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194节
咔哧咔哧!
阿库娜背着海豹皮药篓,踩着没过鹿皮鞋的积雪往冰屋部落走。
她常来帮族人们看些风寒冻伤的小病,用的都是自己在苔原上采的草药,手法是过世的祖母教的,虽简单却管用,部落里的人都念着她的好。
刚进部落,就有相熟的安卡大婶掀开冰屋帘子迎上来:
“阿库娜来了?快进冰屋烤烤海象油灯!”
“不用了大婶!我还得去给伊格纳西叔叔换药!”
阿库娜笑着摆摆手,先去给部落边缘的伊格纳西换了冻伤的脚掌药膏,又帮卡雅婶子瞧了瞧孩子的咳嗽,忙活了小半天,太阳爬到冰原上空时才总算歇下来。
“阿库娜,拿着!”一个壮实的汉子库珀扛着半扇冻得硬梆梆的海豹肉走过来,往她怀里塞,“前儿个在冰洞捕到的海豹,这肉炖着吃最暖身子,给你补补。”
旁边的妇人也提着个海豹皮袋过来,里面是几条冻成冰砣的冰原鲑鱼,硬得能当敲冰工具,“这鱼冻透了,埋在雪窖里能存到开春,你拿回去慢慢吃。”
还有人端来一小盆海象肉干,黑乎乎的却透着油香:“这是上次猎到的海象,晒了些肉干,耐放,你赶路时能啃两口。”
阿库娜一一谢过,正想把东西收进药篓,族长的儿子纳鲁又搬来一个海豹油桶改装的箱子:“这里面是你要的海盐、驯鹿皮和两罐海豹油,托路过的雪橇商队捎的,你点点。”
阿库娜打开箱子,雪白的盐粒装在海鸟蛋壳罐里,几张厚实的驯鹿皮叠得整齐,还有两罐清亮的海豹油,正是她急需的东西。
将所有东西分门别类装好,药篓瞬间沉甸甸的。
阿库娜跟纳鲁道了别,转身朝部落外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族人,无论是扛着雪橇准备去冰洞捕鱼的汉子,还是坐在冰屋门口缝制兽皮衣的老婆婆,都笑着跟她打招呼:“阿库娜这就回啦?”“路上当心冰裂缝,雪深路滑!”“下次来给你带新晒的冰原狐肉干!”
嗷呜!
快走到部落边缘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雪橇犬的吠叫声传来。
阿库娜抬头望去,只见部落里的捕鱼队正踏着积雪往回走,七八个人推着三架狗拉雪橇,上面堆满了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冰原鳕鱼,银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湿润的光,带着股清冽的海水味。
“阿库娜这就回去了?”领头的汉子卡鲁克大老远就笑着喊,他手里还拎着两条扑腾着尾巴的大鱼,显然是刚出水的新鲜货。
不等阿库娜应声,他已经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鱼塞进一个驯鹿皮袋里,又往袋里添了几条稍小些的,沉甸甸地往她怀里一递:
“刚从冰洞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回去收拾收拾,用雪水炖一锅,鲜得能掉眉毛!”
她连忙将鱼袋放在雪橇上,又把药篓里的重物挪了些过去,笑着谢道:“幸亏赶了雪橇,不然这些东西还真带不回去。”
捕鱼队的人都笑起来,有人还顺手帮她把雪橇绳紧了紧:“这鱼得趁新鲜吃,回去路上别耽搁,雪地里好走。”
“那人怎么样了?”给阿库娜鱼的卡鲁克,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询问道。
“还有气!只是一直没醒!”
“这都十天了还不醒,真是邪门!会不会是被冰原风暴冻坏了脑子?要不然按咱们的规矩,你就把他安置在冰窖吧,你要是需要帮忙,等会我叫上几个汉子过去!”
“不!不!不用了!”阿库娜急忙摇头,“我可以处理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会来和你们说。”
卡鲁克又说了几句,见阿库娜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问。
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掠夺者的影子,想来那人和掠夺者应该没有关系,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回去了!卡鲁克大叔!”
“路上小心!”
午后的北极冰原被一层柔和的金光包裹着,太阳悬在不高不低的位置,把冰面照得像铺了无数面碎镜子,晃得人眼微微发花。
风比清晨小了许多,只偶尔卷着几缕细雪掠过,落在阿库娜的驯鹿皮帽檐上,很快就被体温烘成了细小的水珠。
“雪球、雪团、奶糖、霜霜……我们回家了!”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荡开,带着点暖意。
几只雪橇犬立刻有了反应,雪球——那只总是跑在最前的领头犬,猛地抬起头,耳朵支棱着,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应答;奶糖则用脑袋蹭了蹭旁边的雪团,雪白的尾巴在雪地上扫出两道浅痕。
阿库娜最后朝着众人挥了挥手,掌心在冷空气中划过一道白影。
她转身踏上雪橇,厚实的海豹皮靴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她双手握住缰绳轻轻一抖,挽具勒紧的瞬间,雪球率先迈开了步子。
咔啦咔啦!
