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新手礼包居然是 第98节

　　“媳妇儿你信不信，我不用那些饱读诗书的当世大儒，只在这小小的玉门关就能帮小九物色出一整套辅佐她的班底，而且保证比现如今朝廷里的那套草台班子强的多！”

　　“这……！”

　　这一刻陆童有些犹豫了，她有心想说不信，可自打离开剑阁这一路走来，不管是眼睛看到的还是耳朵听到的，大多都是怨声载道，底层百姓对这个腐朽朝廷简直已经失望透顶了，有时候她自己都纳闷，朝中那么多学富五车的能臣大儒咋就能把这个本来好好的天下管理的如此乱七八糟的。

　　见自家媳妇儿不说话，高阳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媳妇儿我不是跟你讲过吗，利益是一切的源动力，无论是经商还是管理一个国家，只要利益足够大，那些自诩风骨清高的当世大儒照样跪舔女帝。只不过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恐怕没机会登上这艘即将杨帆起航的大船了，因为……”

　　说到这儿高阳朝着远处街角儿树荫下一个代写家书的中年文士喊了一嗓子，“徐秀才，最近生意咋样啊，赚没赚够回家的盘缠呢？”

　　闲来无事正在摊位前看书的中年文士被高阳这冷不丁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茫然间找了半天才看到说话之人居然是龙门客栈的大掌柜。

　　被高阳唤作徐秀才的中年文士先是原地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衫，继而拱手施礼，“谢谢高大掌柜惦记！”

　　接着又洒脱的摆摆手，“让大掌柜见笑了，生意很一般，想要赚够回家的盘缠看来还得一阵儿，不过不急，这玉门关挺好的，多待上一段时间也无妨。”

　　高阳隔空喊话，“为啥生意一般，总没总结出点缘由啊？”

　　本以为谈话到此结束刚要坐下的徐秀才听到高大掌柜又喊话了，急忙重新站直了身子想要回话，但念及这么喊来喊去的有失文人风雅，遂绕出桌案缓步朝龙门客栈走去。

　　高阳见状头也不回的扯嗓子喊了一句，“小二啊……来客人了，看茶！”

第202 章 徐秀才见闻录。

　　“呃……！”

　　“小二好像出门儿了是吧？”

　　自问自答的高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看向画剑，“你去吧，重新沏壶茶水。别忘了再拿套茶具过来。”

　　画剑闻言不情不愿的撅个小嘴儿拧拧哒哒的去了后灶。

　　此时，身穿一件破旧长衫，却是将它洗的干干净净的徐秀才已经手捻须髯站在客栈门前。

　　高阳招招手，“徐秀才里边说话。”

　　中年文士笑着摆摆手，“不了不了，早就听闻贵号有自己的规矩，既然是规矩，那就要遵守。恕在下囊中羞涩，就不进去叨扰了。”

　　“哈哈哈……！”

　　高阳大笑，“徐秀才真是妙人一个！既然这样，那咱就互相尊重，棋剑，叫黑子他们几个把我后院儿那套小茶台搬窗根儿这边来，我与徐秀才唠两句嗑。”

　　轮椅上的陆童看的是一脸懵逼，我还没追究完你跟九公主那扯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友情呢，这咋又借个引子跑出来请穷秀才喝茶了呢？这一天天的跟他心太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相公啊，你在这儿陪着徐先生慢慢聊，我回去看看灵儿。”

　　“不用，灵儿有她三姨看着丢不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留下来当观众吧，搞不好还能成为历史的见证者也说不定。”

　　说话工夫高阳也不管陆童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推到了窗户根儿底下。

　　片刻后，茶台摆好，茶水也斟满，高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徐秀才，这回不能跟我客气了吧。”

　　早已清楚高掌柜要做什么的中年文士这次没有推辞，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找了一个靠路边的位子，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还请高大掌柜上座。”

　　一番客套的开场白后，徐秀才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热茶，随即将谈话内容转到了正题上，“刚刚高大掌柜是问我为啥生意一般，找没找到问题所在是吧？”

　　高阳一边替徐秀才把茶水斟满一边笑着点点头，顺便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秀才却是笑着摇摇头，“想我徐怀瑾四海为家穷游半生，这一遭也是第一次见到大乾境内居然有识字程度如此之高的地方，其结果就是让我这个只会写写画画的穷酸秀才坐蜡了，那点微不足道却赖以生存的本事在这里居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高阳点头表示理解，并示意徐秀才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热茶略微凉了几分，轻轻抿了一口的徐秀才由衷的夸了一句，”好茶！”

