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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62节

  随着陈从进将这两个问题抛出,众人一时陷入了沉思,而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杨匡突然说道:“使君,此番运粮,可令水运使衙门无需派人,等待天黑,再命军士登船,并在四周驱逐路人,掩人耳目,应是不难。”

  说完后,对于如何登岸而不引起幽州的注意,这就让杨匡有些不知如何解决。

  在陈从进的心中,他是打着以先头部队,乔装打扮,先控制住城门,再坚守,等待援兵,但是如此一来,变数实在太大,当知幽州并非只有一道城门,幽州大城,那是有瓮城的。

  有瓮城,这前后,就有了两道城门,而且在瓮城外,还有吊桥,就算勇悍之士,拼死守住两道城门,可吊桥的控制权在城楼上,底下守住了,桥吊上去了,外面的军队一样进不去。

  至于说杀上城楼,夺取吊桥,这就是空话了,人少了,根本不可能打的上去,人多了,那就容易让人起疑。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陈从进在这关键的时刻,他无比的怀念那股烟草的气味,只是很可惜,在这个时代,没有这玩意。(这玩意,有害健康!)

  过了不知道多久,郭崇景有些迟疑的说道:“使君,属下有个想法,不知妥不妥当。”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看向郭崇景,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想法,或许都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而陈从进闻言,也是立刻接口道:“有想法就说!大胆的说!”

  郭崇景咽了一下口水,略一思索,随即说道:“使君,再过九天,便是除夕,届时城中内外,必然沉浸于过年的欢乐,就是杨承荣,肯定也想着大操大办,来庆贺一番,幽州的守备想必不如平日那般严密。”

  说到这,郭崇景环视一圈,见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此言在理,郭崇景见状,继续说道:“所以,以我之见,不如再等六七日,算好时间,正好在除夕,亦或是元日当天,突袭入城,如此,胜算当能大增!”

  虽说等几天,看起来泄露的风险变高了,但是,似乎这样也更加的让人可信一些,毕竟,筹措钱粮,总不能今天答应,明天钱粮就都神速的搬上船吧,等个五六天的时间,反而更能让李昌相信。

  因此,陈从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郭崇景的建议,但在其后,陈从进又问道:“崇景所言,颇有道理,但是大军又该如何避人耳目的进入幽州?”

  郭崇景看着陈从进,沉声道:“使君,为今之计,唯有遣派勇悍之士,乔装打扮,先行控制城门,等待步军登岸。”

  听到这,陈从进的心中有些失望,他摇摇头,说道:“就是控制住两道城门,但是瓮城上方,可以控制吊桥,若是吊桥升起,援兵一样无法入城。”

  “使君,克此吊桥,不难!”

  郭崇景信心满满的接着说道:“到了幽州,用一队马车,装满粮谷,就堵在吊桥处,那样,吊桥不就拉不起来了!”

  这个法子,听着是靠谱一些,虽然说计划估算的好好的,但是真到实际操作时,陈从进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而在其后,众人的互相商谈下,一些细节也在陆续的补充,比如,当头的两三艘船,必须运载着粮食,以应付广平城可能的检查。

  还有,为了能更好的麻痹幽州,以及应付沿途可能的巡检司的登船,最好是让李昌一同随行,如此,有着当下帅府掌书记的背书下,应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随意上船临检,甚至到了幽州,李昌此人,或许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众人将所能想到的细节,一一补充,只为了能够更好的隐匿行动,这一场豪赌,若是胜了,那么回报,那将会是比当初袭杀李茂勋时,更加丰厚。

  在最后,诸将欲离开时,陈从进止住众人,他盯着所有人的目光,语气坚定的说道:“此战若胜,富贵荣华,从进绝不会独享!!!”

第136章 胜利之兆

  陈从进根本不去想若是再次诛杀杨承荣后,自己的声名会变成如何,好名声很有用,但是值此乱世,唯有先活下去,才能再考虑其余之事。

  在筹备的这段时间里,诸将一直在暗中忙碌,而陈从进则不同,他这几天,白天的时候,都是陪着这位掌书记,好酒好菜,乐工美妇,那是应有尽有。

  而入夜后,则是和诸将密谋运兵的各项事务,这一次,雄平都两千五百军士,另外从清夷军中,遴选精锐军卒两千人,由清夷军游奕使李旋化领兵。

  陈从进和李怀宣密议后,定下策略,在船只起运后,在第三天,清夷军再行启程,奔赴幽州,如此一来,便是刺探急报幽州,时间上也比陈从进慢。

  而李昌显然有些乐不思蜀,他本来在完成任务后,便打算尽快回返,只是陈从进一直劝说其随钱粮一同运往幽州,并再三表示,一定能在年前抵达幽州。

  听到陈从进的保证,再加上美人美酒的诱惑,李昌有些勉为其难的同意了陈从进的请求。

  而就在二十四日这一天,陈从进又结束了和这位掌书记的互相吹捧,而陈从进刚一回到府上,一个对他而言,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传来。

