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是为了大汉 第44节
“要是公玮问我这话,我大概不会理他,但今日既然是公瑾问我这话,那我肯定悉数告知!”
“首先,那周泰、蒋钦的名声我听过一二……虽然沦为水匪,可大抵是生活所迫,并非真的是无法无天的贼徒,想要在巢湖一辈子落草为寇。所以对付他们,不能够直接出兵击之,而是要以军势逼迫,令其主动投诚。”
“其次,若是巢湖水匪真能主动投诚,那我干脆就将他们劫去的粮草送给他们算了。孙贲麾下的将士接连见到这般动作,必然以为我刘邈富裕,能够养活的起他们,保不准就会主动到我麾下!”
“什么!!!”
周瑜还没有反应,陆儁首先惊叫起来。
“刘使君你竟然要将那些粮草送给巢湖水匪?”
刘邈对陆儁有些无语。
“我说你明明是世家大族出身,家中钱粮想必也是堆成小山一样,怎么却对稍微一点钱粮却咋咋呼呼的?”
陆儁只觉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那是为我可惜吗?分明是为刘使君你感到可惜!你之前就将寿春运来的粮草尽数交给孙贲他们,如今又想要将巢湖水匪劫去的粮草再次送给他们,那你不就成了分文不存吗?如今乱世,没有了钱粮,如何能够成就大事?”
吴郡陆氏虽然也有钱,可如果按照刘邈这么个花法,怕是来十个吴郡陆氏都不够往里面填的!
刘邈理直气壮:“我刘邈做事,哪来需要钱粮?”
说着,还大笑着摸向周瑜的头顶:“你看!我们的这军师不就是才废了一根麻绳就能绑回来的吗?”
周瑜:……
而就在三人于营帐中说话时,外面一处临近岸边的芦苇丛却轻轻开始摇摆。
一艘无篙无楫的墨色木船忽然出现,暗青色的篷顶垂满枯萎的杂草,与夜风一起簌簌颤动。
仿佛贴着淤泥滑行,船底掠过水草时也只发出绸缎撕裂的轻响,转眼却又被蛙鸣吞没,丝毫没有引起士卒警觉。
这船停留了一阵,等到雾霰最浓时,才在船尾处隐约出现涟漪,不一阵便又重新消失,只留下阵阵水波慢慢推向巢湖深处。
“手下弟兄们查清楚了。”
“东面的鹊渚有刘邈带来的两千士卒。”
“南面的孙贲,正从长江通过濡须水领麾下精锐前往巢湖。”
“最要命的是北面的合肥,突然囤积了大量的战船,就连那九江太守周昂也亲自前往坐镇!”
“这一次,官府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
第49章 藏锋敛锐
巢深处有一水寨。
说是水寨,其实不过是些搭在竹筏上的营房用麻绳布条绑在一处,首尾相连聚成一处,拱卫中心的一片小洲而已。
小洲上除了南北两个用整根楠木支撑的箭塔外,就只有数间草屋勉强算得上是建筑,其余都是或用干草,或用芦苇搭起来的茅屋。
蒋钦面容乌黑,始终严肃。
听到派出去的探子汇报,他的眉头就好像一团缠在一起的乱麻,迟迟不能分开。
肌肉横虬得到周泰坐在旁边,正在一块青石上磨着刀刃,虽没有说话,耳朵却竖的老高,显然还是相当在意这边的谈话。
“我知道了。”
蒋钦听过之后,没下任何命令,麾下斥候也就识趣的离开。
径直走到周泰身边,蒋钦将目光放远,看这茫茫巢湖,好似下一刻就会从哪里钻出来几十艘朝廷的艨艟楼船,朝自己这边包围过来。
“至于吗?”
气氛压抑,周泰终于不能忍耐,将长刀往旁边一扔!
“至于吗?”
“不过几船粮食,朝廷这一次至于吗?”
“调动这么多兵马,人吃马嚼用的粮食说不定都比我们劫的那些还要多!朝廷真的至于吗?”
周泰的破口大骂让蒋钦愈发沉默。
不过六艘货船,不过三千斛粮草,朝廷至于发动这么多兵力前来征讨自己等人吗?
……
“今夜,我再乘船去看看。”
蒋钦直到现在,还是怀疑打探来的情报有误。
不过那么点东西,朝廷何必这般大动干戈?
