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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215节

第448章 光明正大的阳谋

  不多时,使者刘崇龟在李丰的带领下,进入帐中。

  刘崇龟恭敬的行礼道:“河东节度判官刘崇龟,拜见武清郡王。”

  “本王如今可不是武清郡王了,朝廷把我这个王爵,一撸到底了。”

  刘崇龟忙道:“这其中,自是有些许误会,想来,只要河东与幽州的战事结束,郡王之爵,定能更上一层楼。”

  陈从进摆摆手,道:“行了,闲话少说,郑从谠派你出来,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刘崇龟略一沉吟,随后恭敬道:“郡王,在下是为了郡王而来,今日一战,幽州的将士,死伤惨重,望之颇为不忍。

  晋阳乃雄城也,更是国朝北都,郡王便是发十万大军,四面围城,日夜强攻,怕也是难以破城,万千的将士,皆是国朝赤……”

  陈从进十分反感这些当使者的,一开口就是为你好,全是虚假的屁话。

  因此,还不等刘崇龟说完,陈从进忍不住打断道:“行了,刘判官,场面话就不说了,本王事务繁忙,大军顿兵城下,攻城甚急,直接说正事吧。”

  陈从进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打乱了刘崇龟的思路,不过,刘崇龟也只是略一沉吟,随即说道:“郡王果然是快人快语,既如此,在下便直言了。”

  “刘判官请说。”

  “大王攻打河东,朝廷绝不会坐视不顾,且晋阳城高墙厚,雄兵数万,甲械精良,钱粮丰盈,内有仓廪积粟,可支三年之需。

  幽州军虽有勇锐,然我等守有雄城,粮足兵强,又得朝廷援军之盼,若强攻坚城,轻则损兵折将,重则幽州生变,反为所乘,此智者所不为也。”

  说到这,刘崇龟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故,郑公不忍国朝之锐士,徒耗于坚城之下,若是郡王愿意退兵,两军罢战,则愿每年献盐五百车,粮二十万石,钱十万贯,绢五万匹,以助郡王养军之费!”

  到这里,陈从进算是明白了郑从谠和河东将门的打算,那就是愿意签城下之盟,花钱买个平安。

  但这个条件,根本不是陈从进所能接受的,大军十余万人围攻晋阳,他的目的就不是钱粮布匹的问题,这是战略目标。

  说难听些,这点钱,都不够雁门,大同,振武三镇的花费,陈从进闲的蛋疼,养着三镇,替河东看大门啊。

  再说了,把河东打下来,无论是丁口,钱粮,还是地势,不都是自己的。

  因此,陈从进当即准备开口,直接拒绝刘崇龟,甚至准备用些威胁的话语,比如准备截断汾水,再从上游筑坝,要用水淹没晋阳城。

  水攻的法子,不是说真能把整个晋阳城墙都给淹了,那就不是靠筑个坝所能达成的,那得是海啸才有可能。

  水攻主要是淹没民宅,摧毁房屋所引发的灾民,以损耗城中粮米,还有污染水源,增加瘟疫,痢疾爆发可能性。

  还有就是城墙,城门等防御工事会因长时间浸泡而损坏根基,粮仓,钱库,工坊被淹,这都导致城市经济完全崩溃,破坏城中长久的抵抗能力。

  而就在陈从进准备开口时,帐外刘小乙忽然走了进来。

  刘小乙看了一眼刘崇龟,随后走到陈从进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陈从进听后,心中一动,当即笑道:“郑公心怀国事,本王心中,十分佩服。”

  说罢,陈从进令人安排菜肴,盛情相邀刘崇龟。

  原来,刘崇龟出城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六个人,充做护卫,这六人,可都是河东诸将安插的人手。

