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566:摄政天下 第782节
吕芳不免有些失神,语气中满是担忧。
嘉靖却是将一直被吕芳捏在手中的严绍庭写的密奏取了过去,手掌紧紧的攥着,而后笑道:“于这西苑之中,朕历来信得过尔等。”
吕芳和黄锦当即跪在了地上:“主子爷英明神武,奴婢们侍奉内廷,受敬前朝,皆为主子爷赏识,奴婢们万死莫辞圣君之意。”
嘉靖笑了笑:“朕知晓,也正因此,朕处西苑历来无虞。”
主仆之间的话有些含蓄。
可却也道明了紫禁城中的不可信,迫使皇帝只能居住在这紫禁城西侧的宫苑内。
嘉靖却是忽然慢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
嘉靖才重新开口:“宪、孝二宗之事朕不愿再议,然堂兄武宗之死,朕彼时年少却亦知晓其中一二。朕即皇帝位,于杨介夫虽有礼仪之争,却未尝没有偿堂兄之故!”
杨介夫就是杨延和。
堂兄武宗之故,说的自然就是武宗皇帝驾崩前落水染病,太医院始终不得痊愈皇帝,首辅杨延和屡屡拒绝内廷延请民间大夫的事情。
嘉靖冷哼了一声,目光渐有锋利:“文臣虽非一体而论,却也因利而可一说,与天子角力,以致皇权势弱,则臣势愈强。”
吕芳和黄锦跪在地上,已经不敢抬起头了。
皇帝这番话,若是传出去那就是诛心之言啊!
简短的一番话,已经是道明了皇帝和臣子的关系。
嘉靖又说:“斑斑青史,君进臣退,君退臣进,无非此二者道理也。朕为天子,却亦狭于西苑,明受天下奉养,却不过一日三餐罢了。昔两汉天变,则宰辅辞别。今天若有异,则君王罪己。君以一人之百官,何以百官之失尽归于君乎?”
吕芳和黄锦两人,已然热泪坠地。
嘉靖自嘲的笑了一声:“人人都说皇帝好,乱世人人皆称帝,百姓云及皇帝金扁担,安知皇帝之窘?”
他站起身,手中紧紧的捏着严绍庭那载有三千虎狼师的密奏,走到了殿中。
抬头望眼。
藻井绚丽。
嘉靖噫吁哀叹:“朕年少时意欲振奋,却明晓朝局不可为。朕自西苑,或有荒废怠政,前番海瑞谏言,朕几愤怒,却也未尝降罪,便因朕知,他言无错……”
吕芳和黄锦两人,已经是将脑袋磕在地上了。
皇帝这已经是在罪己了!
此刻。
嘉靖已经是走到了殿门处。
“然!”
“朕一人尔,何以群治天下哉?”
“朕之过,然群僚无过乎?”
“今朕非再一人尔,尚有雄壮达万,群僚再难欺之于朕!”
皇帝的声音逐渐洪亮了起来。
嘉靖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吕芳和黄锦两人:“莫哭!莫怕!皆起身!”
吕芳和黄锦两人颤抖着站起身,快步走向殿门处。
然而嘉靖已经是跨出大殿,到了外面。
寒风萧萧。
太液粼粼。
嘉靖轻咳了几声,脸上却是好一阵的涨红,似是血脉激奋。
吕芳和黄锦两人站在了皇帝身后。
前方宫门处,京营参将郭玉创,则是手压刀柄,回头面有疑惑的看向高高在上昂首而立的皇帝。
嘉靖奋力的呼吸了几下。
“朕欲新政!”
“革除积弊,鼎新朝野!”
“便从今朝始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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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严嵩乞骸骨,上元赐宴!
朝廷如今好起来了。
京畿之地的百姓日子,自然也比往年好上了不少。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从大年三十开始,北京城内外的鞭炮声和晚上的烟花似乎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而在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初一。
傍晚。
倒是多了一桩意外之事。
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消息最先是从西苑传出来的。
按照宫里传出来的说法,即是皇帝一套有些年头的道袍,忽然想要穿上,但是却找了找了好几个时辰都找不到。
按理说不过是一件陈旧的道袍而已,不知所踪也不算什么事情。
可这事却又偏偏和皇帝有关系。
于是本来很小的一件事情,听说皇帝却忽然大发雷霆。
结果就是吕芳这位总管内廷的大太监一声令下,整个西苑都开始动了起来,似乎是要找出究竟是何人遗失了皇帝的那件道袍。
连带着,在西苑当差做事的近五百名太监被处罚,全都发出西苑,发配京畿皇庄耕种服罪。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自然还没有结束。
严府。
严世蕃面色好奇:“这事倒是显得怪异,明明是在西苑丢的道袍,怎么就扯到宫里头了?”
好奇的嘀咕着,严世蕃看向正在书案前写字的老爷子。
见老爷子不开口。
严世蕃又说:“听说是吕芳他们查出来,那道袍本来是存在西苑的,但不知为何偏偏又有宫中尚衣局的事情。为此,宫中今天也一并发了一千三百多名太监和六百多名宫女,全都罚出城外,去皇庄耕种了。”
这是最让严世蕃好奇和不解的地方。
那道袍不论是怎么丢的,都该是在西苑丢失的才对,最多也就是可能某个太监觉得皇帝不可能再穿那件道袍了,便私自给携带出宫去了。
这等东西,在外头若是不明说是皇帝穿过的,那也不是个值钱的玩意。
可现在又和宫中有关系。
这前前后后,西苑加上宫中,已经惩治了超过两千名太监宫女。
严世蕃砸吧了一下嘴巴,语气带着唏嘘:“儿子还听说,吕芳他们还要追查宫中整个十二衙门四司八局和后宫管着宫女的六局一司。这要是真查下去,只怕宫里宫外数万太监宫女都要被过问一遍,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在这次被罚去皇庄耕种服罪了。”
儿子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宫闱里的事情。
严嵩也终于是写完了一副字。
严世蕃走过去看了眼。
是前宋岳鹏举的满江红。
词自然是好词,词意也是传世的。
至于字,对于严嵩而言也不过小道尔,整篇词誊写下来,可谓是笔透纸张,入木三分,张弛有度。
难能可贵的是严嵩分明已经年过八旬,可这幅字却是气势雄壮,可以说是将岳鹏举昔年之志尽数写出。
看了看老爷子的字,严世蕃又抬头看向老爷子,心里却是嘀咕了起来。
瞧着老爷子今天这气势磅礴的字,难道老爷子还有气力给老严家和自己再生个幺弟幺妹?
严嵩放下手中墨笔,只是看了儿子一眼,就知道这厮大概又没憋着好屁。
他哼哼了一声,而后朗声开口:“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瞧着老爷子似乎也有一副壮志未酬的样子。
严世蕃笑呵呵道:“岳鹏举这首词,正缘独上高楼,自倚阑干,纵目乾坤,俯仰六合,不禁让人热血满怀沸腾激昂。词是好词,词意也雄壮,只可惜岳鹏举一人非能救的赵宋江山,落得个风波亭中悲凉事。”
严嵩微微抬头,瞧着儿子在面前夸夸其谈,他却是不禁翻了翻白眼。
“你懂个屁!”
此言一出,何时听过老爷子有如此粗俗之言的严世蕃顿时脸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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