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266节

第295章 此法不可行，莫要动歪念头

　　“那我呢，我呢？”

　　程咬金迫不及待地问。

　　楚天青看了看程咬金的报告：“你是O型，可以说是最常见的一种。”

　　“啊？最常见的？”

　　程咬金显得很是嫌弃：“我还以为，我这血就算不是龙血凤血，好歹也得是有点讲究的虎血熊血什么的吧？结果......啧！没劲，真没劲！”

　　见状，楚天青忍不住笑道。

　　“程老哥，常见怎么了？常见才说明是顶梁柱，是中流砥柱啊！再说了，我也是O型。这天底下最多人用的就是咱这O型血，都是最大众、最仗义的那种！而且咱这O型血，还有个名头叫万能输血者，关键时刻能救很多人的性命，这可是大功德，大福报！”

　　程咬金一听楚天青跟自己一样，眼睛立马又亮了，再听到万能输血者，大功德这些词，刚才的失望瞬间一扫而空，胸脯又挺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楚老弟你也是O型！哎呦你不早说！这么一说，俺这血还真是好血啊！万能？听着就厉害！仗义！这个好，这个忒适合俺老程了！ ”

　　就在这时，一旁孙思邈忽然开口，语气凝重。

　　“天青，你方才提及的这输血之法......莫非真有其事？”

　　他微微皱眉：“贫道早年也曾读过一些散佚古书，上面提到过将一人之血输入另一人体内，用以续命疗伤。只是后世乃至本朝，虽然也有医者尝试过，但......几乎是十试十败，受血者往往片刻间便痛苦不堪，呕血而亡。因此这法子一直被视作医家禁忌，凶险无比。天青，你既然如此说，是不是知晓这其中成功的关键？””

　　孙思邈话音刚落，原本只是饶有兴致旁听的李世民，神色也顿时专注起来，目光转向楚天青，显然对这输血之法极感兴趣。

　　“那是因为血型不匹配。”

　　楚天青笑了笑，随后环视众人，用尽可能易懂的方式解释。

　　“直接输血之所以危险，关键就在血型上。”

　　“大家可以这么想，不同血型，就像不同部族的士兵，穿着不一样的铠甲，举着不一样的旗号。”

　　“如果随便把不同血型的血输进去，就好比把一支打着B字旗的军队，突然送进只认A字旗的城池。守军一看，来了一群不认识、旗号还不同的家伙，立马就会当成敌人！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打，非要把这些外来者全部消灭不可。”

　　“这一打起来，可是在人的血管，五脏六腑内开战啊！顷刻间，输进去的血细胞会被大量破坏，整个人会发高烧、打寒战，全身血管像被火烧一样剧痛，严重的，几分钟内就能要了性命！这可不是救人，简直是催命了！”

　　楚天青的描述形象又骇人，李世民和程咬金仿佛亲眼看到两支军队在体内厮杀的场景，不由得面色微变。

　　“原来如此凶险！”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竟是同室操戈，自相残杀之局！”

　　“正是此理。”

　　楚天青点头：“所以，输血必须用血型相同的血，这样才能起挽救性命的作用。”

　　他拿起李世民的报告单，笑着点了点：“不过老李你这AB型血，有一个好处。”

　　“哦？什么好处？”李世民立刻来了兴趣。

　　楚天青笑道：“如果说我们这O型血是万能输血者，那你这AB型就是万能受血者，无论是A型血还是B型血输给你，你都能接纳。”

　　李世民闻言，龙目之中精光一闪，抚须沉吟，语气中不免带上一丝天潢贵胄的矜持与自豪：“朕之血脉，竟有海纳百川之象？好，甚好！”

　　李世民欣喜不已，然而下一秒，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沉默思考起来。

　　虽然李世民眼中那丝光芒虽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楚天青捕捉到了。

　　那是一种属于帝王的眼神，混合着对未知力量的掌控欲和对潜在优势的权衡。

　　楚天青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刚刚光顾着科普新鲜概念了，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封建帝王中的顶配。

　　他要是觉得这“万能受血”是老天爷赏的保命符，甚至想着未雨绸缪，在宫里养上一批AB型或者O型血的“血奴”以备不时之需，那我这好心科普不成助纣为虐了？

　　想到这儿，楚天青心念电转，脸上却不动声色，趁着李世民那点心思还没说出口，立刻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更为严谨甚至带着几分凝重。

　　“不过，老李，这万能受血和万能输血之说，其实只是理论上最简单粗浅的说法，是为了方便理解。真要操作起来，规矩极严，禁忌极多，绝非想输就能输的。”

　　他看向李世民，特别强调道：“尤其是老李你这AB型，虽说理论上能接受其他血型，但也绝非来者不拒。即便是相同血型之间输血，也绝非万无一失。”

　　“哦？”李世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微微挑眉：“还有何讲究？”

　　“讲究大了！”

　　楚天青表情严肃：“这血液之中，除了血型之外，其实还藏着更细微的标识和印记，成百上千，复杂无比。”

　　他用手比划着，试图描述那种复杂性：“你可以想象成，每支军队里，除了大的旗号，每个小队、甚至每个兵士身上，还可能有着各自不同的家族徽记。”

