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99：从港爷变京爷开始 第269节

　　“是我。”娜奥米的心没来由地往下一沉。这种开场白，通常预示着某个微小的希望再次破灭，或者一个无关痛痒的、可能只有一句台词的角色召唤。她下意识地将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

　　“这里是威廉·莫里斯奋进经纪公司，我是您的经纪人艾伦·费恩鲍姆先生的助理，凯尔·詹金斯。”对方清晰地报出了门户和身份。

　　“非常、非常抱歉在非工作时间打扰您，但费恩鲍姆先生要求我必须立刻、马上联系到您本人，并传达一个极其、极其重要的消息！”助理“凯尔”的声音里，那股职业化的腔调下，压抑着一种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激动。

　　“极其重要？”娜奥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握着听筒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那个层级不高、资源有限的经纪人艾伦，几乎从不会使用“极其重要”这种词汇。

　　难道是……《穆赫兰道》的发行出了什么重大变故？那是她沉浮多年后，唯一抓住的、可能改变命运的稻草。

　　“是的，沃茨小姐！千真万确！请您务必确认您现在方便接听电话？这个消息……可能会让您……非常、非常激动。”助理凯尔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克制却依旧泄露出来的、属于见证者的亢奋。

　　娜奥米深吸了一口气，那口带着廉价番茄酱味道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起来。她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抠住了墙壁上一块微微凸起的、有些剥落的墙皮，仿佛那是汪洋中唯一的浮木。

　　“方便。你说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电话那头，助理凯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神谕般的郑重，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无比，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娜奥米的耳膜和心脏上：

　　“沃茨小姐！我们刚刚收到华纳兄弟影业《百万美元宝贝》项目选角导演办公室发来的、盖有正式项目编号和制片人签章的书面通知！经过导演赵剑飞先生本人的亲自指定——”

　　凯尔在此刻刻意停顿了半秒，这半秒的寂静让娜奥米的呼吸几乎停滞。

　　“——您已被最终选定为该片的女主角——玛吉·菲茨杰拉德的扮演者！恭喜您！沃茨小姐！这简直……难以置信！”

　　嗡——

　　娜奥米只觉得脑子里仿佛引爆了一颗无声的炸弹！

　　巨大的轰鸣瞬间席卷了所有意识！

　　无数道刺眼的白光在眼前疯狂闪烁！

　　握着听筒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颤抖如此猛烈、如此陌生，仿佛那只手不再属于她！

　　听筒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几乎要从她痉挛的手指间滑落！她不得不用左手死死攥住右手颤抖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皮肤，才勉强稳住了这失控的震动。

　　“什……什么？”娜奥米·沃茨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扭曲变调。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茫然地投向厨房的方向——炉灶上，那口小锅里，廉价的番茄意面依旧在不知疲倦地翻滚着，发出单调、固执、甚至有些刺耳的“咕嘟……咕嘟……”声。

　　这平庸到近乎荒诞的现实场景，成了她听到这石破天惊消息的唯一、冰冷的背景音。

　　“您没听错！沃茨小姐！一个字都没错！”助理凯尔的声音充满了斩钉截铁的确认和难以抑制的亢奋：“《百万美元宝贝》！华纳兄弟的A级制作！赵剑飞导演亲自执导！您！娜奥米·沃茨！女主角！玛吉·菲茨杰拉德！”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关键信息，仿佛要将它们刻进她的灵魂。

　　“赵……赵剑飞？”

　　娜奥米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媒体头条——那个在拉斯维加斯聚光灯下KO世界拳王的年轻东方人！那个在枪口下冷静逃脱的传奇导演！

　　那个被媒体冠以“一拳超人”称号、席卷全球娱乐版面的名字！

　　他的新片……好莱坞顶级制作的女主角……指定了我？

　　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无名之辈？

　　巨大的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袭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失重感，瞬间淹没了她。

　　娜奥米·沃茨不得不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身后的墙壁上，才避免瘫软下去。

　　七年！

　　整整七年！在好莱坞这个巨大的名利场和绞肉机里摸爬滚打！

　　从阳光充沛的澳洲远渡重洋，住过蟑螂横行的地下室，在油腻的餐厅端过盘子，跑过数不清的龙套，演过无数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背景板，被无数次拒绝、忽视、甚至遗忘……

　　多少个深不见底的夜晚，她对着浴室里那块模糊的镜子，看着里面那个憔悴、迷茫的女人，一遍遍地问自己：值得吗？该放弃了吗？支撑她走到今天的，除了那点深入骨髓、不肯熄灭的倔强，就只有去年接到的、大卫·林奇那部充满实验性、前途未卜的《穆赫兰道》。

　　那是她倾尽所有、押上灵魂的最后赌注，也是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微光。

　　可现在……

　　一个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足以改变一生的好莱坞顶级制作的女主角桂冠，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如同神迹般、粗暴而直接地砸在了她的头上！

　　将她七年的挣扎、卑微和绝望，瞬间碾得粉碎！

　　“是……是真的吗？凯尔？你确定……没弄错名字？娜奥米·沃茨？真的是……我？”娜奥米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怀疑。

　　她甚至抬起那只还在颤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清晰的痛感瞬间传来，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却也让她混沌的大脑获得了一丝残酷的清明——这不是梦！这荒诞而巨大的惊喜，是真实的！

　　“千真万确！沃茨小姐！”助理凯尔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正式通知函就在费恩鲍姆先生桌上！上面有华纳兄弟的官方印章、项目唯一编号、制片人的亲笔签名！费恩鲍姆先生激动得差点打翻了他的咖啡杯！他让我务必、务必转告您：立刻！马上！放下手头一切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的办公室！所有合同的具体条款、后续的密集日程安排、尤其是导演赵先生提出的那个‘硬性要求’——高强度拳击特训！所有细节都需要您本人亲自确认，并且必须尽快、立刻启动！”

