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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协律郎 第171节

  眼下其人还在给自己顶雷,如果能帮其扭转恶劣处境,彼此默契自然也会加深,在其主管范围内做事自然也要更加方便。

  “儿郎确是思虑周全、用心良苦啊,不只有宰相的才情风采、更有宰相的胸襟格局,来年如果不能秉笔两省,那是朝廷用士不公!”

  高力士听到这话后,更对张岱赞不绝口,甚至连宰相之才这种话都张口就来。

  他忽然又笑眯眯说道:“如此前程锦绣的出色儿郎,世人谁又不愿亲昵?怪不得那王氏女已有婚约,却还要抛家来追从六郎。今得惠妃牵线,我已收养此女,不如再许以六郎,你我做一对相知翁婿?”

  张岱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倒也是,此女幸徒之后,纵然姿色可观,毕竟有欠端庄,不堪配于六郎这般名门公子。”

  高力士见状后便又笑道:“这样吧,今我先与你作一约定。来日不论你瞧上哪家女子,名门贤姝也好,王公娇女也罢,哪怕是圣人门下的公主,只要六郎心悦,我都为你促成此事!”

  张岱听到这话又是一汗,心道我想要老李家这一代的传家宝,你也敢给我弄过来?不过算算时间,他要真想要的话,似乎也不用麻烦高力士。

  高力士这会儿心情大好,又拉着张岱开始探讨改造飞钱的具体规划。

  此事的巨大利益他也看到了,一旦能够改革成功的话,对他而言就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敛财工具,而是一个能够长期补益国用的大计。他若将此把持在手,未来在内廷中的地位必将更加的煊赫无双、牢不可破!

  而张岱也热心的参赞其事,如今的他也不再满足于只是借着他大姨的名头狐假虎威,而是要直接从当中分一杯羹,要把汴州到洛阳之间的飞钱经营权拿到手中!

第270章 一鱼多吃

  大唐疆土虽然幅员辽阔,但是各地的发展和富庶程度却是相差悬殊。

  作为两京所在的关中平原与河洛盆地自然是经营发展最好的地区,农业、手工业以及商贸市邑都发展的非常好。

  其次便是河东、河北、河南等地,而江淮、蜀中地区同样也发展势头良好,甚至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

  汴州作为大运河上的重要节点之一,来自河南、山东、淮南、江南等各地物货于此汇聚转输,自身又地处广袤开阔的中原地区,自然与人文禀赋都是优越至极,乃至于在唐末五代与北宋时期逐渐取代了原本唐两京的地位,一跃成为天下的中心!

  哪怕眼下这地方较之历史上最为繁华的时期还相去颇远,但也已经展现出非常可观的地域潜力。

  老实说如果不是之前知顿东巡队伍、加上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单凭源复与汴州州府那些官吏们,尚不足以将此地摧残的那么萧条。

  而今随着裴伷先入州严查汴州吏治,并且直接叫停了之前各种横征暴敛的乱政,汴州的活力也在快速恢复着,关津所在客货云集、市井之间也再次恢复了车水马龙的盛况。

  张岱也趁此机会,把之前被迫解散的汴州织坊给重新建立起来。

  汴州工商氛围本就非常的浓厚,妇女们在农闲时节也都会缫丝顺麻、织造布帛入市售卖。只是之前的耕织秩序和市场环境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使得许多百姓都沦为赤贫,如今再想恢复生产便比较困难。

  这一次没有了州府的掣肘,张岱直接让人在关津市邑之间招募织工,再加上原本织坊运行所积累的人事基础,很快就招募到了几千名织工可以直接做工。

  这么多织工的到来,原本的织坊很快就人满为患,迫切需要再扩建场地。而且看这人员增长的势头,未来所需要的土地面积还不小。

  考虑到长久的经营,张岱自然倾向于把新的织坊选址设在汴渠附近,就如同魏州那座仓邸一般。

  他的设想是,未来要把这些地方打造为生产、生活、仓储、转运为一体的综合社区,除了发展手工商贸之外,还要兼具安置船工与他们家眷的职能。

  不过眼下州府连正经主事的人都没有,显然也无法满足张岱沿汴渠大块拿地的需求。

  裴伷先的调查工作也已经将近尾声,正需要处理一部分赃产以便于盘查赃物以归朝奏报。这其中就包括汴州城内外大量的宅田土地,无疑是一个极佳的入手机会。

  若是平日里,这些稀缺地段的产业全都集中在地方豪族和官员手中,根本就不会流通到市场中去进行买卖。

  只是张岱沿河南河北溜达一圈,携带出都的十万贯钱货早已经发散的差不多了,之前剩下几千贯置办物货和裴伷先微服私访,结果在途中又豪施给了汴州灾民。

  这会儿他手中实在没有太多的钱帛可用,就连源复写的那张欠条都交在卷宗里,还没发还回来。

  张岱虽然没有钱,但却有人有钱。而且真正的创业者,谁会拿自己的钱出来创业?如果不敢给投资人画大饼,又怎么能让人相信你能成功?如果连投资人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带领伙伴们跟你一起实现梦想?

