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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45节

  人太多,场面也很嘈杂,而陈从进虽没有仔细看着新妇,但偶尔暼了几眼,却也看清了李芳霏的容貌,不说倾国倾城之类的话,但也可以说是容貌上佳。

  与李家联姻,虽然双方有些各取所需的意思,但作为正妻,陈从进自然也是希望长的好看些,正所谓,贤不贤看是看不出来的,而美丑却是一眼可辨。

  在唐末,婚礼习俗,新妇上门,当由长辈说一段诫词,就是说新妇上门后,要孝双亲,生养子嗣之类的话,不过,由于缺少德高望重的长辈,这个程序也被省略了。

  而婚礼的最后环节便是拜堂,拜天地神灵,再拜父母,随后夫妻对拜,成婚仪式结束后,新婚夫妇入新房,饮合巹酒,礼成。

  至于宾客,陈从进刚刚来妫州,来客中大部分是刺史府的官吏,以及一些富户大族,不过,由于陈从进已经是妫州刺史,治下的县,军城的守官纷纷遣人送礼。

  其实还是路途远了些,而且陈从进从下聘到成婚的时间也很短,不然的话,其余各州的刺史,以及卢龙留后朱有容也会遣人送来贺礼。

  待饮完合卺酒后,对着李芳霏轻声道:“夫人”

  李芳霏面色羞红,低声道:“郎君”

  迎亲的时候没看仔细,此时在房内,终于可以仔细的看,可以这么说,两人都颇为满意。

  陈从进上前一步,屋中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暧昧的气息,瞬间便弥漫其中。

  此刻,屋内静谧无声,唯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接下来的内容,省略一千五百字。

  李芳霏正式变为陈家新妇,由于陈家没有长辈,李芳霏一来,就成了府中主母,而陈从进在这一刻起,也终于有了家。

  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待生养子嗣,日后若是有基业,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第96章 巡视

  陈从进成婚后,仅仅腻歪了两日,便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在妫州的政务上,陈从进提拔录事参军陶师琯为刺史别驾,又从原先的六曹参军中,选人升迁长史,录事参军等职。

  陈从进也知道这是前任留下来的队伍,不过奈何陈从进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读书人,只能因地制宜,先把架构填满,让刺史府可以正常运转。

  而负责军事方面的司马一职,陈从进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由郭崇景兼任。

  司马之职,主要是管理地方州兵,以及和维护治安方面,比如招募,训练,打击盗贼等等。

  陈从进心头感慨,自己现在缺什么,什么都缺,但最重要的,还是缺人才啊。

  时间来到九月末,在妫州政务一切太平后,陈从进带着陶师琯,李丰以及亲兵,离开怀戎,巡视地方,他要看一看自己的治下。

  文书中,用文字描绘,终究没有现实中亲眼所见来的更清晰,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知道百姓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在陈从进的构思中,他先去妫川,缙山二县,在之后,则去巡视广边军城。

  妫州,在卢龙镇中,地处西北面,而妫州境内,可以大略分为两部分,广边军城,宁武军城,怀安军城,这三座军城,以一条直线般,将妫州分为两半。

  军城以东,基本上都是农耕地区,就是胡人在此处定居,也是以农耕为主,而在军城以西,则为各部牧民放牧为生。

  其实以实际而言,在这个时候,胡汉之间,真正的差异化,只在生活习俗的不同,汉人从事放牧,时间一久,生活习俗不可避免的转向游牧,而胡人种地,时间越久,也就越像汉人。

  就好比西北地区,在大唐覆灭后,宋无力收复西域,那么原先的汉人,也就逐渐胡化了。

  妫川,缙山二县,紧邻清夷大河,而从北面顺流而下的则是顺义河,在大河两岸,耕地面积十分广阔,可以说,妫州的军粮,近半都是这两县所产出。

  行至路上,陈从进侧头向着陶师琯问道:“陶别驾久在妫州,某有一事请教。”

  陶师琯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使君请说,属下但有所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从进缓缓说道:“某是武人,战阵搏杀,自然是当仁不让,可如今上任刺史,为政一方,每日所思所想,便是如何能让妫州数十万百姓,安居乐业,不知陶别驾有何教我?”

  这问题太大了,陶师琯久在基层,他知道说些空话,自然是简单的,但是要真正去办成这件事,那困难何止是百倍。

  见陶师琯面露难色,陈从进笑了笑,随即又道:“陶别驾可是为难?”

