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306节

　　杜如晦急忙上前一步，也顾不得许多，语气带着少有的焦急和恳求。

　　“楚公子！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公瑾他......他不只是张大象的父亲，更是我大唐的顶梁柱，是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怎么能因为这混小子的无知莽撞，就让国家的功臣白白死去？这......这对国家、对百姓，都是巨大的损失啊！”

　　“跟我有鸡毛关系？”

　　楚天青瞥了杜如晦一眼。

　　听到这话，杜如晦懵了几秒，随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试图用更大的道理来说服他：“陛下......陛下也绝不愿意看到得力大臣因为这种荒唐原因遗憾离世啊！”

　　他特意提起李世民，是希望楚天青能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顾全大局。

　　但没想到，楚天青只是微微侧头，斜眼看了自己一眼，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哦？杜相这是......拿陛下来压我？”

　　他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半点敬畏。

　　“那我还真想看看，我不治他，老李会给我定个什么罪。”

　　看到杜如晦那副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楚天青不再理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浑身发抖的张大象。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同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他微微俯身，盯着张大象绝望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张大象，你记好了。”

　　“日后史官如实记载，如果你父亲邹国公张公谨真的因为今天的事情耽误救治而死......”

　　楚天青顿了顿，好像在思考一个最合适的称号，随即，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称呼被他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那你张大象，或许就能以‘千古坑爹第一人’这个名号，名留青史了。”

　　......

第351章 十万两黄金

　　千古坑爹第一人！

　　这七个字，像七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了张大象的心口！

　　“你胡说！”

　　张大象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楚天青，嘶哑地吼道：“你连我父亲的面都没见过，脉都没摸过，就在这里信口开河，乱判生死！这......这难道是你一个医生该有的德行吗？！”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医德来攻击楚天青，试图扳回一点局面，或者说，是想否定那个让他恐惧到极点的预言。

　　面对张大象的指责，楚天青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我不用亲眼去看，也能猜个大概。”

　　楚天青缓缓道。

　　“你父亲，最近是不是总感觉浑身没劲，怎么休息也缓不过来？是不是胃口变得极差，看到油腻的东西就恶心，甚至想吐？是不是晚上起夜次数变多，但尿的颜色很淡，或者像浓茶一样？是不是早上起来眼皮、脚踝会肿，按下去一个坑，老半天才恢复？”

　　楚天青每说出一句，张大象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这些症状，简直就像他亲眼看到的一样！

　　然而，楚天青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用那种平淡却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更关键的是，他的皮肤是不是变得干燥发痒，经常莫名其妙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他呼吸的时候，是不是偶尔会带着一股......类似尿臊味的特殊气味？还有，他是不是总觉得骨头深处隐隐作痛，特别是腰背部位？”

　　说到这里，楚天青目光如电，看向张大象，给出了最后的判断。

　　“如果我没猜错，太医署或者你们私下请的名医，诊断结果无非是‘水毒内停’、‘关格’之症，并且告诉你们，这病已经没法治了，只能养着拖日子，对吧？”

　　轰——！

　　楚天青这番话，像一道道惊雷，接连劈在张大象的脑子里！

　　每一个症状，都和他父亲张公谨生病以来的情况完全对得上！

　　尤其是那“呼吸带尿味”和“骨头疼”的细节，更是连府里最亲近的人和少数几个知情的御医都不可能说得这么准,这么透！

　　杜如晦站在一边，看着张大象满脸震惊的样子，心中也是惊骇不已，明白楚天青这是说对了。

　　他刚刚不过是说了些两三点张公瑾的症状，楚天青竟然能推断至此。

　　这医术......简直神了！

　　张大象彻底呆住了，张着嘴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之前所有的愤怒，怀疑和侥幸心理，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他呆呆地看着楚天青，眼神里全是无法理解的震惊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确认。

　　这个年轻人，恐怕真是父亲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而自己，刚才却亲手把这根稻草给得罪了......