  所以接下来,张岱又在王元宝城外的园业中邀见了汴州城那些富户们。

  众人此番再来到这里,对张岱的态度明显较之以前更加热情:“往昔州内情势艰难、百业凋敝,民众全都忧苦不堪,不知几时才能有所好转。幸有张公子入州躬察小民疾困,并勇于进言朝廷,遂能推云露霁、复见青天!”

  上一次张岱过境,不过是洛阳来的一个有些门路的贵公子罢了。众人虽为王元宝所鼓动,想要参与经营飞钱,但也不乏冷眼旁观者。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是亲眼见识到了张岱的能量,因为张岱将州情进奏朝廷,才使得朝廷派遣大臣入州来彻查相关事宜,而后引起了整个汴州的官场大地震。

  从刺史到下属诸曹参军、各县令长,乃至于许多时代担任州职的老吏,此番全都未能幸免,境内几乎过半官吏都遭到深究严查。

  这些富户们虽然各自家资不菲,但是这种层次的斗争却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如今的张岱在他们心目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势人物,所以此番再来聚会,心中还洋溢着一股要对权势顶礼膜拜的心情。

  听到这些州人们的称赞,张岱也笑语说道:“此番所以能够拨乱反正,皆因圣人心怀仁慈、体恤百姓,朝堂诸公任人得宜,入朝之裴使君处事公正英明,诸位乡贤勇于举证,遂使州内贤愚毕露、正邪分明!”

  “张公子太谦虚了,若无公子将此间州情上达天听,百姓苦难几时能为上所闻啊……”

  旁边又有人连忙恭敬说道,而王元宝更是在一旁笑语说道:“你等若熟知张公子事迹,便早应知公子正是这样一位急公好义、不畏威权的壮义郎君!旧年河南府亦多有鱼肉百姓、欺瞒圣听的恶行,亦为张公子所举,使得河南府官吏震骇,自大尹以下凡所失职者俱遭黜落!”

  众人闻听此言,才知汴州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首次了,原来河南府官吏已经先遭毒手,怪不得这一次事情处理起来如此的驾轻就熟!

  张岱听到王元宝对自己的吹捧,一时间却有些哭笑不得。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情,但这说的好像他去到哪里,哪里的官吏们就会成窝成窝的遭殃一般。

  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毕竟他未来也是要混官场的。眼下还没有正式任官,便已经一州一府的搞这些官吏了,来年真要做了官,怕不是得一朝一国的整?

  所以他也连连表示这都是事有凑巧,他此番东行那是本着积德行善来的,哪里是为了收拾汴州官吏们。他所行经别的州县不久挺愉快的,谁让汴州这里惹他了呢!

  这么一说,搞得自己似乎更像是个睚眦必报的恶霸了。

  抛开这些闲事不说,张岱又讲起了今天召集这些人到来的真实目的:“日前王二转告诸位愿望,听说你们都愿意为州内商贸尽一份力,想要入参飞钱事宜方便过往商客调度钱帛?”

  众人闻言后纷纷点头,各自眼神也都变得晶亮无比,活脱脱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飞钱此业言则方便,一张纸券便是货钱巨万,实则牵涉颇深,一匹绢帛需废织工几时?一斤铜锡又要费使多少役力和柴炭?千万人衣食所系,皆在此一券,谁能从容掌握?”

  说话间,他掏出一张两京飞钱钱券向众人展示,同时语调凝重的说道:“百名织工,四时勤做,未必能抵此一券。商贾聚货倾销,便可轻松聚得。或谓事不可如此以论,商客逆旅于途同样颇多艰辛,然耕者积谷、织者制衣,贾人唯以聚敛为巧、创物几许?”

  他虽然自己觉得商业行为并非一无可取,反而能够极大的推动区域之间的交流和社会资源的流通,但眼下要压制住这些人,自然要进行贬低。

  众人原本还满心欢喜,可是当听到张岱对商贾的评价后,心情便快速的冷却下来。

  “飞钱此业的确有益钱帛之流通、均衡物货之多寡,但贾人好利轻义、不足为信,谁敢轻将亿万资货轻易与之?纵然我有意相邀诸位与事,亦恐朝堂诸公不肯放松管禁啊!”

  商贾的社会地位低,而且乏甚职业道德可言,所做的就是贱买贵卖的事情,所以无商不奸。

  他们自己最知道同类是个什么货色,所以哪怕群体当中有着这样旺盛的需求,但也没有出现相关的产业,那是因为信任成本太高了。

  听到张岱这么说,众商贾们也都不由得心怀黯然,同时一脸幽怨的瞪了王元宝一眼。他们原本也不奢望能够涉足其中,偏偏王元宝这家伙煽动起了心思,结果到最后却又忍不住失望一场。

  “事情虽然如此,但也不是没有变通之计。我不敢轻易招纳你等经营飞钱,以免招惹物议。但诸位所图也无非使钱而后获利,我这里有一折衷之想愿与诸位分享,你等肯或不肯皆凭自愿。若是不肯,只作一场闲话。”

  张岱将他们心情在期待和失落之间拿捏一番,然后才讲起了自己的真实计划:“今州府即将发卖诸罪官赃产,你等俱当州时流,应当清楚这些赃产俱难得的美业,若能置买下来,足以养家足用,延传后代。

  而其中一些资业我亦欲买来经营,又不愿强夺州人机会。你等如今使钱买入,而后返租于我,置作飞钱之本,之后计利为息。虽然不入此中,却能享其利,你等意下如何?”