  此时丁全礼正一个一个和这些人交谈,交谈的本质,没有谈什么很具体的事务,只是聊了聊陈大帅的性子,脾气,以及丁全礼归降后的待遇。

  大家都心知肚明,明白河东军将这是提前探探路,以防万一,也好在将来最危急的时候,还有那么一条生路。

  而这,也是刘小乙请求陈从进,拖延刘崇龟的理由。

  其实,这些河东军将敢这么做的缘故,那就在于河东节度使是郑从谠,若是换成李克用,朱温这种从战场厮杀中滚起来的人,以河东将门的性子,那估计还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郑从谠也是没辙了,想动用强硬手段,就怕万一哪个城门的守将直接开城投降,那就一切都晚了。

  直至天色大暗,刘崇龟屡次请求回城,但都被陈从进所挽留,硬是要求刘崇龟夜宿大营。

  至于谈判的结果,陈从进表示退兵可以,甚至晋阳也可以让郑从谠继续坐镇,但是他要有调拨河东军的权力。

  这个条件,依然不可能让郑从谠接受,这要是答应了,陈从进把守军调走了,回头反悔了,直接再攻晋阳,那到时候拿什么守。

  次日清晨,陈从进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刘崇龟提出回城后,陈从进同意了他的请求。

  刘崇龟刚走出大帐,不久后,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大队幽州军正列队而过,怪异之处,便是这些人,不带兵械,竟是扛着锄头,背着簸箕,人人脚步匆匆,朝着晋阳北面的汾河方向去。

  刘崇龟心中一动,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为何还带着农作器具?”

  话音未落,队伍里便有个嗓门洪亮的士兵仰头大喊:“我家将军说了,晋阳这城硬攻太费事儿,不如去汾河边上筑道坝,把水拦起来,等坝筑好了,管教城里的人插翅难飞!”

  这话一喊,周围的兵士纷纷附和,在营前闹得沸沸扬扬。

  刘崇龟脸色骤变,目光扫过那些农具和兵士腰间的绳索,铁钎,锄头,哪里还不明白,陈从进分明是故意在他面前演这出戏,要把水淹晋阳的名头,顺着他的嘴传回城里去!

  刘崇龟也不确定陈从进是打算开真的,还是来假的,若是换成注重名声的人,刘崇龟还敢说对方不敢干出这么惨绝人寰的恶事来。

  但是如果这个人换做陈从进,那刘崇龟还真有点相信,毕竟,谁会认为一个连砍两次上司的人,是一个注重名声的人。

第449章 年老体衰

  陈从进听着刘小乙的汇报,呵呵一笑,晋阳城,自己是势在必得,用水攻,那是最后关头,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自己也得用。

  即便是将来善后会让自己头大,且麻烦事一大堆,但也好过没打下晋阳来的强。

  而先前刘小乙和河东诸将派来的人,秘密相谈,对这些人,陈从进定下了几个大致的标准。

  对于先降者,原来的一切待遇都保留,而且还会增加赏赐,无论是田宅,钱粮,亦或是兵权。

  次一等的,保持原来的待遇,幽州军不会触及这些人的利益。

  再次一等的,比如大军入城了才降的,那就要分割三成的田亩,钱帛。

  最后一等的,那就是冥顽不灵之辈,城破不降,依旧顽抗到底的,那就是满门悉戮,所有家资,尽数充入府库。

  这样分化待遇,陈从进觉得,这肯定会有效果的。

  也不知道等刘崇龟回到晋阳后,将自己准备筑坝,引水淹城的消息传到河东将门的耳中,会不会吓的河东诸将,胆战心惊。

  这是阳谋,即便是刘崇龟私下告知郑从谠,但是他身边可是还带着六个河东军将派出来的心腹。

  这个消息,刘崇龟瞒不住,郑从谠也瞒不住,陈从进甚至反而更希望,郑从谠能隐瞒消息。

  ……………………

  晋阳东城上,张彦球见城外幽州军没有攻城的打算,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刘崇龟出城谈判的消息,张彦球是知道的。

  他也希望,谈判能顺利,这仗打的,对河东而言,没有半点好处,这些幽州蕃骑,在太原府内,耀武扬威,嚣张的不可一世。

  现在早已过了春耕的季节,可以预料到,因为战乱,今年的河东,粮米定然减产,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朝廷援兵究竟何时来啊!