　　接着便好似回忆般的讲道：“一开始我对此也很是不解，即便玉门关再繁华也不过就是一座塞外边城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多识文断字之人呢？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便开始往这方面琢磨，慢慢的，大概有小半年吧，我才逐渐琢磨明白一些门道儿来。”

　　“说来听听。” 高阳很是配合的当起了捧哏。

　　陆童此时也来了好奇劲儿，不自觉的往前欠欠身子当起了吃瓜群众。

　　徐怀瑾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经我询问打听以及仔细调研后惊讶的发现，这座塞外边城内的所有住户几乎是家家经商，不管房子临不临街，反正是都有营生做，继而催生了一个庞大的职业群体，那就是账房先生。”

　　“商业的异常繁荣导致这个行业的薪资俸禄一路走高，高到小门小户根本聘用不起的地步。”

　　“然-------无论大小商号，账目却是一丝一毫不能有差错的，这种情况下许多半路才开始经商却底蕴不足大字不识一个的小掌柜们为了能省下这笔不菲的开销，硬逼着自己开始重头学习识字、学习算术，不求精通史籍博古通今，只求能记明白自家商号的盈收即可。”

　　“更有远视的父母托关系找人挖门盗洞子也要将自家孩子送进那些知名的大商号里，跟那正儿八经的大账房学本事，为的就是孩子长大后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资本。”

　　“所以商业的繁华不但改变了这里原住民的生活习惯，同时也改变了他们对学问的认知，让这个文化氛围几乎为零的塞外边城居然罕见的成为大乾境内读书识字率最高的城池，我个人认为是没有之一的，甚至就连京城也不如这里。”

　　陆童这时忍不住插话道：“徐先生，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这里读书识字的人多，所以花钱找你代写家书的人就少。”

　　徐怀瑾很是礼貌的点点头，继而补充了一句，“即便有不识字的家丁杂役想找人代写家书也极少会花钱来找我，因为他们很轻易的就能在身边找到可以完成这项任务的人，与其把那几个大子儿丢给我，还不如请朋友吃碗羊杂汤来的实在。”

　　陆童又问，“既然代写家书这个营生难以维持生计，徐先生为何不去找个账房的活计，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徐怀瑾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掌柜夫人问的好，账房上这点活计对我来说属实不难，不说是闭着眼睛就能干吧，那也是有手就能做的事。可我为什么不去找个账房的营生做而是还在这里摆这个几乎无人问津的小摊位呢，可绝不是我清高看不起那个整天在柜台里忙忙碌碌的活计，而是因为这个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谁家雇用账房先生都要签约保底年限的，短则五年，长则十年二十年的都有，临时凑数的散工人根本就无人问津。所以对于我这个随时都想离开的穷秀才来说，账房先生这份活计再好也与我无缘。”

　　“明白了！”

　　陆童莞尔道：“账房先生可是一个商号的核心所在，可以清楚的知道每一笔项目的进出往来账，所以这么重要的活计是不可能雇用散工的，毕竟哪个商号也不想将自己的核心机密泄露给一个干不了几天的外人，万一你是对手派来的探子呢！嘻嘻……相公我说的对不？”

第203 章 我真没钱！

　　高阳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外人，依旧很是宠溺的捏了一下陆童的脸蛋儿，“对对对，媳妇儿你最聪明了，说啥都对。”

　　谁知陆童语气却是突然一变，“既然我说啥都对那你为何不听我的，我让你别去掺和小九的事儿你听吗？”

　　“咳咳咳……！”

　　高阳急忙喝口茶水压一压，然后果断将话题转移到徐怀瑾身上了，“那啥……，我们两口子平时闹习惯了，让徐秀才你看笑话了！”

　　“无妨无妨，高大掌柜与夫人伉俪情深，这在玉门关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想即便放眼天下也没有您二位这神仙眷侣般的存在。”

　　陆童被徐怀瑾这番彩虹屁熥的都快找不着北了，撸胳膊挽袖子跟个女汉子似的大手一挥道：

　　“那个啥……！徐先生一会儿别走了，我让人整俩菜你就在这儿吃吧，让我相公陪你。想喝啥酒吱声，今个儿这顿算我的！”

　　高阳：“彡(-_-;)彡……！”

　　徐怀瑾：“(；￣д￣)……！”

