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167节

  ……

  地宫深处的甬道漫长而幽深,仅靠两侧壁龛里跳动的幽蓝烛火照明,将承平帝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像一道踉跄的鬼影。

  地砖上积着薄薄的尘埃,每一步踩下,都发出“哒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反复回荡,像是敲在人心上的丧钟。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霉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越往深处走,寒意便越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黑暗中探出来,无声地注视着这位狼狈的帝王。

  地宫里的黑雾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浓郁,翻滚不休,如同活物般吞吐着阴冷的气息。黑雾深处,那道伟岸的身影若隐若现,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一股足以压垮山河的磅礴威压,让承平帝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你来了。”

  低沉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不带丝毫情绪,却让整个地宫都微微震颤。

  承平帝猛地屈膝,却没有跪下,而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他抬起头,望着那道身影,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朕需要力量……更强大的力量!”

  烛火剧烈摇曳,映在他苍白而扭曲的脸上。

  百万大军溃败、魏王殉国、天下离心……桩桩件件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将他最后一点帝王的尊严打碎在地。

  可他不能输,更不能输给李珩霄那个逆贼!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又重复了一遍,字字泣血,仿佛要将灵魂都赌上,“只要能让朕保住这江山,只要能让李珩霄万劫不复……朕的命,朕的魂,这天下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黑雾翻涌得更急了,那道身影似乎微微前倾,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承平帝,让他如坠冰窟。可他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脖颈,眼中闪烁着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在这灭顶的绝境面前,所谓的帝王威仪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困兽犹斗的赌徒,要用一切去换取最后一线生机。

  “本尊无能为力!”

第188章 深宫大院

  “本尊无能为力!”

  浓重如墨的黑雾在殿中翻涌,那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钻出来的,带着金属磨擦般的低沉质感,撞在承平帝耳中,震得他心头猛地一沉。

  “你怎么会无能为力?”承平帝猛地拔高声音,龙袍下的手指死死攥着,指节泛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怒,“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亲口承诺过,只要朕依你所言,你便能助朕扫清一切障碍,你不是说你无所不能吗?!”

  黑雾翻涌的速度慢了些,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本尊的本体仍被封印在地下,上次为你凝聚的八具分身,已是耗尽了近百年积攒的力量,已是极限。”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冷硬,“那靖王的实力不凡,分身对付不了他,便是再造八具,也不过是徒增消耗,毫无意义。”

  这话倒是实情,对黑雾中的存在而言,每具分身都需抽取他本源的力量,上次那八具对他也是不小的消耗,若不是还惦记着大胤王朝绵延数百年的气运能助他破封,他断不会再与承平帝多费唇舌。

  “不过……”黑雾忽然涌动得剧烈了些,像是有双无形的眼睛在打量着承平帝,“本尊虽不能再为你添助力,却能帮你除此大患。”那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你只需想办法将靖王诱到京都,本尊便可亲自出手,取他性命。”

  数千年筹谋,他的力量早已能覆盖京都百里之地,虽然依旧无法发挥全力,但也有两三成的力量,足以杀掉普通金丹修士。

  “当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飘飘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施舍,“若是连引他来京都都做不到,你不如趁早降了。以靖王如今的势头,你主动交出玉玺,或许还能保一条性命,落个衣食无忧。”

  在他眼中,这大胤的龙椅上坐谁都一样,不过是气运的宿主罢了。

  只是他已经习惯,不想换来换去,白白消耗气运。

  “绝不可能!”承平帝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语气里满是倨傲,“朕乃上天之子,万民之主,是这天下唯一的君王!让朕向靖王那叛臣贼子投降?简直是痴人说梦!朕宁愿以身殉国,也绝不会受此奇耻大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目光落在那团黑雾上,原本还算清明的眼底渐渐漫上一层阴翳。

  “把他引来……”

  他低声重复着,声音轻得像梦呓,眼角的肌肉却在微微抽搐,那双往日里总带着几分威严的眸子,此刻竟翻涌出从未有过的、近乎扭曲的阴毒,像是淬了剧毒的冰棱,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

