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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301节

  汉水以北的樊城方向,吴军在汉水之畔共立有军寨六座,目测可容三万余人马。

  营盘外围,同样有壁垒、壕沟、鹿角等工事构筑的防线,从工事的完备程度来看,至少营造了两个月,已经算得上是坚垒了。

  各种战船数百艘布满汉水,乌泱泱一大片数也数不尽,为汉水北畔的几万吴军提供了相当的防护。

  一旦樊城方向战事不利,汉水以北的几万吴军,大概率是有机会退回来的。

  倘若将士用命,借着水泽之险与战船居高临下之利,在船上用弓弩打防守反击,也是可行的战术。

  先前大汉以却月阵对司马懿,就在战船上布置了大量弓弩手,非常成功地保护了却月阵左右两翼。

  只是…以吴军的精锐程度,尤其是已上岸这几万吴军的精锐程度。

  一旦曹休暴起,发动猛攻,这几万吴人真有打防守反击的组织度吗?

  背水而战,太考验军心士气。

  吴军未及五月就已到襄樊脚下,现在过去了近三个月,将士锐气早就磨得差不多了。

  邓芝目光朝西北放远,看向曹魏新建起来的那座樊城。

  当年那座樊城在被大水漫灌之后,城池内外坍圮破败,已不堪用。

  又因有地处低洼而被水淹的前车之鉴,所以曹魏在距旧樊城西北四五里外的高处新建了一座城池,又挖凿了运河沟通汉水。

  原本的襄、樊二城一南一北,隔汉水而望,以浮桥铁索沟通南北,构成了可以守望互助的坚固防线。

  现在樊城往西北迁移数里,襄樊防线就靠两城中间的几座坞堡、壁垒连结在一起。

  不过那几座壁垒、坞堡,现在看来已经被吴军攻夺了,因为上面挂的是黄色的吴军旗帜。

  扭身向南,邓芝又看向襄阳。

  这座襄阳城与他二十多年前远走荆州时,没有太大的变化。

  百余步宽阔的护城河宛若天堑,城外与护城河之间的空地很窄,根本容不得大军驻扎。

  襄阳守军在城外立寨,根本不给吴军登陆作战的机会。

  所以,吴军的大营就设在了护城河东面。

  那是一片径直十余里的半圆形半岛,被汉水环绕,吴军的舟船连结在半岛外围。

  岘山的山尖就在更南面。

  大乱方始之时,孙权之父孙坚围刘表于襄阳,其后单骑深入,追黄祖入岘山,被黄祖设伏射毙。

  由是观之,此地实非孙氏福地。

  抱着些许传统迷信思想,邓芝已经对接下来汉、魏、吴的形势有了一些判断。

  随即又开始思考,一旦吴军被魏军击败,退走,大汉将如何靠仅仅两万人马,一边阻截魏军援救西城,一边在申仪手中夺下西城。

  申仪说,须守百日再降。

  大汉能否顶到百日之后?

  为这百日,又将付出何种代价?

  “伯苗,蜀中可有『飞云』一般高大的楼船?”孙权见邓芝望着襄樊二城出神沉思,遂开口将邓芝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驾号为『飞云』的巨型楼船,是吴国今年初才造出来的,现在是孙权座舰。

  邓芝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脚下这驾号为『飞云』的楼船,确实比上一次去武昌见孙权时见到的那驾三层楼船还要大上许多。

