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28节

保养液太熏人了，坊特从来没想过改进它的气味。

这喊他出来的，叫相原龙的地球人还不错。

梦比优斯，他要击败的对手……嗯……算了，也不错。

塞缪尔心里，这样的想法油然而生。

第三十四章 深海里的呼唤

塞缪尔失踪了。

也许用“失踪”这个词太耸人听闻了些，但艾斯坦德的脑海里现在满是这两个字。

按照原先计划，对博伽茹作战结束后，塞

缪尔会立即返回关东灾难救援队总部，没准还能赶上晚饭。

可直到天色渐暗，勾月隐隐，艾斯坦德都没能见到塞缪尔。根据GUYS内部的信息通报，此时已经距离对博伽茹作战结束有4个小时。

艾斯坦德确信他看到了“注册代号‘梦比优斯’、‘剑’、‘塞缪尔’，脱离战场”的讯息，塞缪尔为什么还没回来？他总不会又遇到什么怪兽了吧？

……

……

塞缪尔确实遇到了怪兽，不过最麻烦的并不是这个。

他跟着梦比优斯飞出屏障后，正打算回去，就感觉到那个裹着铠甲的叫“剑”的家伙身上的生命气息正在快速消失，而梦比优斯不死心地抓住了剑的手。

“他要死了。”塞缪尔说。

另一边，装载号已经降落在地，相原龙和斑鸠贞治下了飞行器，抬头便看到梦比优斯无措地半跪在剑的身边。

芹泽队长？

相原龙上前几步，他感到自己的腿有些颤抖。

不可能的，芹泽队长，芹泽队长！

“告诉我是不可能的！”才重逢没多久，他难道又要一个人背负着过去的记忆走下去了？

剑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经几乎感受不到了，这种情况塞缪尔见过很多，通常意味着回天乏术，亚波人的回收部门只能拖回去一具尸体，如果细胞活性保持得当，兴许能变成下一个“作品”的基本骨架。

但是……塞缪尔看看低着头的梦比优斯，又看看那个之前喊他快走的相原龙，他们在为剑的死去而伤心？

第四研究所的亚波人在这种时候，只会抬着设备过来，把尸体回收，然后闷进研究所里，废物利用，把这堆肉弄成新的能动弹的东西。

亚波人对这一流程驾轻就熟，故而并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多数情况下，他们只会抱怨自己的工作量，少有的发怒，也是因为塞缪尔没按照他们的要求收集到足够完好的实验材料。

塞缪尔记得，当他击败了某些怪兽的时候，偶尔会有其他长得很像的怪兽凑上前去，发出艰涩难听的嘶鸣。此时，坊特就会哈哈笑着让塞缪尔上去接收自己送上门的新实验体。

以前，塞缪尔并不理解那主动凑上去的怪兽的行为，但现在看到了梦比优斯和相原龙的模样，他忽然意识到了，原来，那些怪兽在为他人的逝去而悲叹。

加入救援队后，经常能看到的，在废墟边哭泣的人他也能理解了，原来他们不是在浪费时间释放自己的恐惧，而是在哀悼亲人和朋友的离去。

接着，他就看到一道金色的光柱柔和地映在了剑的身上。

最后残留的生命气息停止了消散，剑化为银蓝的光，被那光柱牵引向宇宙，梦比优斯也随之一路追了上去。

“好温暖的气息……”塞缪尔抬头望向那金色光柱的来源。

“队长！芹泽队长！”见到那身着铠甲的蓝色身影消失，相原龙往前跌跌撞撞跑了几步，最终颓然跪倒在地。

“他的生命气息停止消散了。”陌生的声音忽然自脑海中响起。

谁？

相原龙猛地抬头，恰好与银黑色巨人的视线交汇。

“生命……气息？”相原龙愣愣地望着巨人那对乳白色的眼睛。

塞缪尔朝他点点头，便化作银黑色的光芒向远方飞去。

他打算故技重施，潜入海底，用最不起眼的方式赶回关东灾难救援队总部，在他准备入水的时候，一缕金色的光屑飘散在他面前。

里面传来有些苍老，但令人心安的女声：“素未谋面的奥特曼，并非警备队成员，却出现在地球……”

有事？

塞缪尔没理会，他得赶回去救援队，艾斯坦德让他不要被人怀疑，所以他必须明天早上出现在训练场。

“噗通——”银黑色的光球入水，溅起一圈涟漪。

“得回去确认光之国是否有一名这样的奥特曼，梦比优斯所面临的危险，也许要重新评估，还有希卡利，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金色的光屑如融雪般消失。

什么奥特曼，他叫塞缪尔，是亚波人创造的光粒子生命体。

塞缪尔潜入深海，周围一片黑暗，只余下微弱的水流声。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回想方才剑被光柱牵引走之前的场面。