  仲夏的午后,日头正烈,后宫深处的一隅却难得地透着几分清幽。

  几株老槐树亭亭如盖,浓密的枝叶交错着织成一张巨网,将毒辣的阳光筛成细碎的光斑,落在青石板路上晃悠悠地跳。

  “太妃娘娘,日头太毒了,奴婢扶您到树下乘会儿凉吧。”

  侍女青禾的声音轻柔得像风拂过柳叶,她小心翼翼地托着容太妃的手臂,那手腕枯瘦如柴,隔着一层薄薄的锦缎,都能摸到嶙峋的骨节。

  “嗯。”容太妃应了一声,声音苍老沙哑,像是蒙了层灰。

  她满头银发在斑驳的光影里泛着霜雪般的光泽,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那曾经饱满的脸颊早已塌陷,松弛的皮肤堆叠在眼角,掩去了当年的风华。

  被搀扶着坐到藤椅上时,她微微喘了口气,眼帘缓缓垂下,像是不胜疲惫,又像是在假寐。

  风穿林而过,带来叶隙间的簌簌轻响,恍惚间,竟像是化作了孩童清脆的笑语。容太妃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眼前似乎真的浮现出那样的画面——雕梁画栋的宫殿里,穿着锦袄的小皇子正拽着她的裙摆,奶声奶气地喊“母妃”;梳着双丫髻的小公主则窝在她怀里,举着颗刚剥好的荔枝,甜甜地叫“母亲”。那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温热的气息,曾是她在这深宫里唯一的暖。

  可这暖,碎得比琉璃还快。

  她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映着空荡荡的庭院,只有风吹叶动,再无半分人影。唇边慢慢牵起一抹苦涩,那笑意浅淡得像水面的涟漪,转瞬就被更深的怅然淹没。

  “来世啊……”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卷走,“就做个寻常人家的妇人吧。”

  不必每日对着朱墙枯坐,不必费心揣测圣意,不必在波谲云诡的争斗里如履薄冰。就守着一方小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丈夫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看着儿女绕膝嬉闹,等到鬓角染霜时,能有满堂儿孙围在跟前,一声声叫着“娘”、“祖母”。

  多好。

  她曾是何等风光的皇贵妃,金尊玉贵,享尽荣华,可到头来,连自己的骨肉都护不住。那些外人艳羡的锦衣玉食、权势尊荣,剥开来看,内里全是冰冷的算计和淋漓的鲜血。

  容太妃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藤椅扶手上的雕花,那纹路早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就像她心头那些伤疤,看似结了痂,一碰仍是剜心般的疼。

  最疼的还是老大,那个连周岁都没熬过的孩子。

  那时她还是新晋的贵妃,抱着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儿,只觉得此生圆满。可就在他满百日那天,一碗本该滋补的燕窝粥端进来,孩子吃完没半个时辰,就开始浑身抽搐,小脸紫得像熟透的桑葚。她抱着那渐渐变冷的小身子,眼睁睁看着太医们束手无策,听着他最后一声微弱的啼哭断在喉咙里,整个宫殿静得只剩下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

  后来才知道,那碗粥里掺了慢性毒药,一点点渗进孩子骨血里,旁人瞧着是偶感风寒,实则早已被人算计得明明白白。

  二儿子总算是养大了,眉眼像极了先皇,英气勃勃。成年那天,他捧着藩地的文书来辞行,跪在地上叩首时声音朗朗:“母妃放心,儿臣定会守好封疆,待他日功成,便回来侍奉您。”

  她当时摸着他的头,千叮咛万嘱咐,只求他平安顺遂。

  可那封加急的讣告还是在三年前送到了宫里——说是染了重疾,暴毙而亡。

  她记得那天自己正在插花,白瓷瓶“哐当”摔在地上,水流了满地,就像她心里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来不是一句空话,是钝刀子割肉,一下下,割得她五脏六腑都成了碎末。

