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博士，但是没有完全失忆 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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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米尔的首都，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是一座非常有特色的移动城市。
因为这座城市是由四个移动都市拼接起来的。
除去其中一个肩负了行政中心的城市地块外，其他三个组成的移动都市部分，并不总是固定——这是在商业联合会成立后，所形成的特色模式。
随着卡西米尔商业的发展，商人们很快就发现，越大的移动都市，能带来越高的经济效益，但是另一方面，会导致更严重的问题——不仅仅是内卷和纷争，城市的资源供给也变得愈发让人头疼。
四座移动都市的拼接不仅仅是目前技术的上限，更是补给的上限，因为即便是卡西米尔的中心领地，移动都市巡回路线上的沿线产出，也只能勉强够维持这个规模的城市。
因此作为卡西米尔地区最大的移动都市，到底谁能进驻到【大骑士领】，哪个企业就能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获得优势。
最终，在巴别塔的提议下，再加上各个商团都对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件事有着极高热情，因此纷纷认可了采取骑士竞技的办法——他们组建了他们各自的竞技骑士团，并且以骑士团的排行战绩，来决定未来能吃最大一块蛋糕的人。
乔夜阑已经提前放出风去，巴别塔将会对本届骑士锦标赛全力以赴，必然要拿下这一次锦标赛的前三。
外界对巴别塔的这次宣传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巴别塔在这件事上的重视程度，必然是意味着其战略重心发生了改变，是一件很值得深究的事情。
因为提出这个计划的巴别塔，本身对于竞赛的热情程度并不高，对自己建立的骑士团也从来没有重视过，几乎只是走个过场，过去的十几次竞标赛内取得前四名的次数算是很少的了。
作为全卡西米尔，不，或许是全泰拉医疗行业之首的巴别塔，本身对于卡西米尔内部的商贸重视程度是偏低的，他们有超过一半的精力和贸易往来，都是放在卡西米尔之外的国家里。
这一次一反常态，显然是打算强化本身在卡西米尔国内的声势和地位。
这无疑意味着一件事——之前那些流传着的小道消息，比如说巴别塔在国外势力发展遭遇滑铁卢，亏损了一大笔钱，所以急于稳固在卡西米尔内部的局面什么的......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如果说平民们还只是当成八卦来聊，商业联合会的成员们可就对此很感兴趣了。
之前并非没有其他的商业联合会成员倒闭，而那些空余出来的部分，大家不说吃的满不满意，至少都是能吃到更多的利益——对于食尸鬼们来说，只要有尸体，大家就都爱。
所以他们对于巴别塔的海外调查下了大力气。
传回来的消息似乎也能佐证这一点——、
莱塔尼亚陷入动荡不安，选帝侯和皇帝之间矛盾愈发突出。
维多利亚内部的倾轧也是愈加显著，这个时候，他们主动地抗拒一切外来因素和力量。
而乌萨斯......好吧，这边确实没什么好提的。
这让商业联合会的商人们不仅有些幸灾乐祸，更多的其实是心安——
原来承受这一次大萧条的不仅仅是他们，巴别塔很明显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至少在对外贸易上，他们都遭到了惨烈的打击。
不过心安可不意味着他们会卖巴别塔一个面子——现在大伙的日子都难过，谁能留在大骑士领，谁就能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亏损的越少，这可是不能让出去的。
因此当乔夜阑的车队回到卡西米尔的之后，并未收到很热情的招呼。
而第一个来打招呼的人，则是乔夜阑和卡谢娜都很熟悉的人。
玫瑰新闻联合报业集团董事长的儿子，Mr.凯恩。
“自从我们上一次见面，好像已经过去太久了，凯恩先生，看得出来，您现在正走在您自己思考后所选择的道路上。”
乔夜阑看着凯恩，眼神里流露出开心与欣慰。
“托您的福，乔夜阑先生，我和我的父亲有过几次深入的交谈，尽管他还是那样的商人，但是至少，他也开始尝试理解我，并且愿意接受我的理念。”
凯恩感激的看着乔夜阑，他对之前乔夜阑对他的帮助，始终铭记于心。
“这一次来到巴别塔，是想要给我再做一次采访吗？”
乔夜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询问道。
“不，这时候采访您，可就是在给您添乱了——大部分人在彻底了解到真相之前，只会误解您所有的言行举止。”
凯恩摇了摇头。
他早就查证过巴别塔在上城区之外的地方有过的行动，正如乔夜阑所说的那样，巴别塔一直在私下发放源石病抑制剂，很多人都享受过这样的帮助。
但是也正如之前乔夜阑所说的，需要帮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区区一个企业，根本无法帮助到所有的人。
再加上其中有奸商和黑市的插手，使得场面变得更加难看。
如果是过去那个热血青年般的凯恩，他一定会冲出去对那个该死的黑市商人饱以老拳，然后写到报纸上到处传扬。
但是接受了自己父亲的教导后，他已经明白，自己这样的行为，不仅帮不到乔夜阑，甚至会让巴别塔的处境陷入到极其尴尬的境地。
所以他现在也不是来采访乔夜阑的，毕竟这种局面上，乔夜阑也只会回答一些【政治正确】的话语——而这对真相毫无意义。
至少现在，他不希望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继续误会乔夜阑。
“我这一次来，不代表任何势力，包括玫瑰报业——我只是以凯恩的身份，想要来问问您......您是否需要我私下的帮助？”
凯恩压低了声音，看得出来，即便这个已经接受了黑暗政治现实的年轻人，在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谈论黑箱操作的话题时，依然显得有些不太自在的尴尬。