那样的神情……真实地关心着、想要挽留什么的神情……他在某个人的脸上看到过。

几年前，第十一次任务结束，他被送回去“大修”，艾斯坦德也曾用那样的神情望着他，直到修复舱关闭。他当时还以为自己的引导者在失望——“你知道你这身系统修复有多麻烦！当然，这无非是多一些工作量，可你居然没能带回来蒂亚骨鲁的活体！”至少坊特在失望。

原来……很早之前，他就有会在他面临死亡的时候，一心牵挂着他的人了。

不是因为任务失败，不是因

为实验材料不完美，更不是因为修复“资产”的昂贵，而是确确实实只牵挂着他本人。

不久前，艾斯坦德让他记住，他是“塞缪尔”。

当时他对这句话的意思有些懵懂：重复一遍他的代号做什么？

但现在想来，他忽然感觉到了些许触动。

也许……至少在引导者的眼里，相较于第七研究所的贵重“资产”、亚波人的光粒子生命研究成果这层身份，引导者更看重被称为“塞缪尔”的生命本身。

【警报，错误417，威胁的思维逻辑。】

【警报，错误417，威胁的思维逻辑。】

飞遁在海底的银黑色身影忽然一头栽了下去，他甚至不能及时稳住身体，以至于翻滚了好几圈，扰起一路浑浊的泥沙，直到撞到一块光滑的岩石状物体才停下。

“嘶哇哇哇——”

那“岩石”居然动了起来，还露出了两只橙色的眼睛。

奇异的嘶叫声打破了深海的寂静，周围刚才漆黑一片的水域，接连亮起了橙色和蓝色的“灯”，十几块本如死物般的“岩石”，向打扰到他们休息的目标聚拢。

【开启通信，请求权限接入。】

塞缪尔一手按着脑袋，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两只活过来的“岩石”突然加速游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腿，塞缪尔条件反射地试图以光焰外衣反击，但银色的辉光堪堪凝聚出个虚影，就立即消散。

几条尾鞭缠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扯住绕在他脖子上的那条，终于在晃出重影的视野里弄明白了这堆袭击他的“岩石”是什么。

“双尾怪……”

他转动脑袋，额头水晶发出蓝色的切割光线，平时足以把双尾怪的尾鞭齐齐切断的光线，现在只能在其表皮上划出点火花。好在那绕在他脖子上的尾鞭感知到疼痛后收回了，塞缪尔得以短暂地喘口气。

【权限01通信失败】

塞缪尔一拳刚击退一只双尾怪，又被游了一整圈，蓄力后快速冲来的另外几只撞得连连后退。

【权限02通信失败】

“闭嘴，太吵了。”

也许是海底的泥沙太软，塞缪尔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眼角余光发现了道尾鞭挥来，他伸手想抓住，却抓了个空，那尾鞭抽在他左肋，迸溅的火花短暂地照亮了一小块浑浊的海水。

【权限03通信失败】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大约是变成了一口沸腾的锅，还有根长柄勺在里面自顾自地搅。植入全身的系统被唤醒，如果有足够的光照，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黑色的沥青般的纹路外表泛着幽幽深紫色。

仿佛有两个自己，一个思维迟钝，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拖住了，运转起来就像嘎吱作响的老旧齿轮；一个思维清晰，就是不受自己的意愿控制，旁若无人地执行着另一套逻辑。

背部遭到撞击，塞缪尔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他半跪在海底一手刀击偏了往他脑袋上抽的尾鞭，却被身侧横冲过来的家伙一口咬住了脖子，尖牙终于突破了坚韧的表皮，撕扯出了一缕金色的光子血液。

塞缪尔以原身活动，并不局限于时间，而是局限于能量。

尽管和博伽茹打了一场，但以他剩下的能量，悄悄回去救援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他现在的状态，要应对这堆炸了窝的双尾怪，实在过于勉强。

“哔咕，哔咕——”

计时器闪起红灯。

如果是坊特、艾斯坦德，或是任何一个第七研究所的人员在边上，他们肯定会给他准备一些专门压缩并固化了形态的能量方块。

但这会儿他身边只有一堆张着布满尖牙的大嘴，挥着长长尾鞭的双尾怪。

【危险等级3，当前状态排除率12.79%。】

【申请解除限制。】

【无权限应答，自行通过解除限制申请，写入报告。】

深紫色的光辉在数千米的深海绽放。

第三十五章 家的气息

“奏呢？他去哪了？”

关东灾难救援队总部，训练场。

清晨的凉意未散，长谷川小队集合完毕，正要开启常规训练。

长谷川隼人皱着眉，问自己面前仅有的4人：“还有悠，他是半天休假，今天应该销假了，怎么也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