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浒多子多福什么鬼 第121节

　　她这才跟着方天靖走进了小院。

　　四人落座，赵元奴亲自奉上茶水，这种待遇可没有几人。

　　李师师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方天靖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揶揄，红唇轻启。

　　“方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她笑着看向赵元奴，“难怪能让咱们清冷自持的赵大家，总是魂牵梦萦，茶饭不思的。”

　　赵元奴被李师师当众打趣，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师师姐姐休要取笑我！”

　　方天靖被李师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

　　“李大家谬赞了，方某愧不敢当。”

　　李师师正欲再说什么，院外却匆匆走进一个中年妇人。

　　她快步走到李师师身边，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李师师脸上的笑容消失，眼中多了一丝郑重。

　　她起身对着方天靖和赵元奴歉然一笑：“方公子，元奴妹妹，实在不巧，樊楼那边有贵客到了，催得急。奴家得先失陪了。”

　　她口中的贵客，在场几人心知肚明，。

　　除了那位喜欢微服出宫、风流成性的官家赵佶，还能有谁？

　　“姐姐快去吧，莫让贵客久等。”

　　赵元奴点点头，她早已没有了跟李师师争风之心。

　　李师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天靖一眼，这才离开。

　　小院中，只剩下方天靖、扈三娘与赵元奴三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安静！

　　赵元奴看向方天靖的眼神，温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这让一旁的扈三娘感觉如坐针毡。

　　她只能低头默默喝茶，掩饰心中的复杂情绪。

　　方天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赵娘子，方某就不跟你客气。今天我前来，是想了解一下如今东京城对梁山泊是何看法？尤其是官场之中。”

　　赵元奴闻言，收敛了情思，正色道：“方公子实不相瞒，据我所知官家身边和朝堂之上，对梁山泊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她声音中却带着洞察世事的清醒，“在那些相公们眼里，梁山不过是一伙不成气候的草寇。虽有之前闹江州、攻高唐州之事，但终究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她顿了顿，补充道：“真正力主剿灭梁山的，唯有高太尉一人。究其原因，恐怕多半还是为了他那位折在梁山手里的堂弟高廉。高太尉不断向官家陈情，才促成了呼延灼的这次征讨。”

　　方天靖大概猜到了是这么一个情况，从蔡京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不过是把梁山看作朝堂角力的棋子而已。

　　而赵元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秀眉微蹙，脸上一脸的厌恶：“方公子还不知道吧？朱勔已经封侯，如今正在东京城。”

　　“朱勔？封侯了？”方天靖微微一惊，这速度着实快。

　　“正是。”

　　赵元奴点点头，“江南那边，花石纲征发愈演愈烈，民怨沸腾，听闻出了不少乱子。朱勔此番亲自押送一批极其珍稀的花石纲进京献与官家，官家龙颜大悦，前几日刚下旨封了他为东南应奉使，加授开国县侯。如今他在东京城，可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讽意，显然对朱勔的所作所为非常气愤。

　　朱勔在东京！而且封侯了！方天靖心中念头急转。

　　这对他而言，既是麻烦，也是机会。

　　麻烦在于，自己当初是奉了朱勔的令来东京，结果官人却没有再回江南了，他肯定对自己非常不满。

　　机会是朱勔也算是蔡京的重要爪牙，自己同样在为蔡京办事，理论上算是“同僚”。

　　若能化解误会，甚至重新搭上线，不仅太湖巡检司那边能得些照拂，更重要的是圣公老爹在江南起事在即，朱勔这个东南王的一举一动，都至关重要！

　　若能从他这里得到些信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对圣公老爹也是莫大助力。

　　想到这里，方天靖心中已有决断。

　　他站起身，对赵元奴郑重一揖：“多谢赵娘子告知这些紧要消息，解了方某心中诸多疑惑。今日冒昧打扰，实在感激不尽。”

