。但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羞辱！从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控诉的尖利。

　　主持人朱莉娅身体坐直，涂着鲜艳唇膏的嘴抿出一个职业性的同情弧度：“理查德，我们知道你被《百万美元宝贝》剧组单方面解除了职务。你能详细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那位来自东方的赵剑飞导演，是如何对待你的？”

　　米勒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抑巨大的痛苦，随即爆发：“他根本不是一个导演！他是个独裁者！一个来自野蛮东方的暴君！仅仅因为我对女主角娜奥米·沃茨的表演提出了一点专业质疑——上帝作证，我是为了电影的整体质量，为了华纳的投资负责！——他就当着整个剧组的面对我咆哮！他说，‘这个片场叫赵剑飞！华纳的名字是写在支票上，不是刻在我的制片人椅上！’他甚至说，我只是个送盒饭的管家！然后……”

　　他停顿，再次用纸巾捂住脸，肩膀剧烈耸动：“然后他让他的东方女秘书，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电话给巴里·梅耶先生！要求立刻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去！最后，他看着我，只吐出一个词——‘滚’！”

　　米勒猛地抬起头，泪水，或许是眼药水，顺着精心修剪的胡茬滑落，眼神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悲愤：“‘滚’！朱莉娅！你明白这个词的分量吗？在这个标榜多元包容的好莱坞，一个黄皮肤的东方人，对我，一个白种人，一个资深的制片人，用最肮脏、最具有种族歧视色彩的词汇——‘滚’！那一刻，我仿佛被拖回了十九世纪排华法案的码头！他践踏的不仅是我个人的尊严，更是好莱坞的专业精神，是整个西方文明的体面！”

　　演播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米勒粗重的喘息和刻意压抑的啜泣声通过麦克风传遍千家万户。

　　摄像机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痛苦表情。

　　朱莉娅适时地递上水杯，声音带着诱导：“理查德，你的遭遇令人震惊和同情。结合近期赵剑飞几部电影在北美取得的惊人票房——《我的野蛮女友》、《匹夫》、《康城情歌》，还有那部纪录他打拳的《一拳超人》，你认为这种成功是健康的吗？是源于电影本身的艺术价值，还是……别的什么？”

　　米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推开杯子，脸上悲愤褪去，换上一种近乎轻蔑的冷笑：“艺术价值？朱莉娅，那几部电影，包括他正在拍的这部《百万美元宝贝》，根本谈不上艺术！它们是什么？是满足观众对‘神秘东方’猎奇心理的快餐！是精心包装的异域风情表演！《我的野蛮女友》？一个模式化的东方爱情童话，内核空洞！《匹夫》？充斥着民族主义情绪的暴力宣泄！《康城情歌》？风景片加廉价煽情！至于《一拳超人》……”

　　他夸张地摊开手：“那完全是对职业拳击运动的侮辱！一个靠运气和炒作上位的家伙，被包装成了超人！这些电影的成功，不是电影本身的胜利，是市场营销的胜利，是观众对‘东方异类’短暂好奇心的胜利！它们像烟花，短暂绚烂，留不下任何痕迹！”

　　米勒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看看真正的东方电影艺术是什么样子吧！看看正在热映的《卧虎藏龙》！看看李按导演！那才是东方美学的精髓！优雅、深邃、充满人文关怀和哲学思考！周闰发的儒侠风骨，杨梓琼的刚柔并济，章紫怡的野性灵动！竹林打斗的飘逸，庭院追逐的张力，每一个镜头都充满诗意的美感！

　　李按导演用世界性的语言，讲述了一个根植于东方文化内核的动人故事！他赢得了全球影评人和观众发自内心的尊重！这才是东方电影应该走向世界的正确姿态！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样，靠蛮横无理和哗众取宠来博取眼球！”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矛头直指赵剑飞。

　　《卧虎藏龙》于2000年10月9日，在纽约电影节首次亮相北美，2000年12月5日，在加州贝弗利山庄举行正式首映，并开始限量放映，2000年12月22日，影片在北美全面公映，眼下，正值热映期，目标直指第73届奥斯卡。

　　“朱莉娅，”

　　米勒对着镜头，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宣告：“好莱坞需要李按这样真正的艺术家，来丰富我们的银幕。至于赵剑飞？他的成功是畸形的，他的行为是野蛮的。我相信，当观众的新鲜感褪去，当他的粗鲁本性被更多人看清，他和他那些满足猎奇的‘烟花电影’，终将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好莱坞，不欢迎野蛮人！”

　　节目在米勒“悲情英雄”般的定格画面和朱莉娅意味深长的总结中结束。

　　这枚精心策划的舆论炸弹，瞬间引爆了北美娱乐界。

　　……

　　翌日。

　　《好莱坞报道者》头版头条，赫然是一张极具对比性的双联画。

　　画面的左边，是李按在《卧虎藏龙》片场温文尔雅、专注给章紫怡讲戏的照片，背景是如诗如画的徽州古村落。

　　右边，则是刻意画的，赵剑飞在《百万美元宝贝》片场，站在擂台边，眉头紧锁，手指着前方，表情冷峻甚至显得有些“狰狞”的瞬间。

　　巨大的标题如同审判：【李按的优雅，赵剑飞的野蛮：东方电影的两种面孔？】

　　副标题：【制片人泣血控诉种族歧视，《卧虎藏龙》艺术光芒映照猎奇泡沫。】

　　文章开篇便引用了米勒在《今夜好莱坞》中“排华法案”和“野蛮人”的控诉，将其描述为“好莱坞专业精神遭遇东方强权文化践踏的悲鸣”。

　　资深影评人马克斯·霍顿的评价在文中被重点引用：【理查德·米勒的遭遇令人心碎，它揭示了在全球化浪潮下，好莱坞核心价值所面临的严峻挑战。赵剑飞先生凭借其在体育领域的惊人表现（无论其真实性存在多少争议）获得了巨大的关注度，并将这种关注度粗暴地带入了电影创作领域。

　　他的几部电影，尤其是《我的野蛮女友》和《匹夫》，其叙事模式是高度类型化甚至刻板化的，充满了对西方观众东方主义想象的刻意迎合——柔顺或暴烈的东方女性，神秘或好斗的东方男性，被简化处理的东方文化符号……

　　这些元素堆砌出的‘成功’，本质上是文化消费主义下的猎奇快感，与《卧虎藏龙》所展现的、经过李按导演东西方美学融会贯通后呈现出的深邃、和谐、充满哲学意蕴的东方武侠世界，有着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