  “……使君。”陶师琯略一思忖,随后拱手答道:“欲使百姓安居乐业,其策有二,首在农事,当劝课农桑,丈量田亩,察水利之况,若有淤塞,组织民力疏浚河道,修筑堤坝,掘引水之渠。

  其二在于商贸,妫州地处要冲,草原胡部多牛羊马匹,中原则多绢帛铁器,若能善用其利,整饬道路,打击匪盗,庇护商旅往来,再于城中设市,规范交易之序,许以便利,如此,既增百姓营生之机,又充府库之财。”

  陶师琯说的话,有道理吗?有,而且是对的,只是世间之事,对的却未必能做成,若都能按制而走的话,天下早已大同了。

  丈量田亩是麻烦事,兴修水利,所动用的民力也不是一个小数字,至于商贸,倒是挺好,但可惜的是,大宗商品,很少从妫州流出,天德,振武,大同,都在分润着草原的贸易,而且草原诸部,实在是太多了,商人没有强力的保护,根本不敢走太远。

  陈从进听完后,点了点头,赞道:“陶别驾,果然大才也,昔日为录事参军,可真是屈才了,依我看,日后当个宰执也不为过。”

  在旁边的李丰听到这,那是一脸诧异的盯着陶师琯,他没想到,都将居然如此看中这个人,竟然还认为他以后可以当宰相,李丰心中暗自思量,看来以后要对陶别驾客气一点了。

  陶师琯也看到了李丰的眼神,连忙对着陈从进作揖道:“使君折煞属下了,属下如今能高居别驾之职,已是使君抬爱了,至于宰执之贵,陶某实不敢奢求。”

  陈从进笑了笑,过了一会,又问了一个问题,这一次,陈从进问的更细节点,就是问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钱。

  养军,足粮,也要足饷,唐初时,以府兵制,国家平日里无需养兵,只有逢战时,赏赐,抚恤才有金钱支出。

  可府兵制最重要的根源,便是土地,唐时不禁土地买卖,时间一久,土地不可避免的兼并,府兵制也就逐渐败坏,到了唐末时,府兵制已经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募兵制大行其道,若平日里不发军饷,仅靠不定制的赏赐,那么士兵闹事,索要赏赐的事,便会不时发生,而这种事只要起了个头,那么之后,绝对收不住。

  陈从进的问话,其核心意思绝不是掠夺民财,搞刮地皮那一套,那是饮鸩止渴,绝不可行。

  而陶师琯听后,半点思索都无,立刻脱口而出:“若要得钱而不伤民力,最好大种桑树,三年后,可得大利!”

  陈从进闻言,虚心求教,这些年都在军中,不事生产,突然间治政一方,他确实有些不知道第一步该从何处下手。

  待听完陶师琯细说之后,陈从进心中一动,桑树多了,桑蚕业就会兴起,届时可以在各地形成规模化,而不是当下的家庭作坊,这年头,绢帛可以当钱用,无论是草原还是内地军州,对绢帛都是认可的。

  陈从进想到这,立刻停下马车,命陶师琯立刻写下劝桑令,陶师琯闻言,当即铺纸研墨。

  而就在陶师琯准备书写时,陈从进忽然问道:“大种桑树,是否会侵占田亩,而至粮食减产?”

  陶师琯当即回道:“桑树可在坡地,及半旱水田下种植,不过,属下会行文各县,粮田严禁侵占。”

  陈从进点了点头,陶师琯见状,当即奋笔疾书,很快,文书便写完。

  “……自即日起,各地速选宜地,遍种桑树,然不得侵占农田。”陈从进接过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随即盖下自己的刺史大印。

第97章 水利

  在签署完命令后,陈从进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词“改稻为桑”,这一政策的核心点,便在从经济水平上来说,种粮食,经济效益太低,改种桑树,桑叶可以养蚕,可以产出丝绸,便连桑木也可以制弓。

  不过,虽说种桑树效益好,但陈从进所签署的命令中,禁止各县以种桑树为由,侵占民田,毕竟,乱世将近,粮为根本。

  至十月七日,陈从进抵达妫川县,众人在妫川境内,可以看见,百姓的容貌面色,颇为不错,而且沿途百姓,看见大队武夫,虽然也是避让警觉,但也没有太过于恐慌。

  而在其后,陈从进接见了妫川县令,只是一见面,他就感到妫州人才之匮乏,他没去过内地军州,不知道内地的县令是不是也是这样子,但陈从进觉得,中原乃至东南的县令,肯定不去这个样子的。

  只见县令腰背微驼,一头稀疏的白发,走近了些,看的陈从进直摇头,什么是老眼昏花,陈从进看此人便是。

  “妫川县令郭守安,拜见使君。”

  郭守安行礼时,双手都有些颤抖,动作迟缓僵硬,陈从进实在是不忍心,连忙上前搀扶,口中却是忍不住问道:“郭县令高龄几何?”