　　楚天青见张大象像丢了魂似的呆站着，脸白得像纸，只剩下震惊和绝望，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杜如晦还想再说些什么，楚天青却是伸手制止。

　　”仗着家世，带着恶仆，在我的地方打我的人，还要倒打一耙说我行凶？杜相，我的医术，不救这等不明事理之人，更救不了这等家风熏陶下的病人。免得治好了，反而觉得是我楚天青欠了他们邹国公府的。”

　　说完，他懒得再跟这个纨绔子弟废话，转身对旁边的薛仁贵：“小薛，走，我去给你上药。”

　　然而，他刚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张大象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个箭步又冲到他面前，张开胳膊拦住去路。

　　和之前的愤怒或者害怕不同，现在他脸上是一种混合了绝望，不甘和最后一点希望的复杂表情，声音抖得厉害。

　　“楚......楚公子！到底要怎样......您才肯救我父亲？”

　　他死死盯着楚天青：“是要钱吗？还是要什么宝贝？您尽管说！只要这世上存在的，我邹国公府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给您弄来！”

　　楚天青停下脚步，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大象，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轻飘飘地开口，语气带着调侃。

　　“好啊。”

　　“黄金十万两。现钱，你能当场付清，我立刻就去给你爹看病。”

　　“十......十万两黄金？！”

　　张大象瞬间眼珠瞪得溜圆，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个数字简直是天文数字，别说倾家荡产，就是把整个邹国公府连房子带地全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这根本不是谈条件，这分明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看到张大象那副像是被雷劈了说不出话的样子，楚天青轻轻哼了一声，眼神里的讽刺更浓了。

　　他当然知道这根本办不到，贞观年间，国库一年的收入折合成黄金也就几十万两，一个国公府怎么可能有十万两黄金？

　　“拿不出来？那就让开吧。”

　　楚天青语气冷了下来，绕过他就要继续走。

　　就在楚天青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的时候，身后的张大象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

　　张大象竟然两腿一软，直接挺地跪在了楚天青身后的地上！

　　“楚公子！”张大象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坚决。

　　“千错万错，都是我张大象一个人的错！跟我父亲没关系！只要您肯救我父亲一命，我......我随您怎么处置！要打要杀，我绝无二话！”

　　这一下，倒是让楚天青有点意外了。

　　他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国公之子。

　　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为了父亲，竟然能放下身份和尊严，做到这个地步。

　　看来，这小子骨子里倒还有点孝心。

　　与此同时，杜如晦也是趁机开口劝道。

　　“楚公子，今日，都是这孽障一人的错！与公瑾兄无关啊！他如今昏迷不醒，全然不知此事！若因这逆子之过而断送生机，何其不公！老夫代他，代邹国公府，向你赔罪！只求你出手救救公瑾！”

　　说着，杜如晦这位位极人臣的宰相，竟真的对着楚天青微微躬身。

　　......

第352章 陛下，也拿下吗？

　　楚天青静静看着杜如晦躬身行礼，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断哀求的张大象，脸上的讥讽慢慢淡去，但神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波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转向旁边的薛仁贵。

　　“小薛。”

　　楚天青开口：“刚才动手，受伤的是你，受委屈的也是你，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薛仁贵没想到楚天青会先问自己，愣了一下，随即抱拳，语气诚恳：“公子，我没事，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仁贵并不放在心上。”

　　他心胸宽，也顾全大局，觉得跟一位国公的性命相比，自己受点委屈实在不算什么。

　　但楚天青却缓缓摇头，视线扫过跪地的张大象，声音里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不行。”

　　“做错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不痛不痒道个歉，上下嘴唇一碰就过去了？天下没这种道理。要是这么容易就算了，岂不是告诉别人，我楚天青的人可以随便欺负，事后说句错了就行？”

　　“这样吧。”

　　楚天青指着张大象：“他纵容手下对你动手，冲的是你，这口气你得亲自出，打他一拳，打完这件事就过去了。”

　　薛仁贵一听，连忙摆手：“楚大哥，不行不行！”

　　楚天青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教训：“小薛，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对这种欺负上门的恶客，怎么能一味忍让？”

　　“楚大哥，您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