　　“黑子……！”

　　“去街口帮徐先生把那写字的摊子收了。”

　　李鬼闻声出来后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夫人呐，我叫李鬼，不叫黑子。”

　　陆童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知道了，以后我尽量注意。去吧、黑子……！”

　　李鬼：“ (;￢＿￢) ……！”

　　惊闻要留自己吃饭，徐怀瑾急忙起身拒绝，“不用不用……！不劳烦掌柜夫人如此客气，喝茶足矣，吃酒就免了吧！”

　　高阳则是一巴掌拍在徐怀瑾那略显瘦弱的肩头上，跟按小鸡崽子似的又将他按在了椅子上，“秀才你不用客气，我夫人这是第一次主动留人吃酒，这个面子你得给。”

　　徐怀瑾两股颤颤哆哆嗦嗦的摘下腰间荷包，扯开口子将里面的铜板全都倒了出来，随着哗啦一阵轻响，数十个大子儿杂乱无章的滚落到茶台上。

　　“掌柜的，这些就是我全部家当，所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贵号真在我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求二位高抬贵手，就不要打我这个穷书生的主意了，我真没钱！”

　　高阳陆童面面相觑，将目光转到徐怀瑾身上的同时又异口同声道：“你觉得我们龙门客栈是黑店？”

　　徐怀瑾都快哭了，发自肺腑的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难道应该是吗？”

　　这一刻陆童也是懵逼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家的龙门客栈给外人的印象居然是家黑店。

　　徐怀瑾朝街上一指，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若不信可以随便叫个人问问，听听路人是如何评价贵号的，就能知道我有没有说假话了。”

　　高阳笑了，一边挥手打断徐秀才继续说下去，一边安抚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陆童，

　　“媳妇儿啊，别瞎琢磨了，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人家也确实没说错，从底层视角看，咱这儿就是一家黑店。难不成你还能对一个连散碎银子都掏不出来的穷秀才解释，咱们家这二锅头卖一千二百两一瓶其实已经很良心了。”

　　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就那么突兀的响了起来，茶台一端的徐怀瑾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不过从他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就能看出来，此刻这位穷秀才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高阳见状一脸的哭笑不得，

　　“老徐啊，你不用紧张，把你叫过来就是为了聊天并且咨询点事，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我这满脑子糟粕的娘子开开思路，让她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去审视这个世界。真不是为了惦记你兜里那仨瓜俩枣，说句不好听的，就你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落魄书生拉到大市场卖都不一定能卖出去，所以你尽管安心坐这儿便是，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真的只为聊天？”

　　对于龙门客栈的口碑，徐怀瑾那是一百个不相信高大掌柜的话。

　　高阳扶额，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叹气，“媳妇儿啊，记得我当初在桃花岛对你们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陆童听到相公问她桃花岛的事儿，顿时开心起来，略作思索便脱口而出道：“相公你说的的是，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高阳满意的点点头，继而朝着徐怀瑾扬了扬下巴对陆童说道：“现在，咱家是黑店这事儿就是秀才心中的那座大山，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所以媳妇儿，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陆童想了想说道：“你将那个看起来异常荒芜的小岛打上了专属于你我的烙印并命名桃花岛，从此它在我心中必然就是最美的地方。所以当时我心中的那座大山不是被你搬走了，你只是让我成为山的一部分，既然我已是山，当然就不会认为自己是荒凉的，继而心中便不再有成见这一说，对吗？”

　　高阳像哄小朋友一样还拍了拍手以示鼓励。

　　“所以徐秀才这儿你打算怎么做才能改变他对咱们龙门客栈的固有印象？”

　　“这个简单……！”

　　说到这儿陆童隔着窗子朝屋里喊道：“谁闲着呢，拿套酒杯再拿一瓶二锅头出来，开个一个什锦水果罐头开一午餐肉罐头，不用摆盘直接上就行，让厨房整个熏酱拼盘再随便掂量一个热乎的端上来。”

　　徐怀瑾见状鼓足勇气问了一句，“我……我能选择不吃吗？”

　　然回答他的却是一瓶晶莹剔透的二锅头。

　　陆童将酒瓶子放到徐怀瑾面前，指着透明度高到吓人的玻璃瓶说道：“徐先生，这就是我们客栈卖一千二百两银子一瓶的酒，先不说酒的味道如何，我且问你，就这整块儿水晶抠出来的瓶身大概价值几何你应该能有估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