　　赵元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也知他必有要事，“方大人言重了。能帮到你，元奴心中欢喜。只是大人在东京行事，务必多加小心，那朱勔…”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并非善类。”

　　“方某省得，多谢大家提醒。”

　　方天靖再次道谢，又对扈三娘道：“三弟，我们走吧。”

　　扈三娘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对着赵元奴也抱了抱拳：“多谢赵娘子款待。”

　　赵元奴将他们送至门口，目送着方天靖和扈三娘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久久伫立，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第155章 再见朱勔

　　第二天一早，方天靖便备了一份礼物，径直来到了朱勔在东京新置的府邸。

　　这次扈三娘知道去见的一个大贪官，顿时没了兴趣，也没有跟着一块去的意思。

　　方天靖独自来到朱勔，递上名帖，言明是“江南旧属方天靖求见”。

　　门房听是江南旧人，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态度倨傲地打量着方天靖。

　　“你就是方天靖？侯爷正在会客，让你去偏厅候着。”

　　显然，朱勔对方天靖这个“失踪”的旧属，并无多少好感，甚至还心存不满。

　　方天靖也不生气，跟着管家来到一处偏厅。

　　厅内陈设华贵，处处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终于，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和脚步声，朱勔走了进来。

　　“方巡检？你还有脸来见本侯？当初本侯让你进京办差，结果呢？你一去杳无音讯！怎么？是在东京攀上了别的高枝，把本侯抛到脑后了？”

　　方天靖假装一副害怕的样子，唯唯诺诺的解释。

　　“侯爷息怒！下官绝不敢忘侯爷的提携大恩！今日前来，正是要向侯爷请罪并陈明缘由！”

　　“哦？缘由？”

　　朱勔冷笑一声，端起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

　　“说来听听。若不能让本侯满意，哼，你知道后果！”

　　方天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侯爷容禀！下官机缘巧合之下，竟得到蔡太师的赏识，如今正在为太师府办差，实在分身乏术！”

　　他刻意在“蔡太师”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果然，朱勔震惊了，“蔡太师？”

　　“正是！”

　　方天靖挺直腰背，脸上露出几分“荣幸”之色。

　　“太师垂询下官江南风物及太湖巡检司事务，下官不敢隐瞒，据实以报。

　　太师听认为下官尚有些用处。便交予下官一项机密差事，不得与外界联系！”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自己“失踪”的原因完全推到了蔡京的“秘密任务”上。

　　朱勔也算是蔡京一手提携，他不可能、也不敢去向蔡京求证方天靖所言真假。

　　他很清楚，能被太师看中，方天靖前途无量，自己不就是这样发迹的嘛。

　　朱勔放下茶杯，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机密差事？潜入何处？”

　　他上下重新打量着方天靖，似乎在思考他话语的真实性。

　　方天靖神色坦然：“侯爷明鉴！下官如今正潜伏在水泊梁山！

　　下官今日冒险前来，一则感念侯爷旧恩，不愿侯爷误会；二则下官如今身份敏感，恳请侯爷对巡检司诸兄弟稍加照拂！”

　　方天靖的身份，并不算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能得知，他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朱勔沉默了。

　　他盯着方天靖，眼神闪烁不定。

　　若方天靖所言属实，他确实在为蔡京办机密要事，那自己还真不能轻易动他，甚至还要考虑拉拢。

　　蔡京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

　　太湖巡检司不过小事，照拂一二也无妨，还能在蔡京那里落个好印象。

　　直到方天靖拿出那枚太师府令牌，朱勔终于相信。

　　“原来如此！方巡检…不，方大人！你竟是得了太师青眼，肩负重任！难怪！难怪！”

　　他站起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既是太师安排，本侯自当理解！些许误会，就此揭过！

　　至于太湖巡检司那边，你尽管放心！本侯稍后就修书一封，让他们安心办差，该有的犒赏，一分都不会少！”

　　“多谢侯爷体谅！侯爷大恩，方靖铭记于心！不过下官这次是秘密回到东京，还请侯爷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