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208节
“她从小就不太喜欢亲近人,尤其......尤其是不喜男子。”
“起初我们只当她是性子内向害羞,可随着年岁渐长,这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让她心痛的场景。
“但凡有陌生男子靠近,哪怕只是寻常说话,离得近了些,她就会脸色发白,浑身僵硬,甚至......甚至会忍不住干呕。”
“若是有男子不小心碰到她的衣角,哪怕是隔着衣服,她也会像被火燎到一样猛地跳开,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半天都不肯出来,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楚天青眉头微皱,这听起来已经超出了普通内向或害羞的范畴。
侯夫人继续道:“府里的男仆,除了几个从小看着她长大、年岁极高的老仆,她是一概不许靠近自己院子的。就算是她父亲......”
提到丈夫,侯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更低。
“他父亲对她管教素来严厉些,有时想关心她几句,走近些,她也会控制不住地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侯爷因此更是恼怒,觉得她是故意忤逆,父女俩......唉,关系更是僵得很。”
“那......日常生活呢?比如裁衣、梳妆?”
楚天青问道,这种情况显然影响了基本生活。
“裁衣?根本不行!”
侯夫人摇头苦笑。
“只能由我或者她贴身的丫鬟量好尺寸,再让外面最好的裁缝铺子做好送来。”
“梳头也是,只肯让从小伺候她的那个丫头动手。”
“至于请大夫?那更是难如登天!”
“那些名医,哪个不是男子?她根本不肯让大夫靠近诊脉,更别说望闻问切了。宫里的太医来,她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里,连面都不露,气得侯爷大发雷霆,这也是为何她的病一直拖到现在,外面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连个确切说法都没有。”
侯夫人擦了擦眼角。
“因为这怪病,她几乎断绝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贵女间的诗会、赏花一概不去。别人只道是侯府的小姐眼高于顶,性情孤僻乖张,哪里知道......她是真的害怕!怕见人,尤其是怕见男人!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把自己紧紧关在笼子里,楚大夫,您说,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侯夫人说完,满怀希冀又忐忑不安地看着楚天青,等待他的判断。
听完侯夫人的详细描述,楚天青心里一下子亮堂了。
侯清竹这所有的表现......
对男性的极度恐惧、厌恶、生理性排斥、社交回避、甚至连至亲父亲都无法靠近。
这些症状无一例外的指向了一种心理疾病。
厌男症!
怪不得刚才在医馆里,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
和自己这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这对她来说,简直是煎熬!
那眼神不是针对他楚天青本人,而是针对他作为男性这个身份!
她母亲那句出去透透气,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让她能逃离这个充满男性威胁的环境。
楚天青几乎能想象到,若是侯夫人说要带她来看病时,她内心会是多么的抗拒和恐惧。
尤其是目的地是一个“男大夫”的医馆!她一路上的紧张和煎熬可想而知。
刚才那充满厌恶的一瞥,不过是她极度不适和防御心理的本能反应。
“原来是这样......”
楚天青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哭笑不得。
困扰侯家小姐多年的怪病,根源竟在此处!
这解释了所有离奇的现象,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
他们或许连真正的病因都没找准方向。
没准儿只当作是癔症、邪祟,或者是......
纯粹的忤逆不孝。
“夫人。”
楚天青清了清嗓子。
“我想,我大概明白小姐这‘病’的症结所在了。”
侯夫人一听,眼睛猛地亮了,激动得差点站起来。
“真的吗?!楚大夫,您......您快说!清竹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226章 这么装逼也能勾引小姑娘啊?
看着侯夫人焦急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楚天青低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小姐这病,可以称之为......厌男症。”
“厌男症?”
侯夫人愣住了,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古怪的病名。
“这病的根子在心里。”
楚天青耐心解释道。
“是对男子产生了非常强烈、难以化解的恐惧和排斥。”
“这种情绪不是天生的,而是日积月累慢慢形成的,可能因为某些......连她自己都未必记得清的缘由,在心里扎了根,越长越大,最后就变成了顽固的心病,影响了她整个人的身心。”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侯夫人的反应,接着说。
“这种恐惧太深了,以至于任何靠近她的陌生男子,在她眼里都像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这会激起她本能的厌恶和抗拒,甚至引发身体上的强烈不适,就像您刚才描述的那样,身体发僵、发抖、干呕、拼命躲开,这些都是她极度焦虑和恐惧的表现。”
侯夫人听着,脸色渐渐发白,喃喃道:“心里的病......讨厌男人......原来是这样?”
“正是如此。”
楚天青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而且这种心病,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夫人,请您仔细回想一下,在小姐小时候,或者年纪稍大一点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和男人有关的、让她感到特别害怕或者特别痛苦的事情?”
“比如说......她有没有被男人伤害过、打过,或者......有没有被男人侵......伤害过?”
他问得非常小心谨慎。
侯夫人一听,立刻斩钉截铁地摇头。
“这绝不可能!我们侯府虽不是顶天的勋贵,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招惹的。清竹从小身边就有可靠的嬷嬷和贴身丫鬟寸步不离地伺候着,外面的男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更别说伤害、骚扰了!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虽然她立刻否定了这一点,但楚天青提到的“暴力”这个词,似乎触动了她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
侯夫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和心痛,声音也低了下去。
“不过......我家侯爷,年轻时候那脾气,就像一团烈火,在军中治军极严,对家里的孩子们管教也非常严苛。”
“清竹是女孩,侯爷倒不至于像对儿子们那样动不动就责打辱骂,但是......在她小时候,要是犯了错,或者有时侯爷在朝堂上受了气,回来心里不痛快的时候......”
夫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未尽的话语,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侯君集,这位以勇猛刚烈著称的将军,在家里显然也不是个慈父。
他的怒火,很可能不止一次地落在了年幼无助的女儿身上。
这种来自本该是最亲近、最该保护她的父亲的暴力或极其严厉的责骂,对一个小女孩脆弱心灵的伤害,无疑是巨大而深远的。
楚天青心里明白了,这很可能就是侯清竹心病的源头。
对父亲的恐惧,在她成长过程中被不断放大、蔓延,最终变成了对所有男性的恐惧。
“那后来呢?”
楚天青继续问道。
“侯小姐年纪渐长,到了该懂男女之情的年纪,有没有......在感情上受过打击?”
“比如,她有没有喜欢过某个男子,结果却被对方欺骗、背叛了?或者让她感到非常失望?”
这一次,侯夫人的反应和刚才截然不同。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脸色变得极其复杂,交织着深深的痛惜、难以言说的愤怒,还有一种仿佛揭开旧伤疤般的无力感。
“有。”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始讲述侯清竹那段痛苦的往事。
原来,侯清竹及笄后,来提亲的人家自然不少。
侯君集看中了英国公府上一位旁支的子弟,名叫徐敬之。
这年轻人出身好,年纪轻轻就在军中任职,前途无量。
两家门第相当,长辈们对这门亲事都很满意。
上一篇: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下一篇:返回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