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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乡战 第22节

  好,咱们的干部对社员好。对天成也好。

  好?为啥要做下套子陷害他?

  没的事,别听外面瞎传传。

  你和天成的案子有牵连。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你很坏!

  同志,你咋好这么说。

  你很坏!

  你是民兵队长吗?

  我是民兵队长。

  天成偷油料叫你抓住了?

  叫我抓住了。

  你等在仓库外面抓?

  不,叫我撞见了。

  你抓住了他,就大喊:天成偷油料?

  我喊了。

  他背着口袋,你咋知道里面是油料?

  这……我猜的,油料最值钱,我猜他一准偷油料。

  你撒谎。

  我说的是实话。

  你们勾结起来害死了天成和素红。

  你别冤枉人!

  你变了质,你拿着人民给的枪,向人民开火,比狼虫虎豹还要坏!你是狈。

  我是啥?

  你是狈。

  狈是啥?

  狈是狼虫虎豹的牙,狼虫虎豹的腿!

  ……

  我不断地找有关人谈话,尽管处处碰壁,但我坚持不懈,心中充满着一种崇高感。别的事情我已无暇顾及。当我在傍晚的田野里找村里的老乡了解情况时,我又看见了孙鹏成和李岪并肩向旷野去的身影。

  我终于写成了一份申诉材料,写得很长,记叙了事实经过,还有我个人对案情的疑点分析,我相信任何人看到这份材料都会被打动。我找来一张厚牛皮纸,糊了一个大信封,端端正正在上面写了“县人民法院收”的字样。正要寄走,连长让通讯员把我喊到连部。连长还是穿着白衬衣端端正正地戴着军帽,从那次篮球赛他的帽子被古宝力碰掉后,我们新兵都说能透过他的帽子看到他的秃头顶,就是说他戴帽子已经没有意义了。连长问我是不是在帮村里的一个死去的罪犯打官司。我说是,但那个人是遭人陷害落狱的,他含冤而死。连长说这个我不管,问题是村干部知道这件事非常恼火,找到连队,说我们破坏了军民关系,干预了地方上的事情,假若不立即停止这种行为,他们将把连队从村里赶出去。连长要我把写成的材料交出来,我拒绝了,他就大发雷霆起来。

  “你,你们新兵从下连队后就不安分守己,和连里做对,早知这样我一个也不要!”

  我不说话,心里想的是反正我不能把材料交给你。

  “我问你,你想不想当个好兵?想不想进步?”

  我说:“这自然想。”

  “那你从今以后就得站稳立场,不要跟着古宝力那伙人瞎胡闹。”

  我说:“连长,你不了解情况,小国子的父母确实是叫村里那个外号叫‘虫’的干部迫害死了,我觉得应该为他们伸冤。”

  连长说:“哪个庙没有屈死的鬼?我们部队要是整天价为人打抱不平,我们还怎么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说:“我是利用课余时间调查和写材料的。”

  “那也不行,我们军人不能干预地方上的事情……”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团里的电话,说团政治处要派一个调查组到连里来,连长对着耳机毕恭毕敬地说欢迎。那时他还没想到调查组是调查古宝力告他的那件事,所以才大说欢迎。

  我趁空离开了连部。

  团调查组在连里住了两天便走了,这两天找了许多人谈话,记在小本子上。我们新兵常在一起议论这件事,猜测上级会不会给连长处分,给又会给哪种处分。我们不希望给他们处分过重,更不希望撤他的职,因为撤职后他就得离开军队,即所谓解甲归田。他的家在贫困的鲁西南地区,回去可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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