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是为了大汉 第244节
“去给城内送一封信,好好劝说刘表,说不定他会同意的!”
对于刘邈这个天真的计策,即便是始终相信刘邈的周瑜都有些无语。
除非刘邈答应不对那些荆州豪族动手,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率众投降?
两者之间,存在着根本的矛盾,哪里是能够通过取巧来解决的?
尤其是之前刘邈面对江东的豪族时,那可是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现在刘邈在世家豪族这里的信誉基本为零,那些个荆州世家怎么可能会投降刘邈,任由刘邈的屠刀放在他们脖子上?
不过刘邈既然都发话,那还能够如何?
陆议代笔帮忙写了一封劝降信给文聘送了过去,不过所有人都对这信件不抱希望。
襄阳投降?哪有那样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诸将都是默默开始思索对策,想着如何能钻过这襄阳的漏洞去杀到城内……
当晚。
刘邈已经熟睡,却又被周泰叫醒,说是从对岸来了一人要面见刘邈。
刘邈立即振奋精神,连鞋都顾不得穿上,就跑到外面去见来人。
不是别人。
正是今日连续奔波各处的刘琦!
刘琦见到刘邈,直接跪倒在地,双手呈上一块完整的兵符——
“罪臣刘琦,见过刘骠骑!”
闻讯而来的周瑜、孙策等人在见到刘琦手中的那枚完整虎符后,也是心神巨震!
刘琦手中,那拿的哪里是一块虎符?
这分明,就是沉甸甸的一座襄阳!
刘邈并没有直接去拿虎符,而是扶起刘琦:“皆是同宗,何必行此大礼?”
刘邈令陈武去准备些热水、面巾,让刘琦清洁风尘仆仆的面部,又让周泰去取来烤肉和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美酒宴请刘琦。
刘琦用温暖的面巾擦拭脸庞,擦着擦着,却发现怎么都擦不干净,便也放下面巾来请求刘邈:“还请刘骠骑看在同宗的份上,救救父亲吧!”
刘邈看到那块完整虎符的时候,就意识到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意识到了刘表究竟做了什么决定。
“刘表啊,果真淳善长者。”
刘表,怂是怂了些。
可假如自己真的只是一名无权无势,无才无能的寻常百姓,大抵还是会来投奔刘表这样的人吧?
满怀唏嘘的接过那块虎符,刘邈往后一看,却发现周瑜、孙策还傻傻的站在身后,立即破口大骂:“平日挺机灵的,今天怎么这样木讷?还在这里做什么?入城啊!!!”
诸将这才惊觉!赶紧领本部兵马趁着夜色开始渡河。
见到岘山上的文聘军果真是对众人的动作无动于衷,诸将更是争先恐后的往襄阳城而去!
此时城中。
蒯良、蒯越、蔡瑁等人还在商议对策。
“如今有文聘将军驻守岘山,刘邈一时半会其实不能攻破襄阳。”
蒯良建议,要刘表召回张绣前来抵御刘邈,刘表也是寐着眼睛同意。
之后商议布防,调兵排阵的事情,刘表也是无不应允。
一直到后半夜,惊魂未定的蔡瑁才是如释重负:“如此布置,应该就能够守住襄阳了!”
刹那间,宛若天崩!!!
外面的轰鸣声炸响在蔡瑁几人耳中,蔡瑁立即惊恐道:“怎么回事?”
立即有士卒来报,说是刘邈大军杀入襄阳,让蔡瑁、张允等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的大将顿时陷入惶恐。
蒯良则是似有所悟。
与众人都关心外面不同,蒯良却是看向屋中,看向直到此时还坦然自若,坐在上首的刘表。
刘表此时神情淡然,就好像是刚刚传道受业完的一位老儒生,正端坐在榻上,手捧书卷以温故而知新。
察觉到蒯良的目光,刘表也终于是睁开了那双好像始终都在假寐的双眼。
蒯良见刘表眼神依旧清澈,没有变的和自己等人一般浑浊,也是感慨:“主公的眸子,还是和你我初见时一般明亮。”
“当年我为主公献策平定荆州,主公夸赞我有“雍季”那样的言论。我也是真的想像雍季辅佐晋文公那样辅佐于您,让您成就霸业,可您为何却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蒯越、蔡瑁等人还蒙在鼓里,不解询问蒯越:“主公做了何事?”
蒯良以手扶剑,质问刘表——
“主公何意反邪?臣兄弟功存荆州,何负主公邪?”
第215章 刘邈类高祖
春秋之时,晋文公重耳亲率军队同楚军大战于城濮。
当时晋军的力量不如楚军。晋文公就问狐偃道:“敌众我寡,要怎样才能取胜呢?”