  “公子此言当真?”

  众人原本心情正失落有加,此时听到张岱这么说,顿时惊讶的瞪大双眼,忍不住疾声追问道:“这些产业,某等买来后仍归各家,但只要租于公子,便可计钱食利?”

  “不错,正是此意。”

  张岱闻言后便笑语道,他也根本不需要花大价钱把这些产业全都买下来,只是需要使用权而已。

  只要他能把控住汴州飞钱的经营权,那么汴渠沿岸这些庄邸就可以任他使用。而且如果谁不够配合,他也可以随时抛弃对方,拉其他人上船来。

  这样的合作关系,又要比一般的租赁拥有更大的主动权。而且综合性的产业经营无疑要更加具有互补性,利润也更加的可观。

  等到合作达成之后,他还可以把这些租约打包成为理财产品,再反卖给这些富户们,同样计给他们一份利息。如此一来,朝廷验资的过桥资金也有了。

  飞钱运作起来后自有源源不断的利钱入账可以维持成本,而经营这些产业所产生的利润张岱则就直接落袋为安,来个一鱼两吃乃至三吃。

  虽然有可能几份利息加起来都不如直接参股其中的利润大,但情绪价值无疑是给的足足的,而且这个经营权本身就是最重要的。

  如此一来,张岱只需要维系好朝中的人事关系,确保汴州飞钱经营权不发生转移,那汴州这里的相关资源就任他调用。

  未来就算再换了政见不合的地方长官,除非跟源复一样搞得州事一塌糊涂,否则也难以肃清张岱所施加的影响。

第271章 倾覆鼠巢

  经过连日彻查,针对汴州官吏们的督查审问总算是将近尾声,同时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罪官与其家属群体。

  自汴州刺史源复以下,这些罪官与其涉事家眷达到了将近两千人!这还是没有进行大肆罗织牵连,仅仅只是犯事的官吏并其直系亲属、以及确凿涉案的亲友们。

  其实法规是法规,行使权力的终归是人,在这个行使权力的过程中,总会有一定的空间让这些人自己去量裁取舍,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合乎规则。

  尤其是在汴州这样一个钱粮汇聚、人事交杂的富饶之地,存在着太多权力变现的场景和途径了。

  人在这个环境中想要洁身自好,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开元以来汴州前后牧守多不称职,唯倪若水与齐浣清严为治,民吏歌之。

  源复这个人说白了,只是仗着家门荫泽混日子、志大才疏的庸碌之辈,能力不足又偏偏很有想法。甚至他入州后哪怕天天蹲州府里睡大觉,都要比如今给州事造成的破坏更小。

  正是因为他乱命频出,让州内这些官吏们得以频繁的发号施令、作威作福,官民之间频繁互动,自然也就难免滋生出大量恃权贪渎的事情。

  那些奸猾官吏发起狠,石头里都能攥出水来,在汴州这个本就油水遍地的地方,会发生什么情况自是可想而知。

  而源复这个人,治民好用威令,用吏则只是一味宽纵,于是凭其一己之力短时间内就将汴州变成了一个贪污纳贿的乐园。

  汴州官吏七七八八都涉足罪恶,加上一些原本就积存多年的弊病,在裴伷先的大力追究之下,大部分都被深挖暴露了出来。

  涉事人员这么多,所涉赃款自然也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粗算之下达到了足足五十多万贯之巨。

  须知宇文融括户数年,给朝廷财政增收才不过八十几万贯,当然这增出来的丁税是每年都有,可以在朝廷财政中长期度支使用。但裴伷先只是查贪一州便获钱如许,这成果自然也是非常惊人的。

  五十多万贯还只是能够盘点估算的现钱而已,其余所涉及到的赃物由于无法估算,所以也只是盘点记录下来,像是金银珠宝、香料奇货等等贵重轻货,还需要打包送回朝中,由刑部再进行更加细致的盘点。

  最终所得赃款,可能还要数倍于当下统计所得,再以此作为判决涉事罪官的一个数据标准。

  除了这些可以带走的钱帛物品之外,这些罪官们各自还有大量的宅邸产业,价值无从估量,但也全都是令人垂涎不已的肥美产业。

  有的罪官或非汴州当地人士,或者有意别处发展,也会将赃款挪出在别处置业。

  诸如张岱认识的那位汴州刘司户,便以贪赃所得在洛阳坊间置办了一座家宅,妻儿皆在洛阳生活,而他也准备秩满后落户洛阳,以便于寻求仕途发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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