  估计一下,仅显现在水面上的部分,就高近十丈。

  “江东造船之技艺冠绝天下,大汉无有此等楼船。”邓芝给孙权吃下一颗定心丸。

  孙权闻言有些得意,哈哈大笑。

  扬州盛产巨木豫樟,等闲三五人不能合围,这种巨木不但足够大,而且树干笔直,阴干之后,防虫蛀,且质轻、坚硬、耐腐,是造大船不可或缺的主料。

  蜀国想造如此大船,首先面临的就是原木匮乏的问题,其次,是蜀地没有足质足量的造船工匠。

  事实上,最近两年,大江上游便时不时漂来造船产生的木料废材,这说明,蜀国这两年以来,一直都在造船备战。

  非止两年。

  因为造船的木材需要阴干,木材的阴干,往往需要三到五年,也就是说,自打夷陵一战后,蜀国一刻都没有松懈过。

  而之所以要在最近这两年造船,并让大量废料木屑顺流漂下,不过是为了给下游的大吴一个提醒。

  ——在蜀国北伐时,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只不过,造船之事属蜀国机密。

  吴国并不知晓,蜀国现在到底有多少舟船,也不知其是否足以支撑三万以上的水军顺流而下。

  在孔明南中之征得胜后,吴国就买不到任何有关蜀国水师的消息了。

  甚至,就连蜀国究竟在何处造船都不知道。

  但…也无妨了。

  孙权对于大吴水师的精悍还是很自信的。

  回到船室之中。

  孙权已经命人备好了筵席。

  一众并无军务的文武,已经在船室中等候多时。

  一番觥筹交错,聊了一些并没有太多营养的话题之后,孙权见邓芝已有醉状,才问道:

  “据元逊(诸葛恪)之言,伯苗在西城军营留宿,夜半之时绕开了我吴国守卫,孤身去魏兴与那申仪见了一面。

  “不知道伯苗与那申仪都聊了些什么?

  “申仪…可愿降汉否?”

  闻得至尊此言,一众并不知情状的吴国文武皆是颜色一变,目光不善地看向邓芝。

  而后又看向坐于末席,引邓芝前来的诸葛恪。

  军营何等严密之地,怎么可能会如此大意,竟让邓芝离开监视去往西城与申仪相见?

  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究竟是负责监视邓芝的守军,见邓芝唯有一人而导致的疏忽,还是诸葛恪之父的有意而为之。

  邓芝放下酒樽,道:

  “吴侯见谅。

  “诚如元逊所言,芝确实欲入西城与申仪见上一面,晓其以利害。

  “不过,到了西城脚下,便又觉得无甚可与申仪言说者。

  “是故,未及进城便又回返。

  “只是…

  “那申仪不知是缓兵之计,抑或是在汉、吴之间摇摆不定,又或是归汉之心迫切,总而言之,其人亲自开城追芝。

  “与芝有言,若汉能围城百日,愿降汉而不降吴。”

  孙权眉头微微一皱。

  他收到了诸葛瑾、步骘来报,说申仪有降吴之心,并送粮四千余石出城劳军。

  与诸葛瑾、步骘言道,只须大吴围城百日,不牵连城中将士家属,则申仪必将献城而降。

  孙权知道魏国科法,也知道申仪既是缓兵之计,又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但确实没想到,申仪竟然亲自出城来留住邓芝。

  倘若汉、吴二国合作无间,恐怕申仪出城那一刻,西城就已经被吴蜀二国夺下,何须再大动干戈?

  至于那申仪竟敢出城,必然也是料定了,吴、蜀二国面对这座事关汉中得失,事关蜀汉命脉的西城,不可能会合作无间。

  针对邓芝适才所言,筵席之中一众吴人纷纷侧目。

  “我大吴五万大军已经围城,不知蜀汉该如何围城百日?!”孙权的解烦督陈修率先斥道。

  诸葛恪的族叔诸葛直闻之,亦是对着邓芝冷哼一声:

  “邓镇东的意思是,那西城申仪有降蜀不降吴之心,所以希望我大吴将西城拱手相让,是吗?”

  邓芝先是看了一眼陈修,又看向曾有过几面之缘的诸葛直,而后眼睛微眯,辞严正色道:

  “西城毗邻汉中,该郡之得失,关乎汉中之安危。

  “汉中连结蜀中、关中、陇右,乃是我大汉腹心咽喉!

  “如是,则汉中之安危,便是我大汉之安危,汉中之命运,便是我大汉国之命运!

  “吴得西城,于汉吴之盟不能有所增益。

  “汉失西城,则汉吴之盟恐有不能存续之虞。

  “芝之所以欲见申仪,非独为大汉,更为吴侯着想。

  “不过…芝窃以为,子瑜公治军行营不甚严谨,子瑜公帐下军卒亦有所懈怠。

  “吴侯此来真欲夺取西城,控扼汉中咽喉腹心,须得换一大将,再调遣数万精锐前往才是。”

  邓芝此言落罢,座中一众吴国文武尽皆色变。

  邓芝刚刚这席话,毫不避讳地将吴国的心思,汉国的心思全部摆到了明面之上,甚至直接上升到了吴、蜀两国盟约存续这条国策之上。

  至于最后那一两句话,看似在点诸葛瑾还有他所统将士懒散不精,不足以攻下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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