  他的正妻,李芳霏有孕在身,原来是这几日,李芳霏一直食欲不振,偶有心慌,在大夫的诊断下,确认其已有孕在身。

  在大夫离去后,李芳霏屏退侍人,房中只有夫妇二人。

  李芳霏见陈从进面有忧郁,她知道陈从进的担忧,若胜,那自然是一切都好,可要是败了,那未出生的孩儿,就要跟随父母共同承担失败的苦果。

  到了陈从进这个位置,豪赌之下,胜负所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无数的人,其身家性命,都托付在陈从进一人身上,不是鸡犬升天,便是共赴黄泉。

  李芳霏笑笑,对着陈从进宽慰道:“夫君,既然决定放手一搏,便无需考虑家中。”

  陈从进神色复杂的看着妻子,嘴角撑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些事,我都明白,你在家中,静待为夫佳音即刻!”

  李芳霏依偎在陈从进的怀中,只是在她的眉宇间,那一抹忧色,却是透露出,她并未像宽慰陈从进那般镇定。

  而在屋外,府中的奴仆是那般的兴高采烈,他们只知道主母有孕,家中要添丁了,这是大喜事,他们浑然不知陈从进和李芳霏的心中,是如何的惴惴不安。

  ……………………

  乾符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夜,雄平都悉数登船,而在周遭,负责巡逻的军士,也抓到了六个人,陈从进知道,这应该是误入其中的百姓,不过,这等大事,陈从进不敢赌,因此,这六人被悉数扣押,等以后再行释放。

  在临行的前一日,陈从进独自一人,跪于地,祈祷上天庇佑,此番征程一路坦途,战事皆随人意,征伐顺遂。

  这一战,随行的所有军士,都知道轻重,无人喧哗,但为了以防万一,每艘船的船工,身边都有军士严密看管,禁止靠近船舱半步。

  这些船工隐约察觉不对,特别是被禁止靠近船舱,而且船只和平素里运粮的感觉不一样,不过,即便不对劲,也没人敢胡说八道,任谁看身边的武夫,那是虎视眈眈。

  而在前头的一艘船内,陈从进和李昌同在一船,李昌对陈从进要亲自前往幽州一事,并无怀疑,在李昌看来,这反而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毕竟,亲自运输钱粮,这可是能在节度使露面的好事。

  “陈刺史,你这亲兵,看起来颇为精悍啊!”

  李昌虽是文人,但他也是时常和军伍打交道的,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昌一看到陈从进随行的亲兵,便忍不住点头称道。

  “李公谬赞了,从进素来以诚待人,对待袍泽兄弟,那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对待军士,从进敢拍着胸口说一句,不曾亏待过大家。”

  李昌摇摇头,笑着说道:“李某也算见识过很多军将,说起道理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精通,但是真让他们去和军卒同食同宿,却没几人能办的到的。”

  其实,陈从进也没有每天都和军士同吃同住,不过,除了外出巡视外,在怀戎,陈从进在府上居住的时间,还没有在军中宿营的时间长。

  听到李昌的话,陈从进笑笑,说道:“知易行难,世人皆是渴望富贵享乐的生活,没了约束,这些军将哪会日夜宿于军中。”

  “知易行难,说的好啊。”李昌赞了一句,显然心情不错,随即又对陈从进问道:“听说前日从进赏赐诸军,每人赐钱三贯?”

  “是啊,吾妻腹中怀子,从进心中喜悦,欲与诸军共享心中之畅快。”

  李昌笑笑,但随即却是收起笑容,说道:“从进即将有子,心中喜悦,李某是能够体会的,只是逢喜便赏,久而久之,怕是……”

  说到这,李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怕是会,欲壑难填啊!”

