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1265节
“那为何汇聚如此之多的兵力?”
“你忘了么?”
冉青墨瞥了一眼相国府邸的方向,低声道:
“秦龙隘如今在相府手上。”
“秦龙隘”
老者低声呢喃,随即瞳孔一缩:“许长天拿下那关隘不是为阻止北封军南下,而是为相府北上做准备?!”
“嗯。”
“我们需要通知皇族。”
“没用的。”
冉青墨摇头,道:“李清焰领兵多年,她不可能看不出来许元用意,她令北封军全军南下,便是不愿与相府立刻发生大规模决战。”
“.”
沉寂中,
众人闻言唏嘘一叹。
即便皇族的转向已然明了,但皇相新主都亦有雄略,他们想要坐收渔翁终是黄粱一梦。
不过如今天下的局势依旧对他们有利,使团的到来并不代表战线的停火,皇相双方在帝安陈兵百万对峙得越久,宗盟便能在这段时间占据更多的战略要地。
更何况,
北境三洲被两场战争打得满地疮痍,即便将其拱手让给相府,面对宗盟与皇族的联手,其夺得天下的可能相较于败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宗盟使团就这般一路行进入了宫城,但在那条横贯帝安的中轴线上,他们迎面碰到了一辆出乎预料的车架
黑鳞铁骑在阳光下反射着肃冷的光,
鎏金色的驾辇彰显着其内之人的尊贵,
汉王驾辇自宫内行出,与驶入的宗盟使团相向而来。
冉青墨的目光透过幕篱的薄纱,
透过了行辇窗帘的遮挡,
望着那车内端坐的他。
但直至双方擦肩而过,
直至互相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也再未回眸看过她一眼。
汉王入宫请见武元公主,被拒门外。
夜,
那座恢弘府门之上,
经历风霜数十载的相国府三字终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许府两字。
时间流逝,风暴之前总是寂静。
二月十三,女帝焰登基大典,晨曦已至。
八百零二章 情书
这段时间的静默对于帝安城内,乃至整个天下的很多人来说都显得格外漫长,那一夜的兵变来得太过突然,那一夜的兵变中止得也太突然,如同一场突然降临的迷雾,让原本可视的未来再度变得混乱。
无数人因它辗转反侧。
无数人因它焦躁不安。
可就如同漫长的夜晚终会迎来曙光,混乱的迷雾也终将散去,前路是否光明无人可知,但前路的方向将会被敲定。
嘉景四十八年,二月十三,晨曦将至。
点点金色光点游弋在帝安天穹。
放下手中最后一封卷宗,许元从案桌后站起了身,窗棂外的夜色依旧很浓,内院书房之中陈设如旧,只是少了些许墨香,书架上曾琳琅满目的密卷宗册都已不见。
取下书房内壁挂着的黑龙长剑,独自推门而出,内院没了往日的吵闹,一路向外,由于人员和物资的转移已经接近尾声,外院之中也变得有些萧瑟。
当许元来到府邸门前之时,他还是不自觉的顿住脚步向后看了一眼这座曾名为相国府的家。
一切都笼罩在模糊的夜色中,但一切又都清晰可见。
作为家,这里果然还是太大了.
莫名感叹一声,许元轻笑着摇了摇头,随着那恢弘府门敞开的隆隆轰鸣,他看到了那无数翘首以盼的眼眸,以及为首那辆.雕纹着九爪黑龙的车辇。
“公子。”
“公子。”
“公子。”
“公子.”
“.”
无数相党朝臣在这登基前夜静候于许府门前,静候着属于他们的新君,静候着他引领他们走向未来。
许元扫过那一张张面容。
有些熟悉的面孔因为畏惧未至,但更多的熟悉面孔都依旧在此静候,也许是因为忠诚,也许是因为利益,但此刻原由都不重要。
原地驻足一瞬,没有言语,没有示意,许元沉默着踏上那辆代表大炎第二位皇帝的车辇,领着身后车队向着黑夜笼罩的宫城驶去。
如同过往数十载里最寻常的一日早朝,很多朝堂重臣早早的便汇聚于宫城脚下,只是比起往日,今日前来观礼新皇加冕的臣子明显要更加位高权重,许多掌握着实际兵权的勋贵与武将都受动荡的局势被那位皇女殿下诏回了帝安。
以武成侯与次相两位托孤重臣为首,一些握有实权的皇党高层围聚在午门外的首列。
有军中的,亦有朝中的。
他们之中很多人常年不在帝安,也鲜少被诏回,比如西北的陷阵军统帅,亦比如负责天河防线的禁军副统帅,在帝安失联的那一夜,这些忠于皇室的将领们都遵循着李昭渊的旨意领了部分精锐赶来帝安勤王。
这些大员互相之间的关系不一而足,有私交颇密的老友,也有因政见不同或私仇引起的大敌,但当下这个相府掀起叛乱的动荡时节,这些皇党权臣们都默契的暂时放下了过去的恩怨,围聚在一起传音互通着情报政见,商讨今日女帝登基后的应对之策。
除了这一批能够影响女皇决策的重臣以外,剩余的朝官就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了,位置不够高的他们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只能通过揣测来预判未来的局势,他们大多都三两成群的私下密谈着不安,不过表情还是大多维系着肃穆。
昨夜下了雪,虽司礼监已安排内侍清扫过午门前方广场,但依旧残留着不少素白。
过千朝官、军民代表随时间逐渐汇聚而来,原本寂静的午门之前也渐渐因各自私下交谈变得窸窸窣窣,但这些声音却在某一刻如麦浪般寂静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车辇行进的声音。
“哒哒.哒.”
马蹄踏碎青玉砖缝里残余的冰晶,车辙滚动的声音渐渐从那名为天安长街的帝安中轴线上传来。
没有人再动,也没人再出声。
就连武成侯为首的一众皇党绝对高层都停下了交谈回眸望去,在他们视野尽头,逐渐出现了一辆镌刻黑龙马车的轮廓,以及数百漫步随行的数百相党官员。
自没有明灯的南方行来,带着其后无垠的黑暗。
渐渐地,车辇行近了人群。
“窸窣.”
依旧没有人言语,在这黎明前的午门外,诸多数百大员默默垂首,向着两侧踱步的为车辇的到来让开了一条路。
直到,
它逐渐接近了站在午门正中的皇党重臣。
一百丈。
七十丈。
一众皇党高层死死的盯着那缓慢行近的车辇,其上那头雕纹的黑色龙眸仿若噬人心神,让人不自觉的心跳开始加速。
因为那代表着横压一个时代的大炎相国,
代表着那个名为许殷鹤的男人。
但他应该已经死了。
此时乘坐在这车辇内部之人大概率是那许家三子,
所以,
作为皇党顶层的他们不用让,
也不能让!
车辇依旧在不疾不徐的前行。
寂静的黑夜压抑得令人发疯,那清脆的马蹄声在此刻犹如厉鬼嘶鸣。
五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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