乔夜阑微微眯起了眼睛。
“......凯恩先生，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亦或者，您拿到了什么证据？”
“并没有，乔夜阑先生，您放心，如果拿到巴别塔相关的情报，我一定第一时间来与您讨论。”
凯恩赶紧摆了摆手。
“这一次卡西米尔陷入了空前的贸易危机，对外商业行为降至冰点，太多的货物被堆积在仓库里，商场里也卖不上价格，工人们的工资已经一砍再砍，不少工厂干脆直接就停工，甚至直接挂上了出售的牌子。”
“巴别塔一直以来的商业重心都在国外，我想这一次收到的冲击一定会更大，否则您也不会如此重视这一次的骑士锦标赛了，对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您需要一些舆论上的帮助，我很愿意免费为您代劳。”
这句话显然是凯恩的真心话。
玫瑰报业对于骑士锦标赛没什么兴趣，甚至比巴别塔更消极——因为无论怎么变，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地位。
这一次巴别塔转向卡西米尔国内，必然也是要走宣传口的，而贝恩一定会开个大价钱——这也是凯恩担心的地方。
以他目前还有些简陋的经济学知识，他当然知道巴别塔的慈善事业究竟会消耗多么可怕的企业利润。
如果说之前巴别塔靠着国内基本盘，以及大肆扩张的国外贸易，还能再保持一边给穷人分发免费药剂的前提下，一边继续保证企业本身的发展，那么这一次卡西米尔贸易寒冬之后，只怕巴别塔在经济上会遭遇重创。
凯恩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目前能帮到乔夜阑，大概就是让对方省一笔宣传费用了——他现在真心的希望，巴别塔能把每一笔钱都花在刀刃上，好安稳的度过这一次卡西米尔大萧条。
“我本人非常感谢你的心意，凯恩先生，正如您所说那样，巴别塔现在的确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我相信，这些困难只是暂时的，明朗的未来很快就能到来。”
乔夜阑的话让凯恩有些失望，因为这些回答显然更偏官方一些，而不像是一次私下谈判。
博士当然注意到了凯恩的神色。
“这并非是我在敷衍你，凯恩，现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巴别塔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和玫瑰报业之间有着太好的关系。”
“为什么？”
“因为上一次的那个【感染者待遇计划草案】，在商业联合会内部，我们之间是互相对立的，我希望能够暂时将这种态势继续保持下去，因为只有两边都有我们的人时，一件事才能更好的被推动或是被否决。”
乔夜阑解释道。
“但是巴别塔现在的状态......真的还能维持吗？”
凯恩心里有了几分理解，但还是对巴别塔目前的处境感到担忧。
“我必须承认，现在的局面确实不容乐观，但是继续支撑下去，暂时还是没问题的——而我不接受你帮助，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巴别塔现在决不能露怯。”
男人严肃的说道。
“商人们就是狼，商业联合会就是狼群，这之间没有任何互相互助，只有对猎物的分割，以及对同僚的不怀好意。”
“医疗行业从诞生以来，从药品到医疗机械，无一不是让人眼红的买卖，没有人会介意自己能在其他产业多插上一脚，尤其是能赚钱的行当。”
凯恩点头，乔夜阑的形容就是他心底对商人们的评价。
“一旦巴别塔这时候展露颓势，那么这些人绝对不介意彻底将我身上的伤口撕的更大，从而逼迫巴别塔对他们进行让步，比如说参股之类的——但是你要明白，因为要分发那些免费药剂，巴别塔的商业利润报表上的缺口，大到根本经不住任何人去查！”
乔夜阑的脸上严肃无比。
“一旦让任何外来资本在巴别塔的董事会插上一脚，我就再也没办法捂住盖子，而整个巴别塔的会计们，都会在卡西米尔的监狱里把牢底坐穿！”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奇怪的卡普里尼
听完乔夜阑的话，凯恩不由得沉默了。
他没有办法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了——因为乔夜阑给出来的理由完全阐明了巴别塔如今的尴尬局面。
因为外部对卡西米尔的封锁，一直以对外贸易为主的巴别塔毫无疑问遭受了惨重的打击，而如果仅仅是短时间的，或者是只有这一次的话，问题还不算大......
可是，这一次是真的不好说了。
正如乔夜阑所说，巴别塔一直以来都将大量的利润进行瞒报，同时夸大了自身的资产消费，目的就是为了腾出足够的资源，给卡西米尔的感染者们发放源石病抑制剂——这放在当下的卡西米尔，几乎等于是在自杀。
“巴别塔对外渠道断了很多，只剩下莱塔尼亚那边还有些苟延残喘的关系，这段时间以来，我在拼命将外部的资金往回收拢，目的就是为了断肢求生——唯有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帮我注意一下，不要见诸于报端。”
乔夜阑叮嘱道。
凯恩点了点头。
当一家大企业开始抛售手里的关系和资产时，往往是最容易被其他企业落井下石的时候，哪怕仅仅能按住一段时间，足够让乔夜阑以正常价格把手里的东西卖掉，都能为巴别塔争取到足够多的变数。
“我会的，这方面的消息我会发动我所有的关系来按住，不过那些家伙手里肯定有自己的渠道，这方面我可能就无能为力了。”
“没关系，这样就够了，只要能捂到骑士锦标赛结束，巴别塔就足以度过眼前的危机。”
乔夜阑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未来很有信心。
这份信心也感染到了凯恩，他脸上也是如释重负，站起来，笑着向乔夜阑道别。
“巴别塔没有事，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做打扰了，如果巴别塔需要继续与玫瑰报业保持敌视姿态，那我在这里待太久也不太好。”
说完，凯恩利落的向办公室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