狐堰答道:“礼不厌美,战不厌诈,您用“欺诈之计”就可以战胜楚国。”
晋文公于是把狐偃的计策告诉雍季,征求他的意见。雍季起初不赞成,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后来只得同意,不过却朝着晋文公谏言:“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畋,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欺诈的计策也是如此,虽则现在偶然用一次是会成功的,可是下次再用也就不行了,这不是长远之计啊。”
晋文公这次采纳了狐偃的欺诈计策,果然得了大胜。回国以后,论功行赏,雍季却在狐偃之上。有人感觉奇怪,以为文公赏错了。文公说:“雍季之言,百世之则也,臼犯(狐偃)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一时之务先百世之利者乎?”
初平元年,刘表单骑入荆州。
因为当时孙坚刚刚斩杀荆州刺史王睿,荆州四处都有宗贼占据。
刘表找到蒯良、蒯越、蔡瑁等人问计。
蒯良就对刘表说:“众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义不足也;苟仁义之道行,百姓归之如水之趣下,何患所至之不从而问兴兵与策乎?”
蒯越倒是简单干脆:“可以用重利将那些宗贼引诱到一处,然后杀死他们就可以了!”
刘表闻言,这才感慨道:“子柔(蒯良字)之言,可以说是雍季之论。异度(蒯越字)之计,可以说是臼犯之谋。”
随后,刘表采纳蒯越的计策,将荆州共计五十五名宗贼豪帅请来赴宴,然后一同杀死!使荆州迅速平定!
……
刘表回忆起往事,不免露出怀念的神色。
“可惜我之前只知治学,不懂这些,却是没有领会到你的深意。”
“如袁绍、曹操、刘邈这样强势的诸侯,都是一开始就募集士卒,慢慢聚拢势力,从而掌控州郡。”
“我当时好高骛远,也太过愚笨,竟然真的不自己募集兵马,而是用异度的计策,摆平了那些宗贼豪帅。”
“可惜从此以后,我就再不能去触碰兵权,随意调动士卒了。”
蒯良手腕一抖,已经带出半截剑身:“我是在问,主公您为何要谋反?”
“谋反是为了自救,自救必然要冒犯根源。”
刘表放下书本,看蒯良手中寒光,却没有多少畏惧。
“以前我在太学上学时,总是与老师同窗针砭时弊。要么厌恶孝桓皇帝开启党锢之祸,祸乱贤良;要么是痛恨孝灵皇帝卖官鬻爵,糟践士人。”
“可直到我成为荆州牧后,才知道二位天子为何做出那般看似荒谬的事情来。”
刘表活的时间太长太长,这也让他的阅历太多太多。
很多年少时疑惑不解的东西,到现在却已经能够渐渐醒悟。
“倘若孝桓皇帝不利用宦官制裁党人,天子的权柄又如何能够安稳呢?”
“而且如今的士人一提起孝桓皇帝,就常常记恨他开启党锢之祸。却忘了在此事之前,孝桓皇帝并非一直宠幸宦官。相反,当年孝桓皇帝利用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五个宦官除掉了外戚梁冀后,听说他们依仗其权势,排斥异己,为所欲为,就将他们或杀死,或流放,没收了其子弟的所有封地。”
“之后孝桓皇帝上创立“三互法”,防范地方官员结党营私,遏制豪族;并任用凉州三明平定羌乱,讨伐鲜卑并将其赶至塞外,重新收服了西域的龟兹、乌孙等国,还恢复了大汉与天竺和大秦之间的外交往来……如此功绩,恐怕不亚于开创永元之隆的孝和皇帝吧?”
从历史看去,能看清许多东西。
刘表此时好像一个博学的史官,又讲起了汉灵帝。
“至于孝灵皇帝……卖官鬻爵之事虽然荒唐,如今却是有些理解其苦衷。”
“当时我总以为,天子富有四海,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揽钱。可现在我却明白,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并不意味着就能支配一切。”
刘表指着自己的一个灯台:“这还是我从高平老家中拿来的灯具,一直用到现在。”
“客人们常常询问我,为何要在此处摆上这么一盏破灯。我就回答他们,说这是年少时相伴之物,不舍得扔掉。”
“实际上这灯每次用不了片刻就会熄灭,有的时候还会冒出黑烟来熏人眼睛,我有许多次都想将其砸碎扔掉。”
“可若是扔掉它,就要采购新的。”
“采购的钱财,要么是用我私库中的俸禄;要么就是走公账,让郡守府的人代为采买。”
“前者……或许换一盏灯倒无妨,可若是百盏?千盏呢?尤其是到了州牧的身份上,想做一件事情,所需要的钱粮又何止千万?我自己两千石的俸禄哪里能够呢?”
“后者……走公账采购,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猫腻。明明是要买一盏油灯,最后的支出却有可能重建一座屋子,最后还落得一个“横征暴敛、不恤民力”的评价。所以我才忍了这灯台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
刘表神情没落:“可笑我当年还讥讽孝灵皇帝,以为他竟然以天子之尊来做这样的丑事。”
“孝灵皇帝其实也大可不用卖官鬻爵,只需好好垂拱而治,也不至于最后落下一个“灵”的恶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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