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博士,但是没有完全失忆 第167节
你猜为什么少府都已经在正常运行了,外面还会这么传?
朕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但你能不能稍微有点事业心?
还是挑明了说吧。
“朕倒是也觉得,你坐的起这个位子。”
“陛下厚爱,臣惶恐——只是臣说过,只待陛下掌握朝堂,下官便要回乡经商,此乃下官所愿,至今未改。”
啊?
皇帝都蒙了。
不是,你说真的啊?
我以为你跟我说着玩呢。
“古语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但鸿鹄自然也不知燕雀之愿也。陛下为鸿鹄,臣下乃燕雀,陛下之志,自然是奋发图强,携大炎登上泰拉之顶。可臣下的志向,只是想多赚点钱,早点退休养老,好让此病体颐享天年。”
乔夜阑恭恭敬敬的说道。
“原本臣已经想要向陛下请辞了——借着龙门币的这股东风,臣的商号必然能更上一层楼,故而臣答应此次太傅口中所说之职,是有意以此为臣最后一职。”
“爱卿不可如此妄自菲薄,朕不可失去爱卿辅佐啊。”
皇帝这下都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急切的走到乔夜阑面前,握住他的手。
“陛下,先帝当年也曾说过,若是臣不退,当为托孤大臣——可是臣这病体残躯,实在是不得不退,否则,怕是未必能活到今日。”
乔夜阑也是双目含泪。
“故而臣答应先帝,若陛下有召,臣必回——便是为陛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只是臣还想多活几年,还想多看看陛下统治的大炎,更想将来陛下若是有什么急需了,臣还能再次为陛下效力。”
说到这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
“非臣不愿侍奉陛下,实乃是臣有心却无力啊。”
皇帝的眼圈也有些红,但是他却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心情,拍了拍乔夜阑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此乃天命,是上天不希望朕如此轻松的统治大炎啊......也罢,乔爱卿若是无心朝堂,朕绝不强留。”
“多谢陛下圣恩。”
乔夜阑再次行了一礼。
皇帝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乔夜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他还不傻,到底是竭泽而渔的让乔夜阑死在任上,还是让乔夜阑回去养养,将来当做奇兵,他自然是会选的。
他之前确实一直在给乔夜阑造势,就是希望从太傅手里,把礼部尚书的职位收回来——这样一来,太傅便算是折去了一只手,再无曾经可左右朝堂之能了。
可现在乔夜阑铁了心要请辞,还用的是自己不能拒绝的理由......那礼部尚书之位,可就又要头疼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陛下面色忧虑,臣斗胆问一句,可是陛下对礼部尚书一位该由谁接替,颇有疑虑?”
乔夜阑又是一礼。
“唉,乔爱卿你要回去养病,朕自然不会再考虑你,只是打压太傅一事迫在眉睫,朕已经开始筹谋,实在是停不下来了。”
“若是陛下信任,臣倒是觉得,礼部尚书一位,有一个绝妙的人选——一个无论是朝臣,还是太傅,都想不到的人选。”
皇帝立刻来了兴趣,居然还有这么合适的人选吗?
怎么朕没看出来?
“爱卿畅所欲言。”
“回陛下,此人乃是臣的同僚,礼部宁侍郎。”
啊?
皇帝听懵了。
这下他敢肯定,无论是群臣还是太傅,都想不到这个人选了——
因为乔夜阑就算说出来,他也不敢相信。
“宁侍郎不是......太傅的马前卒吗?”
“陛下,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您看这位宁侍郎,明面上是太傅的弟子,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礼部侍郎,代太傅大人管理礼部,可以说,是这几年来除了臣之外,权势最重的年轻一辈。”
“但是,陛下您仔细想想,自从被提拔到礼部侍郎之后,这位宁大人,可再有过半分寸进?”
皇帝心中回忆几分,脸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宁侍郎管理礼部,可以说如果太傅大人不在,那他行的就是礼部尚书之权——可是既准行尚书之权,却不给尚书之名,这就是向下施恩却只施了一半......敢问陛下,这是一位在朝堂浸淫如此之久的老人,会用出的御下之道吗?”
乔夜阑的声音似乎一直带着某种令人信服的魔力。
“太傅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发现这个人实力很强,可他的收买却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只能及时止损。”
“可是对方的能力有目共睹,在没有太傅的情况下都能掌管整整一部——那太傅又怎么舍得会把这个人放出去,成为自己的对手呢?”
是了......是了!
皇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立刻就明白了乔夜阑的意思。
太傅对宁侍郎这种矛盾的待遇,正是他和宁侍郎之间并非铁板一块的铁证!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恩,从来没有只给一半的——那算什么恩赏?有如何收买人心?
看看皇帝对乔夜阑,这才是真正的施恩。
只有一种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局面——那就是提拔上来之后,发现此人能力上足以代替自己,却对自己不够忠诚。
放出去给别人,舍不得。
升上来替自己,不敢做。
那就只能让他保持着位卑权重的状态——既能帮着自己掌管,又会因为地位而被其他人视为眼中钉,只能依附着自己做后台。
【仅次于乔夜阑的官员】
这【仅次】二字,就是太傅与自己的差距啊!
太傅不敢让宁侍郎变成宁尚书——可自己敢啊!
至于宁尚书的忠诚度......
宁国公那等忠贞之辈,他的培养出来的儿子,怎么会是欺君灭祖之辈?
“你做的好啊,乔爱卿!你提醒了朕,这老东西掌管礼部这么多年,那么多礼部侍郎,他们就不想更进一步,他们就对这尚书之位没有一点心思?”
“——还不是被束缚着不敢有心思!”
皇帝兴奋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通过宁国公,他一定能拿到宁侍郎的想法——就算宁侍郎没想法,难道所有的侍郎都没想法?
接下来就如同对付吏部时的那样,提拔一个忠于自己的侍郎,暂代尚书之位,然后一点一点的替换里面的人,将礼部从太傅手里拿回来!
“陛下圣明。”
乔夜阑心悦诚服的说道。
第一幕戏,他已经唱完了。
——该太傅的第二幕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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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烟花在帝都内升起,震耳欲聋的声音把司岁台周边数里内的所有人,都从睡梦之中炸醒,然后让他们看到了有史以来最盛大的烟火演出。
当然,在烟花光芒之下的阴影之中,负责表演的两个人都多少有点狼狈不堪的意思。
“你不是说这是【年】送给你的烟花吗?”
望有点灰头土脸的一拂袖子,露出下面东倒西歪的司岁台天师们,一个个都已经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我想大概正是因为是她送给我的,所以才会这样。”
绩的形态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可是电光火石之间斩断了大部分司岁台术式的线路,才没有让应激启动的司岁台术式阵和这个大烟花发生更恐怖的反应。
“你就不能跟她说是送给黍的吗?”
望破口大骂。
“我下次就有准备了——但姐姐的那个我还要带给姐姐呢。”
绩虚心接受教训,但表示坚决不改。
望:......
算了,自家弟弟。
“该走了,皇宫那边反应真挺快的,还有军营。”
“嗯,走。”
两人撞了一下。
望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