  最让她念兹在兹、痛彻心扉的,还是那个最小的女儿。

  那孩子自小性子温软,像株怯生生的兰草,总爱攥着她的衣角,用软糯的声音唤“母妃”。

  及笄那年,许给了江南的世家公子,十里红妆从宫门铺出去,她站在角楼上看着那顶八抬大轿渐行渐远,手帕攥得湿透,心里又喜又涩——喜的是女儿寻得良人,涩的是从此山高水远,相见难再。

  起初还有书信往来,女儿在信里说江南的烟雨,说夫家的和睦,说新做的衣裳有多合身。可不到两年,传回来的就不是信了,是一封染了泪渍的讣告。

  “小公主嫁后染疾,缠绵病榻月余,终是药石罔效,于昨夜子时……”传信的太监声音越来越低,头几乎埋进了胸口。

  容太妃当时正坐在窗前绣着女儿最爱吃的芙蓉糕纹样,听到这话,绣花针“噗”地扎进了指尖,血珠涌出来,她却浑然不觉。

  江南离京都万里之遥,她就算是贵为太妃,也动弹不得——前朝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更不能随意离京。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日子一天天过,连女儿最后是瘦了还是胖了,是疼得厉害还是尚能安睡,都无从知晓。

  连那棺椁回来时,她都没能好好看上一眼。说是“外嫁之女,灵柩不得入内宫”,她只能在宫墙的这头,听着送葬队伍远远传来的哀乐,像一把钝锯,一下下锯着她的心。

  那声没能说出口的“娘”,成了她这辈子都填不满的窟窿。

  容太妃深深吸了口气,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却暖不透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她轻轻合上眼,将那点苦涩咽回喉咙里。老槐树的叶子又沙沙作响,这一次,她听出了寂寞。

  这帝王之家,她是真的……住够了。

  “毅儿……渊儿……筝儿……”容太妃的嘴唇翕动着,声音轻得像一缕游丝,几乎要被风卷走。

  每一个名字都带着陈年的温度,又裹着化不开的凉。

  毅儿是那个没熬过周岁的稚子,渊儿是病死他乡的二儿,而筝儿,是她远嫁江南、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的小女儿。

  这三个名字在她齿间反复碾磨了数十年,早已刻进了骨血里。

  风穿过槐树叶,沙沙声里仿佛藏着细碎的呼唤。

  她昏沉的意识像是被什么轻轻拨了一下,那声音……是筝儿吗?

  带着江南水汽的软糯,又藏着几分撒娇的亲昵。

  “外祖母!外祖母!”

  这一次,声音清晰得就在耳畔,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像檐角的风铃被撞响。容太妃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老眼里先是一片茫然,随即渐渐聚焦——

  眼前站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两朵浅粉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一身藕荷色的软缎小袄,领口袖边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衬得她肌肤雪白,眉眼弯弯,正是个粉雕玉琢的模样。那双眼睛尤其像,像极了年轻时的筝儿,亮闪闪的,带着未被世事打磨的澄澈。

  “小念慈来看你了!”小姑娘仰着小脸,笑容明媚得像雨后初晴的太阳,脆生生地又喊了一声。

  容太妃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眶倏地就热了。

  念慈……是了,是筝儿的女儿,她的外孙女。

  这孩子,竟真的像从梦里走出来的一般。

  容太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那双枯槁的手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想抬手摸摸那孩子的头,却又怕自己粗糙的掌心惊扰了这梦一般的场景,只能任由喉头哽咽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与颤抖:“祖母的好外孙……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眼泪便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冰凉地砸在衣襟上。

  她多久没听过这样软糯的呼唤了?多久没见过这般鲜活的模样了?恍惚间,竟分不清眼前的是念慈,还是当年那个总爱缠着她要糖吃的小筝儿。

  林念慈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些不解:“外祖母不认得念慈了吗?”她歪着脑袋,声音清脆如银铃,“是外祖母让小桂子公公去江南接我的呀,他说外祖母想我想得紧呢。”

  小姑娘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用锦帕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娘说过,您最爱吃桂花糕了,这是我亲手学着做的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外祖母的口味。”

  “外祖母叫你来的?!”容太妃微微一愣。

第189章 祖孙情深

  “外祖母叫你来的?”

首节 上一节 167/216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每日一卦,从坊市散修到长生仙尊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