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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强毒士,女帝直呼活阎王 第1042节

这究竟是夸他,还是骂他?

此时,他该不该纠正老农,他才是高家二公子高长文呢?

其余人也忍俊不禁,以打趣的目光看向高长文。

这身份,不能认!

高长文脸涨的通红,连忙转移话题道,“老人家,听你和我大哥长文意思,这瑞雪似乎不一定好?”

老农看向高长文,听到了大哥二字,心中暗惊。

难道定国公府,还有第三子?

私生子?

但这事,肯定不是他能打听的。

老农回归正题,苦笑道,“贵人,这就看如何解读了,冬降瑞雪,可保护冬作物,化雪后可储水,可改善土壤,冻死害虫,往往冬雪一下,便意味着来年庄稼丰收。”

“这对我大乾来讲,对长安城内,县城内那些木炭烧着,穿着棉衣,盖着厚被的权贵来讲,自是好事。”

“可对我们这些穿不暖、住不严,在寒风里像野狗一样刨食的草民来说呢?天越冷,死的人越多!”

“就好比今年,这么早就开始冷了,若天再降大雪,莫说流民熬不过去,哪怕是小老儿也不一定撑的过去。”

“小老儿倒也不是说瑞雪不好,可这天一冷,是真要人命啊!可要是不下雪,来年地里欠收,交不上租子,还不上主家的印子钱,那日子,同样生不如死!”

“天下能有多少庄子,能像咱们庄子,像老国公一样,借粮只需原数奉还,不加那吃人的利钱呢?”

老农说着,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放在火堆一旁,汲取着火堆的暖意,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在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中,映照出一种看透生死的苍凉与麻木。

气氛猝不及防的变的沉重。

楚青鸾,上官婉儿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消散,只剩下凝重与悲悯。

老农所说,是沉甸甸的现实。

高长文也沉默了。

这也是他未曾想过的,他还以为所谓的瑞雪兆丰年,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毕竟叫瑞雪……

可在老农口中,那被万人称颂的“瑞雪”,对另一群人而言,竟是催命的符咒!

这时。

老农咧开一嘴黄牙,看向高长文说道,“贵人见笑了,这干柴或许在贵人的眼中,不值一提,甚至唾手可得,但在小老儿这样的人眼中,却弥足珍贵。”

“冬天太冷,容易感染风寒,若是县里权贵病了,抓药休养便是,可对小老儿这样的人,却是灾难。”

“一年收成本就不多,有时养家糊口都难,甚至还得借贷,哪有钱看病?只能硬扛罢了!”

“即便有所富余,一个也得掰成两半花,治病多花一个铜板,买柴买米的钱就少一个铜板。”

“所以啊,小病不用治,扛着。大病治不了,等死。”

老农说到这,脸上满是豁达之色。

这赤裸裸、血淋淋的生存法则,如同最寒冷的秋风,瞬间席卷了河岸。

一时间,除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呜咽的秋风,瞬间一片死寂。

“小病不用治,大病等死?”

高长文仿佛忘了呼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几位贵人若是不嫌小老儿聒噪,小老儿给贵人们…讲个故事吧?就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大概…十年前?”老农试探的开口道,满脸沧桑。

“老丈请讲。”

老农的目光投向远处灰蒙蒙的山峦,陷入了深沉的回忆。

“那一年…也像今年,秋寒来得特别早,特别凶,冷风就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贵人可能想象不到,我们这样的人家,一件破棉袄,那是老子穿了儿子穿,孙子接着穿,里头的棉絮,早就硬得像块铁板,又沉又冷,半点暖和气儿都存不住。”

高阳神色复杂,低声吟道,“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老农眼前一亮,连连道,“对!对!长文公子说得对,就是这样!”

“但小老儿家太穷,床上除了一床棉被,底下是用稻草铺的,又以稻草捆了一捆。”

“小老儿有个挚友,叫王老三。”

“他婆娘生他女儿没几年就生了一场大病,走了,就剩他和闺女,父女两相依为命。”

“那年寒冬,太冷了。”

“朝廷一允许砍伐,村民们便一拥而入,但山林太珍贵了,有些要修缮皇宫,有些要烧木炭,用来售卖,所以每个人最多砍两三捆,一下令重新封山后,除了城里贵人的山头,几乎能砍的全都砍完了,树枝也捡不到多少,只能捡一些枯草、树叶。”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老农满脸自嘲,仿佛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寒冬。

“王老三家有些麦秆,那是秋收后剩下的,哪怕是一根一根很不经烧,却也是宝贝,都得收回去好好存着,毕竟一整个冬天都得做饭,有时太冷,还得烧点取暖。”

“那年太冷了,哪怕是稻草塞满衣服,缩在屋子里,还是冻的受不了,王老三家除了麦秆,还有一些储存的树枝,他想烧火烤一烤,可转念一想,这才刚入冬,这若烧了,以后怎么办呢?”