孙坚旧部,早已名震淮南。
周昂兄昕,亦是经营许久。
那刘邈虽然不在淮南闻名,但也是一个两千石的太守,甚至其背后还是庐江太守陆康。
这种规模的兵力,不去征讨徐州陶谦,不去进攻荆州刘表,却朝自己而来?
蒋钦不信,所以还是要亲自查看!
乘小舟出了水寨。
往北,是南淝水。
百艘艨艟战船如巨兽蛰伏于舒水渡口,船首狰狞的青铜兕首衔着浪沫,每艘楼船三层甲板上皆竖赤底玄旗,篆书【漢】字,尽显官军威严。
往南,是濡须水。
身披鱼鳞玄甲的水卒正停驻环视,铁靴踏过新斫的樟木发出沉闷回响。他们左臂缚着犀皮小盾,腰间环首刀与青铜弩机相击铮鸣,背后两丈余长的棹戟在夕照下泛起冷芒,赫然是强军风采!
往西,是龙舒水。
江风吹动船楼檐角悬挂的占风铜鸟,鹊渚之地犹如镇江神龙,对着巢湖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一跃而上将匪寇吞入肚中,尤其是那面【劉】字大旗更是扎的蒋钦眼角生疼。
破晓之时,蒋钦回到水寨,对着一脸忐忑的周泰摇头。
“他们没有看错,三面主要的江河中都有官军踪迹。”
周泰一颗心落到谷底。
“要不还和往常一样,乘小船走舸往泥泞地中一扎,让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踪迹?”
打不过,就只有逃!
蒋钦犹豫之间,水寨上的一处箭楼突然传来预警的声响。
“西面有一艘小船过来了!”
“你看清楚,果真就一艘?背后没有什么艨艟走舸?”
“不会错!今日天晴水情,湖面又无大雾,确定只有一艘!”
蒋钦、周泰对视一眼,皆披甲胄,佩宝剑,来到渡口等候。
碧波荡漾,船只逐渐靠近。
从岸上看的真切,船上不过只有两人。
一人面若冠玉,羽扇纶巾,颇有名士风采。
一人却是戴着铁胄,看不清面貌,弓腰驼背,不甚引人注意。
羽扇纶巾之士,自然是周瑜周公瑾!
眼看船只就要靠近水匪营寨,周瑜微不可查的往边上看了一眼,言语中带上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担忧。
“刘使君,你乃千金之躯,为何要冒此大险?”
不错,旁边戴着铁胄,老老实实跟在周瑜身后的,正是这次剿匪真正的发起者刘邈!
刘邈“嘿嘿”一笑,将铁胄往下又压了几寸。
“所以我这不是没有暴露身份嘛!现在就是你周公瑾的一个贴身侍从,你想怎么使唤我都成!”
“至于冒险……这天下哪里有不冒险的事情?何况我又哪里能让公瑾一人深入虎穴,受到性命之危呢?”
周瑜是又气又好笑,同时也带着些许感动。
以千金之躯,陪着下属深入敌营的,古往今来怕是也只有刘邈一人了吧?
周瑜本想再安顿几句,要刘邈小心行事,但眼看船只已经靠近码头五步之内,害怕刘邈的身份被人听去,也闭嘴不敢多言。
蒋钦、周泰上前迎接。
周瑜下船后亦是遵循礼仪,丝毫没有将对方当做贼寇看待——
“舒县周公瑾,替九江太守刘邈来此处拜会。”
周泰嘴比脑子快:“如今的九江太守不是周昂吗?那刘邈何时成了九江太守?”
……
以周泰的身份地位,显然不够资格接触到袁氏兄弟在大汉官场上针锋相对的消息,所以虽然疑问,却并没有恶意。
周瑜拱手:“刘使君乃是朝廷任命的九江太守,而周昂不过是袁绍私自任命,并不算数。”
“不算数?”
周泰的下蔡口音本就因为偏向豫州那边,显得奇怪,如今阴阳怪气下更显得聒噪。
“可据我所知,那如今在寿春城里的郡守可是周昂,而不是他刘邈啊!”
上一篇:亮剑:从雪山开始崛起
下一篇:红楼:非要让我坐龙椅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