  陈从进闻言,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他借怀孕有子的名头赏赐诸军,总不能用突袭幽州的名义,赏赐军卒。

  怀孕有喜,赏赐三贯,那算是不少了,而逢战赏钱三贯,是少了些,但这是陈从进已经将自己能筹措出来的钱帛都拿出来了,这一战,对他而言,那是家底都掏出来了,连妻子的嫁妆,几乎都用光了,所以,只能胜,不能败。

  陈从进想了想,只能笑笑回道:“李公之言,从进铭记于心。”

  或许是陈从进祈祷有了效果,从起航开始,一路上皆是顺风而行,而在抵达广平城之前,仅仅遇到一次巡检,巡检的兵卒听闻这支船队是运送钱粮的,而且还是掌书记和妫州刺史亲自押运的,连船都没登上,便径直放开水道。

  时间至十二月二十九日,下午申时,船队已经过广平城,陈从进和诸将一直担忧广平城会巡检船队,显然是众人多虑了,或许是年关将至,守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勘验文书后,根本没有派人巡查的想法。

  正所谓,鲲鹏展翅九万里,扶摇直上破云霄,风云变幻,似乎尽是胜利之兆。

第137章 夺城(上)

  船队过了广平城,陈从进望着逐渐远去的城墙,他那怦怦直跳的心脏,才慢慢的平复些许。

  陈从进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而在后面的李昌突然开口问道:“从进看起来,怎么有些紧张啊?”

  陈从进心头一咯噔,他心中暗骂,平素里天天念叨着,每逢大事要静气,现在看来,这静气的功夫,还是有些不够到家啊,一下子就让人看出点什么来。

  “李公,从进是在想着,第一次面见留后,心中惴惴,故而有些紧张。”

  陈从进脑子转的快,连忙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李昌闻言,哈哈一笑,这段时间里,在陈从进刻意的奉承下,李昌已经改变最初的想法,当初陈从进拒绝上缴钱粮时,李昌是打着联络李怀宣,直接诛杀陈从进的想法,但在其后,陈从进表示上缴钱粮够,这个想法,便已经被李昌彻底抛弃。

  李昌现在越看陈从进,越是满意,这年头,像陈从进这般懂事的军头,他李昌就没见过几个,李昌决定,等回返幽州后,他就劝诫杨承荣,陈从进实力虽弱,但并不跋扈,干脆另选刺头示威更有成效。

  ……………………

  乾符三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幽州城。

  在这乾符三年的最后一天里,幽州城从上到下,没有任何一人会想到今天,居然会有人袭城。

  而自封留后的杨承荣,在收到李昌的回信后,那是心中一喜,万万没想到,这陈从进居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除了长安那群奸臣昏君故意不下诏承认自己,这让杨承荣这一个年过的不太痛快外,杨承荣感觉自己这一年来,是十分的顺利,何为运来天地皆同力,杨承荣觉得自己就是最好的写照。

  幽州城,南门外,陈从进在船头上,远远望着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池,心中感慨万千。

  南门,又是南门,似乎自己和幽州南门有缘一般,之前袭杀李茂勋时,就是走的南门,而后面夺取城门,威胁朱有容,也还是南门。

  一看到南门,陈从进便想起了那个被向元振收买的监门将许继让,为了几百贯钱,结果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不提陈从进脑子思绪乱飞,一旁的李昌极为高兴的抚掌而笑,一路顺风,走水路也不错,内河中并无什么风浪,四平八稳的,比起坐马车,确实舒服许多。

  到了渡口处,李昌先行下了船,对着陈从进拱手道:“陈刺史,李某这便先行回城,通报留后,这钱粮运输一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此乃从进职责所在,李公但请自便。”

  目视看着李昌离去的背影,陈从进随即对着身旁的李丰说道:“速派人去仓曹,要一批马车过来,多带些人去,记住,不带兵刃,不着甲胄。”

  “等等,记住,若是仓曹司要派民夫,你就说我体谅诸位过年,今日的钱粮,由我等自己搬运,就不劳烦他们了。”

  李丰领命而去,陈从进则留在渡口,望着宽阔的内河,心中忐忑不安,暗自思忖着此次行动,有无错漏之处。

  片刻后,陈从进觉得,自己和诸将规划的已经够详细了,随即陈从进命人前往身后的船中,通知王猛,向元振等人,做好准备。

  而在船队停下时,所有人都知道,拼命的时刻要到了。

  约半个时辰后,李丰带着一群人匆匆返回,身后跟着三十几辆马车,二十辆牛车,因是过年,而且由于陈从进的船队提前到达了,仓曹司一时间没有做好准备,所以马车牛车的数量不足。

  不过,这对陈从进而言,已经足够了,他只需要马车能够堵住城门即可。

  身后数条船已经靠在渡口处,这座名为津渡的渡口,是幽州重要的一处渡口,足以同时停靠十余艘船。

  陈从进不敢让太多的军士下船,他只是让王猛,杨匡二人,带精锐军卒两百人下船,同时,命张泰率军士百人,乔装为民夫,搬运粮食,其兵刃暗藏至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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