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2129节
朱佑材哈哈一笑,道:“至于吗?咋,大明离了你就不转了啊?真要如此,你还是回去吧,省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李青哑然失笑,骂道:“不卑不亢可以,但你不卑不亢过了头啊。”
“啊哈哈……我的意思是既然出来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放松好好玩儿,等回去了再忙,实在不放心,现在回去忙也成,人在放假,心在操劳,还不如直接操劳呢。”
李青轻轻摇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我操劳的地方,至少眼下没有。”
“那就好好玩儿,敞开了玩儿了。”朱佑材啧啧道,“我就是玩不动了,不然,我才不在这儿赏雪呢,床榻上的女人,草场上的战马……一个赛一个的好玩儿啊。”
李青哭笑不得,玩味道:“你这话……有歧义啊。”
朱佑材:-_-||
“其实,一些个低级趣味挺好的。”朱佑材认真道,“你只是心老,人又不老,不过是想不想的问题,我看你就是包袱太重了,什么锦衣卫,永青侯,大学士,尚书,监军,长生者……丢掉这些个标签儿,你会很轻松。”
李青白眼道:“咋还变本加厉了呢?我看你才该丢掉‘不卑不亢’的标签,越来越放肆了,你高祖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瞧吧,我就说你包袱太重了。”朱佑材无奈道,“你一直强调这些,你一直走不出来。”
李青默了下,轻轻说道:“不能走出来,走出来,那些人、那些事就真死了,要好好记着……我记着,就都活着,我来过,他们都活过……”
朱佑材怔然良久,叹道:“值得吗?”
“这是件很主观的事,我觉得值得,它就值得。”李青微眯着眼睛,嘴角带笑,如刚饮了陈年老酿,满脸陶醉。
“你不是我,自然不知我之所想、我之心境,于我来说从不是折磨,它弥足珍贵。”
李青微微一笑:“就如一坛老酒,酒瘾上来,饮上一口……啧,那滋味儿,怎一个妙不可言了得……”
朱佑材苦笑道:“我看你是真病了。”
“若按你的价值观,我是病了,老早就病了。”李青也不争辩,只是笑吟吟道,“不过这个病一点也不痛苦,初尝辛辣,回甘更浓,绵延流长……”
朱佑材砸了砸嘴,道:“照你这么说,我也病了。”
“啊?”李青一时没反应过来。
“唯有初尝辛辣,回甘更浓之物来治。”朱佑材一本正经的说。
李青气笑道:“馋酒就馋酒,用得着这么弯弯绕吗?”
“呃呵呵……喝两杯吧。”朱佑材干笑道,“大过年的,整两盅咋了?我这都过了今日没明日了,就不忌讳这些了!”
李青斜睨着他,哼道:“你这是跟人商量的语气?”
“我也没跟你商量啊!”朱佑材不卑不亢,用力喊道,“来人,备酒!”
李青:“……”
到底是大过年的,朱佑材说也是实情,李青便没扫他的兴。
好在时下的朱佑材也就是人菜瘾大,只几杯之后,便不胜酒力,不多时,头一歪,沉沉睡去。
李青将其扶进寝宫,又回檐下,继续赏雪……
交趾的雪,就跟个需要泡枸杞的男人似的,要下不下,淋淋漓漓,除了弄青石板一身‘口水’,什么也做不了。
从辰时初下到午时末,地上都没存住雪。
紧接着多云转晴,和煦阳光洒在脸上,暖意融融,李青虽不尽兴,却也享受其中。
只可惜,交趾太小了……
舒缓清闲又有节奏的生活过得很快,起床,诊脉,针灸,吃饭,真气梳理,睡觉……每天都在重复昨日,都没怎么过,年就过去了。
朱佑材身体早就垮了,好的只是心态,可心态并不能决定一切,状态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他倒是看得开,一点也不郁郁寡欢,晒晒太阳,吃点儿,喝点儿。
日子一天天过着,一日比一日暖和,春意越来越浓,朱佑材的状态越来越差。
临近三月,朱佑材也走到了生命尽头。
这一日。
朱佑材早早就醒了,要李青推着他去之前的灵堂。
李青没说什么,将他放在木制轮椅上,推着他去了灵堂。
接着,朱厚炳等一众儿孙,齐齐赶来,按照朱佑材的要求,再次布置灵堂。
朱佑材在一旁看着,看着儿孙忙,不知在想什么……
忙活了大半日,总算是恢复了当初的布置。
朱佑材很是满意,又交代了些本就交代过的事情,然后,艰难地抬起手臂,拍了拍李青扶着轮椅的手,轻轻道:
“劳先生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李青俯下身,“你说。”
朱佑材没说话,只颤巍巍地指了指那张‘空床’。
“别这么心急。”李青轻声说。
朱佑材却是坚持,“帮帮忙。”
李青看向一旁的朱厚炳。
朱厚炳蹲跪在父亲身边,问:“父王,您真要现在就躺进去吗?”
“趁还活着,还有感觉……”
朱佑材艰难地点点头。
朱厚炳红着眼看向李青,“麻烦先生了。”
“这算什么麻烦……”李青吸了口气,推着朱佑材上前。
接着,在朱厚炳的帮衬下,让朱佑材平躺其中。
一家人立即上前,扶着棺沿,向里张望,围得水泄不通,李青都被挤了出来。
只好踮起脚望着棺中的朱佑材。
“如何?”
朱佑材扯了扯嘴角,用口语回了句“舒服”。
李青微微笑了。
头一次觉得死亡不是件值得悲伤的事,相反,李青还很羡慕朱佑材。
真的很舒服。
因为他躺过……
第496章 不可抗力
朱佑材视线从李青身上离开,转而看向儿孙,面色祥和,不悲不喜。
浑浊的眼睛就这么看着……
不知多久,他似乎有些累了,缓缓闭上眼眸。
苍白的胡须被微弱呼吸拂动,幅度极小,几乎微不可察,但距他近在咫尺的一众儿孙,却瞧得分明,无人喊动,无人敢哭……
又不知多久,胡须不再拂动。
朱佑材静静躺在棺中,神色恬静,跟睡着了没两样,对身后事很放心的他,临终之际,什么也没再交代,就像一个晚上躺进被窝睡觉,第二日太阳东升,还会早起一般轻松随意。
许久……
朱厚炳尝试着轻唤了一声。
没有反应。
接着,又唤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
一众小辈儿知道,老爷子是真的走了。
蓦然,不知谁嚎了一嗓子,继而如天雷沟通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很吵,毫无节奏。
李青退出灵堂,去了王府高台……
汉王府再次‘热闹’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便满目缟素,一个时辰之后,文武官员披麻戴孝,嚎啕恸哭……
李青远远望着,平静地看着汉王府的川流不息。
……
只可惜,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睡觉的人却没照常醒来。
一切都如之前排练的一般,戏子唱着一样曲,丧席上着一样的菜……
只不过,这才不再是彩排!
哭灵,守灵……
停棺二十七日,朱佑材下葬。
汉王府的日子依旧继续,仿佛什么都没变,不过是汉王府内少了一个人,汉王府外多了一座墓,上上下下伤心之后,日子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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