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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金戈铁马横扫八方 第450节

攻城塔的吊桥也再次“轰隆”砸落!

塔内蓄势的第二波锐卒,如同出闸猛虎,狂吼着涌上城头,与守军撞在一起!

“结阵!顶上去!” 城头有叛军军官试图组织最后的抵抗。

然而,晚了!

“先登营在此——!!!”

......

高台之上,庆帝紧攥着栏杆,望着战场中的一切!

城下那移动的大纛,那玄甲猩旗、渊渟岳峙般立在战场前沿的身影,让整个神策军爆发的毁灭洪流,震撼得他血脉贲张!

他身边的文武重臣们,更是屏住了呼吸,眼珠子死死钉在纛旗下那一点上,震撼得无以复加!

“壮哉!”庆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贾卿在,我大庆神策之魂永不坠!一人,便是十万雄兵之气魄!”

立于皇帝身侧的史鼎,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压下心头的骇浪。

他看着那如磁石般牵引着整个战场的身影,声音干涩地接口道:

“陛下圣明...臣与家兄,曾反复推演过辽国公收复辽东的数次破城血战!结果...无论是代入辽国公,还是代入那时的敌酋..只要对上了这旗、这人...”

他深吸一口气,满是敬畏与无力:“必败!”

目光锁定那玄甲身影,声音斩钉截铁:

“辽国公已将‘兵形势’炼到了极致!三军魂魄系于一身!只要他在,只要那面纛旗还在推进!这军队...就是砸不烂、冲不散的铁砧!破敌唯一法...便是在万军取他首级!”

“可...”史鼎又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摇头:“辽国公的勇武...怕是武曲星临凡也莫过如此!斩其首...何其难!近乎...无解!”

什么技巧!什么计谋!在这样一尊披挂着终极力量和死亡的重装战神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高台上,一片死寂,只剩下前方传来的震天杀声,仿佛在为史鼎这“无解”的论断做注脚!

......

城头。

“唉......!”

常翰飞拄着刀,站在摇摇欲坠的城门楼残骸边,望着下方那如潮水般涌上城头的黑甲锐士,望着那面仍在坚定前移的猩红大纛,听着四周崩溃的哭喊和神策营狂热的“万胜”嘶吼。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夹杂着对宿命的了然,涌上心头。

“呵...呵呵...”

他喉咙里挤出几声苦涩的干笑。

身为五军都督府右都督,他如何不知贾玌的用兵之道?

简单!粗暴!甚至可以说...只有三板斧!

第一斧:重炮轰城!

砸碎你的屏障,震垮你的肝胆!

第二斧:步卒推进!

攻城塔撞车云梯齐上!用血肉填平沟壑,用命撕开缺口!

第三斧:先登破阵!

当城头被搅乱,当守军疲于奔命...那支最锋利的尖刀,便会在主帅纛旗亲临的绝对威势下,狠狠捅进你心脏!

没有奇谋,没有诡计!就是这堂堂正正、却又沛然莫御的三板斧!

可偏偏...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三板斧,在贾玌手中,在他那身凝聚着三军魂魄的恐怖重甲和那面移动的纛旗下,化作了无解的毁灭洪流!

常翰飞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知道......又有何用?!

火炮轰来时,血肉之躯只能蜷缩!

步卒蚁附时,刀枪难挡疯魔!

当那面猩红大纛和那尊钢铁魔神出现在前沿,当那支名为“先登”的死亡尖刀刺到眼前......败局,就已注定!

简单得......让人绝望!

常翰飞缓缓闭上了眼睛,耳中充斥着城破的哀嚎与神策营狂热的欢呼,仿佛已置身于两个世界。

“唉...”

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尽了不甘,叹尽了无奈,也叹尽了那点最后支撑着他的精气神。

他不再看下方汹涌的黑色潮水,不再看那面刺眼的猩红大纛,甚至不再理会身旁哭喊奔逃的溃兵。

他拄着刀,缓缓转身。

背对着那片正在被吞噬的城墙,背对着震天的喊杀与绝望的哀鸣。

他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了城墙内侧的边缘。

那里,没有敌人。

只有一片被硝烟笼罩的、混乱的内城景象。

他走到垛口边,停了下来。刀,依然拄着地面。

第540章 帝国的权柄

奉天殿。

巨大的柱子撑着高高的屋顶,阳光从大门照进来,在地上留下冷冰冰的光块,可大殿里还是冷得刺骨。

龙椅上坐着个人。

一身明黄龙袍,金线绣的龙在惨白的光里刺眼得很。但这袍子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唱戏的行头。

义忠亲王——他自封的“皇帝”。

他背挺得笔直,坐在那儿,好像要撑住这快塌了的殿。

可眼睛是空的,越过下面空无一人的台阶,越过冰冷反光的地砖,死死盯着大门口那片被烟熏灰的天。

大殿里,就他一个。

没喊万岁的臣子,没站岗的侍卫,没伺候的太监。

这天下最有权力的地方,现在空得吓人,只有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

像个大坟。

“王...陛、陛下——!!”

带着哭腔的尖喊突然撕破了安静。

太监冯保连滚带爬冲进来,“噗通”跪在冷冰冰的金砖上,头磕得咚咚响,声音抖得不像样:

“破...破了!广渠门破了!贾天戈...贾天戈带着他那帮杀神冲进来了!朝阳门...朝阳门也快完蛋了!守军...降的降,跑的跑!神策营...神策营正往皇城杀啊陛下!!”

喊声在大殿里撞出回音,更惨了。

一步错,步步错...冯保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早听戴权老祖宗的话,老实伺候太上皇多好,哪会落到这步田地...

龙椅上的人影好像被惊醒了。

他脖子僵硬地,一点点转过来。

那双空了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活气,落在下面哭得稀里哗啦、抖成筛糠的冯保脸上。

没表情。不生气,不害怕,就是...木的。

他目光从冯保那张吓变形的脸上挪开,慢慢扫过自己身上这件扎眼的龙袍,又慢慢扫过下面空得吓人的大殿。

文武百官呢?

千军万马呢?

梦想中的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原来,终究是黄粱一梦,是这奉天殿里一个孤魂野鬼般的笑话。

他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底那点木然底下,好像换了种东西。

一个名字,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挤出来,沙哑,但在这死静的大殿里听得清楚:

“常…翰…飞…何在?”

冯保身子猛地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差点啃到地砖,声音带着哭出来的水音儿和怕到骨子里的颤:

“常...常都督他...在广渠门...死顶着不退...被...被熊文龙那煞神...活捉了...!” 他喘了口气,带着哭腔补了一句,“...听说,捆得像头待宰的猪!”

“活...捉...?” 义忠亲王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像砂纸磨木头。

他那双空了的眼珠子,又慢吞吞地挪回自己身上这件刺眼又死沉的龙袍上,再挪向下面空得让人心慌的大殿。

没人了。

文官武将没了,兵也没了。

连最后能指望的常翰飞......也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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