　　“拳击……训练？”娜奥米捕捉到这个冰冷而坚硬的关键词，巨大的狂喜浪潮中，骤然掺入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和本能的惶恐。

　　玛吉·菲茨杰拉德……一个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女拳手？她，娜奥米·沃茨，一个在银幕上从未展现过任何力量感的女演员，需要变成一个……真正的拳击手？接受拳头的洗礼？在汗水和伤痛中重塑自己？

　　“是的！沃茨小姐！赵导演的要求非常明确，且不容妥协！”凯尔的语速飞快，带着职业性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意味：“您必须接受不低于剧本描述的、同等强度的专业拳击训练！训练过程将由华纳兄弟的纪录片团队全程跟拍记录！这是写入合同核心条款的硬性要求！费恩鲍姆先生特别强调，合同里会明确写明：如果您在训练期间无法达到导演赵先生亲自认可的训练效果和身体/精神状态，华纳兄弟有权……行使合同权利，更换人选。”

　　最后四个字，凯尔说得异常清晰而沉重。

　　“更换人选……”

　　这四个字，像一桶零下几十度的冰水，瞬间浇透了娜奥米被狂喜冲得滚烫的头脑，让她每一个毛孔都骤然紧缩！

　　巨大的机会！好莱坞的顶点！

　　但它伴随着的，是同样巨大的责任和无法想象的风险！

　　这不是童话故事，这是好莱坞！一个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名利场！一个失误，一次退缩，就可能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甚至比之前更加万劫不复！

　　恐惧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但就在这冰冷的窒息感中，一股更加强烈的、近乎燃烧的、带着血腥味的斗志，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数年的挣扎和等待，数不尽的眼泪和屈辱，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机会吗？一个证明自己不仅仅是“能演戏”，而是能燃烧生命去“成为角色”的机会！变成一个拳击手？在汗水和淤青中重塑筋骨？

　　再难，能难过这十年如一日、看不到尽头的煎熬吗？能难过那些被轻蔑地扫过简历的目光吗？能难过深夜独自舔舐伤口时的绝望吗？

　　“我接受！”

　　娜奥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近乎嘶吼的决绝，连她自己都被这声音里的力量吓了一跳！

　　那声音穿透了狭小公寓的墙壁，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告诉艾伦！我马上过去！现在就去！任何要求！任何训练！我都无条件接受！”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我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成为玛吉·菲茨杰拉德！”

　　电话被急促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娜奥米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她看着几步之外厨房里那锅还在冒着可怜热气的、猩红色的廉价番茄意面，突然觉得眼前这熟悉的一切——狭窄、杂乱、充满生存压力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那么遥远，又那么……可笑。

　　娜奥米·沃茨猛地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几乎是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力量，“啪”地一声关掉了炉火。滚烫的面汤因为剧烈的动作溅出来几滴，落在她裸露的手背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却浑然不觉。

　　空气！她需要新鲜空气！立刻！马上！否则她感觉自己就要在这巨大的、不真实的冲击下爆炸了！

　　她像旋风一样冲回卧室，甚至来不及挑选，随便抓了一件相对得体的衬衫和裤子套上，赤脚踩进一双旧平底鞋。玄关鞋柜上那把有些生锈、带着公寓管理员油腻指纹的钥匙被她一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然后，她猛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公寓门，冲了出去！

　　砰！

　　老旧公寓楼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狠狠关上，发出巨大的、空洞的回响，仿佛在为她过去的七年画上一个仓促而决绝的句号。

　　她跌跌撞撞地冲下光线昏暗、充斥着陈年灰尘和消毒水气味的楼梯，脚步急促而凌乱。冲出公寓楼那扇沉重的玻璃大门，加州的午后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强烈得刺眼！

　　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眯起了眼睛。

　　街道上，车水马龙，引擎声、喇叭声交织成不变的都市背景音。

　　行人步履匆匆，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无人驻足。

　　世界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转着，冷漠而有序。

　　没有人知道。

　　就在刚才。

　　就在这栋破旧公寓楼某个狭小、弥漫着廉价食物气味的厨房里。

　　一个挣扎了七年、几乎被好莱坞遗忘的女演员的人生轨迹，被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名字，以最粗暴也最辉煌的方式，彻底地、不可逆转地改写了！

　　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喜悦！

　　难以置信的、如同踩在云端般的眩晕！

　　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责任和压力！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

　　种种复杂到极点的情绪在她胸腔里疯狂地冲撞、翻腾、爆炸！最终，它们汇聚成一股滚烫的洪流，带着灼烧一切的力量，狠狠地冲上了她的眼眶！

　　娜奥米·沃茨无力地靠在公寓楼外墙那斑驳、粗糙、带着岁月痕迹的砖石上，仰起头，任由加州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满她沾满泪痕、写满复杂情绪的脸颊。

　　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地抽动着，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过往的尘埃与辛酸，也映照着未来那既令人恐惧又无比耀眼的未知征途。

　　……

　　大洋彼岸。

　　东大迎来早上的阳光。

　　帝都。

　　南银大厦顶层办公室。

　　李鳕再次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赵董，华纳方面回复了。”

　　赵剑飞从文件上抬起头。

　　“关于两部电影女主角互相客串最终决战对手的提议……”李鳕语速清晰地汇报：“华纳兄弟高层在内部紧急会议后，已正式表示同意。他们认为这是一个极具话题性和宣传爆点的天才创意，能完美强化‘一片两拍’的关联性，并制造巨大的市场期待。具体客串细节和拍摄日程，将由双方项目团队后续协调。”

　　赵剑飞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