雪橇像一片轻快的叶子,在半融的雪面上滑行,板底碾过结冰的地方,发出的轻响,身后拖着一串细碎的雪雾。
走了一会,阿库娜觉得有些饿了。
天寒地冻,身体消耗极快,而她只在早上吃过东西。
她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摸出用油纸包着的肉干。
那是用海豹肉熏制的,硬邦邦的,却带着浓郁的香气。
她撕下一小块塞进嘴里,慢慢嚼着,肉干的咸香混着一丝烟熏味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寒气。
奶糖似乎闻到了香味,回头看了她一眼,尾巴摇得更欢了,她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又塞了一小块到它嘴里。
冰屋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
雪橇在屋前停稳后,阿库娜先解开了犬们身上的挽具,又转身把雪橇上的东西,海盐、肉干、几张刚鞣好的兽皮、一袋冻海鱼,还有一些采集的苔藓,一一搬下来。
雪团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手背,呼出的白气在她手套上凝成了一层薄霜。
她先去了储存食物的雪窖,取了些冻肉,用骨刀切成小块丢给它们。
雪橇犬们立刻围拢过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雪球叼着肉块跑到阳光最足的地方,趴在雪地上慢慢啃,尾巴还时不时扫一下地面。
喂完狗,阿库娜抱着东西进了冰屋。
屋里比外面暖和许多,角落里的油灯还燃着,橘黄色的光映在冰墙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把东西放好,先去烧水,用的是雪化成的水,在铜锅里架在火上烧,很快就冒出了热气。
等水晾到温热,她端着铜盆走到铺着兽皮的地铺边。
那人依旧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一直昏迷着。
阿库娜拧干一块柔软的鹿皮,轻轻擦拭他的脸庞,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温热的鹿皮擦过他柔软的嘴唇时,那人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
盆里的水渐渐凉了,她便起身再去换些热水,直到把他脸上的污渍都擦干净,才将鹿皮拧干晾好,端着空盆走到火边,添了些苔藓进去,让火苗烧得更旺些。
随后回到那人身边,望着他的脸怔怔的发呆。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226章 苏醒
阿库娜并非雪族人,她是被祖母从冰原上捡回来的孩子,与雪族人有着一眼就能辨出的差异。
雪族人多是宽圆的脸庞,颧骨像两块被冻硬的冰块般高高隆起,眼睛细长如刀削,深褐色的瞳孔藏在明显的内眦赘皮后,仿佛能抵御住北极最烈的风雪。他们的鼻子宽而挺括,鼻尖微微向下勾着,像是为了更好地暖化吸入的寒气,嘴唇厚实,覆着一层自然的暗红,粗黑挺直的头发在寒风里也难有一丝乱发,皮肤是常年被风雪和日光浸润出的浅黄或红棕色,身材矮壮如石墩,四肢偏短,每一寸都像是为抵御严寒而生。
可阿库娜不一样。
她生着一张纤细的瓜子脸,皮肤白得像刚落的新雪,毫无杂质,一头银发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泽,那双眼睛是极浅的蓝色,像融化的冰川融水,清透得能映出冰原的影子。
祖母刚把她抱回部落时,族人都惊得后退。
他们围着这个发色瞳色都异于常人的孩子,窃窃私语里满是恐惧,说她是雪妖的孩子,会给部落带来厄运,坚决不准她踏入部落的范围。
祖母没办法,只能牵着她的小手,在远离部落的冰原边缘,重新砌了一座小小的冰屋定居。
日子一年年过去,族人渐渐看惯了这个总跟在祖母身后的银发女孩。
尤其是她跟着祖母学了医术,开始帮族人处理冻伤、治疗风寒后,那份排斥慢慢淡了。她的手很轻,配药精准,总能把痛苦的族人从病痛里拉出来。
直到祖母去世,她成了部落里惟一的药师,医术越发精湛,连周边部落的人都要踏着风雪来请她去看病,族人才真正接纳了她,眼神里渐渐有了敬重。
这次从雪地里救回的人,满脸血污时,族人只当是个普通的遇难者,没人察觉异常。
直到阿库娜把他带回冰屋,用温水一点点擦净他脸上的血污,才看清他的模样。
虽然也是黑发黑瞳,和雪族人一样的深色毛发,可五官却全然不同,眉眼间带着一种陌生的轮廓,连身上的气息都透着疏离,明显不是雪族的人。
那一刻,阿库娜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同病相怜的暖意。
每次帮他擦完脸,她总会忍不住多盯一会儿,看着他苍白却轮廓分明的脸,心里一遍遍盼着他能快点醒来。
或许,从他口中,她能找到一丝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阿库娜正凝视着那人的脸,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擦过他下颌的温热触感。
忽然,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瞳仁在冰屋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那是一种极深的黑,像寒夜里不见底的冰海,直直撞进她的视线里。
“呀!”
阿库娜吓得心脏猛地一缩,手一抖,铜盆“哐当”一声撞在冰地上,水洒了一地。
她整个人像被烫到似的往后弹,后腰重重磕在冰墙边缘,竟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你,你醒了?”她双手在冰凉的地面上胡乱撑着,连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住冰屋角落,指尖摸到一根磨得光滑的兽骨短矛。
这是祖母留下的防身武器。
攥紧短矛的瞬间,她才稍微定了定神,声音却仍打着颤,结结巴巴地问。
那人缓缓眨了眨眼,似乎在适应光线,片刻后,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竟带着流畅的雪族口音:“是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晰,每个音节都咬得极准,完全不像外族人学说雪族话时的生硬。
“嗯!”
阿库娜下意识地点头,握着短矛的手松了些,眼睛却仍警惕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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