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第119节
重甲骑兵在付出几十骑损失后,竟不敢上前,慌乱的往后跑去,甚至还冲散了结成硬阵的步军大阵。
若此刻戚家军上前,肯定能一举击溃。
勒克德浑佯装惊慌地调转马头,金龙大纛顺势后撤半里。
可预想中的追击并未到来,戚家军竟开始原地修筑拒马桩。
勒克德浑满头雾水。
都这个样了你还不追!?
你特么还是精锐吗!?
没办法,勒克德浑只能再度整军,继续上前和戚家军纠缠。
日头西斜时,两军已在旷野上拉扯七个来回。
镶红旗的皮甲浸透汗水,戚家军的火铳管烫得能烙饼。
每当某一方佯败,对方就默契地停步整队。
不知不觉间,战场竟往飞狐岭方向挪了十里。
“台吉,再退就到鹰嘴涧了。”一名甲喇章京焦急地比划着地形图。
勒克德浑抹了把脸上的烟灰,突然瞥见明军阵中令旗变换。
只见那戚字大旗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前排刀盾手竟丢下十余面军旗溃逃!
阵中还传来阵阵呼唤,“总兵坠马啦!总兵坠马啦!”
原本规整无比的戚家军大阵此刻竟慌不择路的往飞狐岭内跑去。
好似生怕被八旗追上一般。
勒克德浑看着这一幕,脑子里更是乱成一团乱麻。
你怎么败了啊!!!!
这是我的活啊!!!
明军败的实在不像演戏,再加上之前确实有过明军总兵官一死,大阵顿时消散的事例。
勒克德浑也没往诈败上面想。
犹豫许久之后,最终咬牙挥刀,“追!”
反正诈败之计失败了,就拿戚家军当个保底吧。
原本还乱糟糟的骑兵仿佛瞬间换了个模样,挥舞着大刀追上去。
三千步军也形成小阵,快步追赶。
但勒克德浑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泛起寒意。
明军这败退得太巧,正卡在他们预设的诈败路线上。
……
飞狐岭的暮色来得格外早。
黄得功蹲在榛树林里,听着远处渐近的马蹄声。
落叶堆下埋着的铁蒺藜泛着幽光,近百门火炮对准了谷口。
飞狐岭现在还属于没有人类涉足的深山老林。
有些树木已经长到两人环抱那么粗。
几乎是十米开外便看不到任何东西。
别说他这两万多人,就算是二十万也能轻松藏下。
黄得功坐在一片落叶上,还在不断安排各部的具体位置。
“报!”探马滚鞍而下,“戚将军率戚家军已至,追兵尾衔两里!”
“现在来了!?”黄得功霍然起身。
按照计划,戚家军应该在入夜十时分才能到飞狐领,而现在不过戌时。
他的伏兵还没彻底展开呢。
“来了多少?”
“约摸不足五千。”
“不到五千???”
黄得功这下更犹豫了,若是只吃掉五千追兵,那这次的伏击就没有任何意义。
更严重的是,陛下已经带着剩下的两万多大军准备去建奴大营了。
以两万对二十万,要是继续埋伏,恐怕陛下那边就危险了。
正在犹豫之际,东北山坳突然响起海螺号声,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八旗战号。
几乎同时,西面崖顶传来重物滚动声。
黄得功猛然一惊,浑身血液近乎凝固,二十步外的断崖上,竟有数百八旗士卒正在推落石!
镶红与正红的旌旗在暮色中交错,谷底瞬间被阴影笼罩。
“中计了!”
黄得功反手拔刀,他还以为是建奴看穿了他的埋伏计划,把他反包围了呢。
赶忙大喊一声,“点火把!强弓手上树!”
顿时,树丛中火把密布。
这下轮到对面的正红旗惊恐了。
固山章京同样惊呼一声,“糟糕,中计了!”
话音未落,东南方戚字旗已卷入谷口,后方镶红旗骑兵竟与侧翼涌出的正红旗步兵撞作一团!
双方都来不及多想,黄得功和女真固山章京同时下令,“攻!”
本该是伏击战的战事在此刻开始,陷入到不可控的局面。
勒克德浑的弯刀卡在某个正红旗牛录的锁骨里,他茫然看着眼前熟悉的棉甲。
这些本该在三十里外设伏的正红旗士卒,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箭雨从三个方向倾泻而下,分不清是明军的弩箭还是自家人射偏的步弓。
戚远踹开某个镶红旗骑兵的尸体,火铳管重重砸在正红旗牛录额真的面甲上。
他身后四百戚家军结成圆阵,竟在混战中稳稳插向谷地中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树林中搅作一团。
两支埋伏的军队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在黑暗降临那一刻,彻底交织在一起。
黄得功的箭囊早已射空,此刻正抡着铁骨朵砸碎某个章京的天灵盖。
他忽然发现东北角有金戈交击声格外密集,二十名正红旗巴牙喇正护着代善的织金大纛往隘口突围!
“擒王!神机营莫管误伤不误伤了,往对面大阵放!”
黄得功知道,现在什么命令都没用了,让神机营自己看着办之后,便带着亲兵撞入战团。
飞狐岭的峡谷在暮色中宛如巨兽张开的獠牙。
勒克德浑的坐骑踏过一具正红旗尸体时,马镫上溅起的血珠在火光里划出细碎的金线。
他死死攥住缰绳,指节在麂皮手套里发出咯咯声响,眼前这荒诞场景远比玛法讲述的辽东萨满传说更可怖。
本该在三十里外埋伏的正红旗,此刻正与镶红旗自相残杀,而他们共同的猎物戚家军,却在混乱中如礁石般岿然不动。
“贝勒!西面山崖!”亲兵突然厉声嘶吼。
勒克德浑抬头望去,瞳孔骤然收缩,在火光映照之下,百丈高的峭壁上,上百门火炮的炮口正缓缓下压。
这个角度这个角度分明能把整个谷底轰成炼狱!
“散开!找掩体!”勒克德浑一边大喊,一边滚落下马,后背重重撞在块布满青苔的岩石上。
碎石擦着脸颊飞过,鼻腔里瞬间灌满硫磺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但预想中的炮火并未降临——那些炮管竟在调整角度后,对准了正从东北隘口涌入的正红旗主力。
戚远单脚踩在折断的旗杆上,千里镜片已被血污糊得斑驳。
“变阵!龟甲式向东北移动!”
反手挥动雁翎刀劈开流矢,刀背重重拍在某个愣神的火铳手肩甲上,“发什么呆!把佛郎机抬到第二列!”
年轻士兵哆嗦着抹了把脸,露出底下尚未褪去稚气的面庞。
谷地东侧,黄得功的锁子甲早已被血浸透。
他刚用铁骨朵砸碎第八个敌人的天灵盖,就看见代善那杆织金大纛在三十步外摇晃。
“狗鞑子!”吐出口带血的唾沫,突然扯开嗓门用满语大吼,“正红旗的听着!你们贝勒爷要把镶红旗全坑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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