  “下官如今不过六十有七,按制,尚未到致仕之龄。”

  陈从进见状,心中暗自叹息,暮气沉沉啊,看来,要清查一下妫州官吏的年龄,这并非陈从进歧视年龄大的官员,而是人年轻和年老的区别十分大,不只是精力上的差异,更主要的是,人老了,也就失去了奋斗的动力了。

  不过,郭守安年龄虽大,但提及妫川境内的各项民生,还是头头是道。

  “妫川有民九千六百余户,丁口四万余,田亩数有一千九百六十二顷,去年得粮十四万石,今年天公作美,雨水丰足,得粮数,当不下去年。”

  这时,一旁的陶师琯突然问道:“妫川县内,灌渠可多?”

  “多,下官治妫川,年年组织民力,开掘渠道,引水灌田,境内,除了高坡之地外,妫川再无闲田。”

  陶师琯闻言,赞道:“为官一任,造福地方,郭君实是贤才啊!”

  听到这,陈从进却并未改变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此人确实是个好官,但是年纪实在太大了,再干,也干不了几年了。

  这并不是郭守安的错,要怪,只能怪世道不行,武夫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对百姓,只知道横征暴敛,对于官员,只要能收上来税就行,压根不管是不是好官,应不应该提拔。

  郭守安治妫川多年,在治理上面,极有心得,于是,陈从进开口讨教道:“某刚至妫州,欲使妫州大治,不知郭老有何教我?”

  郭守安用力的咳嗽了一声,随后脑袋左右转转,看起来是想要吐口痰,或许是觉得有些不雅,嘴里动了动,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竟然又咽了下去。

  陈从进:“………………”

  “使君,若要使妫州大治,以下官之见,当在州中各县,大掘引水之渠,修筑河堤,还要多建水库,汛期蓄水,旱时放水,灌溉田亩,如此,汛期淹没良田之虑立解,且待旱时,水库亦能解一时之危。”

  陈从进闻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田不会自动长出粮食,想要粮食,一方面需要人力,一方面需要水源。

  但是很简单的道理,在河水两侧,自然是最容易灌溉的,但是距离远一些的田地,总不能硬是用人挑,而掘引水渠,建造水车,便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掘引水渠,多建水库,这种水利工程,在没有现代科技的加持下,只能靠人一铲一铲的挖,所需人力,物力必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若是仅靠妫州之民,陈从进怕是水利搞好了,民变也要出来了,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只是陈从进不想当这个前人,辛辛苦苦忙活,最后便宜了后来者。

  看来,讨伐草原诸部的进程要加快了,多俘些人口,过来替自己挖水渠,水库,这就完美的解决所有问题。

  陈从进在妫川待了三日,对郭守安愈发的钦佩了起来,而后,陈从进询问郭守安,妫川官吏中,可有良才能接替他的。

  而郭守安举荐了一人,此人名为夏秋垣,按郭守安的话,夏秋垣此人,除了小吏出身外,再无其他问题。

  在唐时,吏和官是有着明确的分界线,通俗点讲,官是正式工,吏便是临时工,按朝廷制度,官必须是由朝廷任命,不过,在这个唐末乱世,藩镇互相厮杀的时代,这个制度,也不是什么铁律。

  陈从进听后,当即把这个夏秋垣记录在自己的本本上,以后等郭老头不行了,就把此人提拔上去,记在本子上,是担心自己以后事多,给忘了。

  陈从进离开妫川时,心情极为不错,开门红,第一次巡视,看到阡陌连绵,水渠遍布的妫川,县令虽老,但是治下百姓,却是一派生机勃勃之象。

  众人离开妫川,前往缙山城,行至缙山境内,偶遇风雨,陈从进见状,只能下令,停止行军。

  一行人浩浩荡荡,寻了个村子暂时避雨,而村子里的百姓,见到大队披甲执弓的军队,都是极为恐慌,纷纷紧闭门窗,唯恐这些武夫,冲进来劫掠。

  李丰吐了吐口水,没好气的说道:“至于吗!我是把坏人两字写在脸上吗?”

  陈从进心中有些疑虑,在妫川时,百姓偶遇军卒,虽有紧张,但却不至于这般恐慌畏惧,难道,是这些百姓,遇到过这种事?

  想到这,陈从进对着李丰,沉声道:“你去敲门,寻个百姓过来,我有事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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