“咬咬牙,挺一挺吧,挺一挺就过去了,苦难终究会过去的。”

“可天不遂人愿,又过了数十天,天气丝毫不见暖,反而越来越冷,王老三太穷了,余下的一点银钱买了米,根本没钱买柴,连做饭都不一定够,更别说烧来取暖,最糟的是,他闺女冻得直咳嗽,小脸青紫。”

“那日,他听人说,县里有个大富商在找通房丫头,王老三一咬牙,便带着女儿去了。”

“可当他见到那富商,却傻眼了,因为那富商都六七十了,论年龄,都能当她女儿的爷爷了。”

“王老三犹豫了,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老婆临死之际,曾用带血的手抓着他的手,让他豁出命也要照顾好他们的女儿,他若将女儿给这老头当通房丫头,死后有何颜面见亡妻?”

“他抬头就要拒绝。”

“老头却也不恼,只是淡定的让人搬来了一小袋米,和两大捆干柴,再加上二两银子。”

“王老三拒绝的话,就像堵在了喉咙里。”

“王老三的女儿满脸害怕,小脸煞白,只觉得那老头的眼神如虎豹豺狼一样可怕,她后退几步,抓着王老三的衣袖,满脸哀求之色,脆生生的朝王老三喊着“爹爹”,“爹爹”“我们回家吧。”,“我白天一定拼命去捡树枝”。”

高长文听的血液喷涌,绷不住了。

他拔高声音,直视着老农,满脸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王老三怎么选的,他真就为了这两捆柴,一小袋米,区区二两银子,不顾亡妻临终嘱托,把自己女儿卖给那老头当通房丫头了?”

第982章有些人光是活着,就耗费了所有的力气与尊严

老农闻言,满脸的苦涩。

他看着火光映照下高长文那张因愤怒而涨红、年轻气盛的脸,声音沙哑地反问:“贵人,不送那该怎么办呢?”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那个绝望的冬天:“就在王老三咬牙送闺女去县城的前两天,村东头的老李家,一家三口悄无声息地没了。”

“两天没人出门,邻居觉得不对,便推门进去。一家三口,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眼睛瞪得老大,浑身邦邦硬,跟冻透的石头似的,墙角…还码着一小捆舍不得烧的柴火。”

老农顿了顿,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混合着死亡和绝望的冰冷气息,满脸唏嘘的道:“那年的风,跟刀子一样,夜里能把屋顶的破瓦片掀飞!不起来生火,是真的会被活活冻死的啊!”

“没多大一会儿,村里人就围了上来,起初是看热闹,唏嘘几声,可看着看着,就逐渐变了味儿。”

老农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悲凉,“有人偷偷摸摸,搬走了墙角那捆柴…”

“这一下子,就像打开了人性之恶的闸门,搬柴的,拿锅的,拆房梁木头的,到最后,连死人身上那件传了三代、硬得像铁板的破布棉袄都给扒了下来!”

老农的描述如同冰冷的画面,血淋淋地展开在众人面前:“来得早的,怀里揣着东西,脸上压不住笑,来得晚的,捶胸顿足,骂骂咧咧。王老三也挤进去,抢了一小捆柴火,心里还美滋滋的。”

高长文彻底呆滞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胃里翻江倒海。

人死了,连最后一点遮羞的衣物和安身的破屋都被瓜分殆尽!

这哪里是看热闹?分明是一场发生在阳光下的、赤裸裸的掠夺!

但却又这般真实!

这一句话,狠狠碾碎了他心中所有天真的幻想!

老农看着高长文失魂落魄的样子,反而扯出一个近乎麻木的“洒脱”笑容:“贵人,您可能觉得这不像人干的事?可这就是现实,血淋淋、冷冰冰的现实。”

“天一冷,哪年没有冻死在路边、沟里、破庙的?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才真叫惨!一夜风雪过去,不知多少就悄无声息地没了,就像一条路边无人问津的野狗,谁又会关心呢?”

他用枯槁的手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膛,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命运:“没粮食吃,会饿死,没衣穿,没片瓦挡风,会冻死。身子骨熬不住,染了病,没钱治,还是死,可这就是我们这种草芥…的命啊!”

“王老三的闺女已经冻得打摆子,开始咳嗽了!”

“家里的柴火见了底,米缸也快空了,要是这鬼天气再拖下去,说不定下一个躺在炕上瞪着眼睛、等着被人扒光的,就是他们父女俩!”

“送给那六十多的老财主当通房丫头,起码还能有条活路,是不是?起码…能活过那个冬天。”

老农说到这,语气并没有悲愤,也没有怨恨,只有坦然接受的平静。

这轻飘飘的“是不是”,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高长文心上反复割锯。

他胸口堵得发慌,嘴唇剧烈地嗡动着。

他想说些什么,想斥责这世道不公,想痛骂王老三懦弱!

可他却说不出口,他发现任何语言在这样赤裸裸,不加掩饰的生存逻辑面前,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格外的可笑。

他从小锦衣玉食,忧愁的不过是青楼花酒钱,何曾真正触碰过这冰层之下、名为“活着”的深渊?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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