  就在张彦球胡思乱想时,有守军忽然喊道:“刘判官回来了!”

  张彦球猛的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垛口处一看,果然是刘崇龟,于是急忙下令:“速速放下吊篮。”

  不多时,刘崇龟一脸郁色的上了城,此时人多嘴杂,张彦球也不敢随意瞎问。

  随即张彦球命副将严守城墙,自己则陪着刘崇龟一同去见郑从谠。

  而在路上,刘崇龟只是大致提了一嘴,陈从进拒绝退兵。

  一听此言,张彦球也有些无力,朝廷的援兵到什么地方了,晋阳城内是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不过,没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这说明朝廷还没败,那么晋阳城还有的守。

  这段时间,郑从谠着急上火,这两日又是身体不适,昨夜竟咳至三更方歇。

  今日晨起,只觉头晕目眩,连握笔批阅文书的力气都无,郑从谠忧虑自己身体不适的消息传出后,会动摇军心,于是派心腹,秘密唤来大夫诊脉。

  大夫搭脉后,直言道:“使君年逾花甲,本就气血渐衰,近日又为军情宵衣旰食,忧思过度,已至劳损之境。”

  随后,这个大夫又给郑从谠开了药方,又郑重叮嘱:“此非药力可急治,首要在静养安神,切不可再劳心焦思!”

  郑从谠听罢,沉默片刻,随后半威胁,半告诫道:“老夫的身体状况,出了门后,不可胡言乱语,若是胡说八道,乱了军心,这其中的后果,想来不用老夫多说。”

  此言一出,吓的大夫连忙跪地磕头道:“使君放心,小的绝不敢胡言乱语,绝对不敢。”

  郑从谠听罢,挥了挥枯瘦的手,示意其退下。

  望着屋外,有些阴沉的天色,郑从谠只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晋阳危局如燃眉之急,这静养二字,他如何能做到,郑从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而就在大夫离去不久,亲卫来报,节度判官刘崇龟和兵马使张彦球共同求见。

  郑从谠强振精神,命人引至偏厅。

  今日到了这个时间段,还未传来战鼓声,显然幽州军今日不会再攻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一战,让陈从进失去再强攻的欲望。

  一见面,郑从谠便开口问道:“子长,和陈从进相谈如何了。”

  刘崇龟看了眼张彦球,并未将陈从进派人去汾河上游筑坝的消息透露出来,而是说道陈从进退兵的条件,就是钱粮另外谈,河东军卒,需听从陈从进的调令。

  一听此言,郑从谠摇摇头,道:“那就是没的谈了,若无兵,河东何以抗衡幽州军,老夫若是答应了这个条件,又有何……咳……咳……颜面,去见圣人,去见庙堂宰执。”

  随后,郑从谠又询问了张彦球城防部署,嘱咐其务必上心,绝不可让陈从进有可乘之机。

  而在张彦球离去后,郑从谠才看向刘崇龟,问道:“说吧。”

  刘崇龟叹了口气,道:“在下官离开敌营之际,陈从进故意遣派大队人马,手持锄头,簸箕,声言欲在汾河上游,构筑堤坝,要用水攻,以破晋阳。”

  此言一出,郑从谠的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间,喉间作痒,猛的咳了十来声,郑从谠用绢布掩嘴,余光瞥见,只见痰中带血。

  郑从谠不动声色,合上绢布,口中道:“此乃阳谋,瞒不住的,不过,就算以水淹没晋阳,也非短时间能攻下的。”

  这时,郑从谠又轻咳了两声,道:“等构筑堤坝完毕,朝廷的援兵早就抵达了。”

  说到这了郑从谠看着刘崇龟,叹了口气道:“子长,老夫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方才瞒着张兵马使,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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