　　“即便是都是打着A字大旗的军队，如果底下的这些细微印记对不上，输进去之后，依然可能被认作是非我族类，照样会打起来！只不过可能打得慢一些，隐蔽一些，但同样能要人命！”

　　这番描述比刚才更加深入，也让众人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输血之法的深奥和凶险。

　　孙思邈听得连连点头，若有所思，显然楚天青的话触动了他以往的某些观察和疑惑。

　　楚天青继续加重语气：“所以，即便已知血型相同，也还必须做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检验，叫做交叉配血试验。”

　　“可惜啊，这交叉配血试验所需的器具，制作起来比登天还难，以我目前的能力，几乎是做不成的。所以这输血救人之法，听起来美妙，实则镜花水月，风险极大，九死一生，不到最后一刻，万万不可轻试。”

　　他紧紧盯着李世民:“而且，这救人之法，我也不愿见他成为害人之因。”

　　听到这话，李世民抬眼看向楚天青。

　　他哪里会听不懂楚天青的弦外之音。

　　你想的法子不可行，不要动歪念头。

　　......

第296章 暂且如他所愿，让他以为瞒过了朕

　　李世民笑了笑，眼神深邃，显然已经明白了楚天青的顾虑和提醒。

　　不过转念间，他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忍不住问道。

　　“天青，照你这么说，用别人的血这么危险。那如果......朕在身体健康的时候，先抽一些自己的血，由你妥善保存起来。等将来朕急需用血时，再把它们输回自己体内。自己的血用在自己身上，总该万无一失了吧？这个方法可行吗？”

　　楚天青听了笑着点头：“这个方法在理论上的确最稳妥，叫做自体储血，用自己的血救自己，确实是风险最低的方式，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排斥反应。但是......”

　　他稍作停顿，解释道：“血液一旦离开人体，并不能永久保存。它是有期限的，最多不能超过一年。”

　　“原来如此。”

　　李世民听完，彻底明白了其中的限制，微微点头，不再多说。只是目光再次落在那几份验血报告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楚天青见血型的事已经解释得差不多了，便打算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转向一旁的长孙皇后。

　　“嫂子，您现在身体很好，没什么大碍，这次检查主要是为了求个心安，也让我们心里有个数。接下来您照常安心静养就好，等到下个月这个时候，您再过来，咱们再仔细检查一次。

　　长孙皇后听了，微笑着点头说好。

　　见皇后没有异议，可神色间却略带倦意，李世民随即起身，对楚天青说。

　　“好，天青，今天就不多打扰了，观音婢有孕在身，不宜劳累，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又向一旁的孙思邈拱了拱手。楚天青和孙思邈也立刻起身相送。

　　门外，两辆马车早已静静等候。

　　李世民细心搀扶着长孙皇后，走向前面那辆更宽敞，铺垫也更厚实柔软的马车，并轻声嘱咐随侍的宫女阿月小心伺候，路上务必平稳，不能颠簸。

　　待皇后在阿月的搀扶下安稳进入车厢后，李世民才转身，与程咬金一同登上另一辆马车

　　车夫轻扬马鞭，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驶离，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马车轻轻摇晃。

　　车厢里，李世民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轻敲膝盖。

　　突然，他极轻地笑了一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陛下，您笑什么？”

　　程咬金瓮声瓮气地问，眼里全是疑惑：“难道是在想那些阴魂不散的炼丹方士？”

　　闻言，李世民睁开眼，微微摇头，眼中精光内敛：“朕笑的不是方士，是楚天青那小子。他这番应对，急智是有的，只可惜......画蛇添足，反而让朕看得更清楚了。”

　　“陛下是说，楚小子在撒谎？”

　　程咬金抓了抓满脸的胡子：“可我觉得，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啊？那硫磺硝石的味道，还有那声巨响，都对得上！”

　　“对得上，是因为他聪明，知道真假掺着说。巨响是真的，铜疙瘩是真的，刺客受伤也是真的。但他把自己撇得太干净，这就不真了。”

　　李世民语气平静，分析得条理清晰：“知节，你仔细想几个细节。”

　　“第一，天青是什么人？是能开腹救人的神医！而且他还还懂得验尸。”

　　“那刺客肩胛被开了个洞，嵌进去这么特别的异物，以他的性子，肯定会立刻检查伤口，想办法取出这从来没见过的凶器看个明白，可他呢？”

　　李世民加重语气：“他只字没提查验伤口，更没有取出异物的举动。直到朕把铜疙瘩放到他眼前，他才装模作样地看，去闻……这只能说明，他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根本用不着再看，而那番审视铜疙瘩的操作，不过是想祸水东引，撇清自己而已。”

　　“啊？”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么说的话，他让我去舔那东西，就是想栽赃嫁祸到那些方士身上？”

　　“不错。”

　　李世民点了点了点头：“朕派去的千牛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那刺客能潜入，姑且算他轻功绝世，或者抓住了守卫换班的空隙。可那些整天守着丹炉，只懂方术的炼丹士，他们有什么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还能准确地找到楚天青，留下痕迹后又悄悄溜走，连一个千牛卫都没惊动？”

　　他冷哼一声：“这未免太看不起朕的千牛卫，也太高看那些方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