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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180节

  陈斯远略略舒了口气,他随着老骗子混迹江湖,富家子弟那等飞鹰走马、投壶射柳的把戏最是擅长。

  当下又连出两箭,竟无一箭落空。眼见又有两只鸽子腾空,顿时引得众人欢声雷动。

  众人便催着陈斯远选彩头,陈斯远也不推让,略略观量,便将黛玉的丁香与宝钗金簪一并取了来。

  凤姐儿、探春插科打诨说着顽笑话儿,只道陈斯远好射术,黛玉与宝钗却各有心思。

  方才眼见中了两箭时,黛玉便知自个儿那丁香只怕便被陈斯远得了去了。因是全在其意料之中。

  倒是宝姐姐那簪子,黛玉虽不曾多想,宝姐姐心下却不免多想了几分。

  先前王夫人虽不曾明说,可话里话外隐隐有撮合之意,宝钗正待字闺中,自小那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又没少瞧,这心下又怎会不多想?

  这几日因着薛姨妈折腾连连,宝钗难免午夜梦回时多想了一些……那远大哥人品、样貌都没得挑,唯独家世有些欠缺,却难得是个知道上进的。每日攻读,屡屡在那国子监得了榜首,假以时日,焉知不会飞黄腾达?

  这般人物,连薛姨妈都心绪难耐,更遑论是宝钗了。奈何到得白日里仔细思量国,却也知陈斯远虽未来可期,奈何薛家却等不得!

  宝姐姐自是难免叹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过后便将心绪抚平、压在心中,平素半点也不曾展露。偏此时陈斯远别的彩头不选,单选了她与黛玉的物件儿……林妹妹与其有婚约,自是合该取了那丁香,可为何又要取了自个儿的金簪?

  宝姐姐心下不解,强忍着方才不去瞧陈斯远。

  另一边厢,宝玉眼见两个物件儿被陈斯远得了去,顿时兴致大坏,意兴阑珊道:“这射柳也无甚意趣,不若咱们去湖上泛舟吧。”

  探春不乐意了,嗔道:“宝二哥,才要轮到我,我还想要凤姐姐的累丝镯子呢!”

  宝玉便不说话了,随即眼瞅着探春也三中其二,喜滋滋将凤姐儿的镯子得了去。

  待轮到宝玉上场,因着心绪大坏,难免失了平常心,三箭只中其一,什么彩头也不曾得去。

  探春不免又高兴起来,打趣道:“宝二哥这是知道我银钱不凑手,将我那钗送还回来了呢!”

  宝玉讪讪一笑也不答话。

  不远处的黛玉笑着说道:“三妹妹莫非忘了?远大哥还能选一样呢。”

  探春恍然,笑着道:“是了,险些忘了,那远大哥快选。”

  因着陈斯远放飞的鸽子飞得最高,是以又能选一样彩头,他便将二姑娘迎春祥云挑心取了。

  探春纳罕道:“远大哥怎地不取我那钗?”

  陈斯远笑着道:“三妹妹不是银钱不凑手吗?”

  探春便故作嗔怪道:“远大哥存心逗弄人,都知我说的顽笑,偏远大哥这会子来打趣。”

  此言一出,自是惹得众人哄笑不已。

  却说一旁那司棋心下得意,身子略略撞了下迎春,低声道:“远大爷选了姑娘的挑心呢。”

  二姑娘迎春想起方才水榭情形,心下羞不可抑,红了脸儿低声呵斥道:“你别浑说!”

  司棋却全不在意,笑着低声道:“说不得方才头一样远大爷就想选姑娘的挑心呢。”

  迎春偏了头去,又偷眼观量陈斯远,谁知陈斯远正瞧过来,二人对视一眼,迎春心下顿生波澜,紧忙羞得躲去了凉棚里。

  眼见射柳罢了,宝玉便嚷嚷着道:“那赛龙舟一个时辰后才重赛,咱们不如赁了小舟,游玩一番。”

  众人齐声应下。

  当下凤姐儿便打发管事儿的去寻舟船,本道租用个画舫,一应人等都游逛一番,谁知这会子竟没闲暇的画舫,便是那乌篷船也只余下三艘。

  那乌篷船不大,能容两主两仆就不错了,凤姐儿又生怕有人落了水,每船还放了个水性好的仆役上去,因是一干人等便只能分批游逛。

  宝玉又邀黛玉同船,偏生黛玉这会子也有些劳累,便推拒道:“方才见了太阳,这会子有些头晕,你自个儿游逛吧,我要歇一歇。”

  宝玉无法,只得寻了宝钗同游。当下又有迎春领着惜春,凤姐儿领着探春,三艘乌篷船依次离岸,缓缓绕金鱼池游逛起来。

  眼见四下无人,红玉紧忙凑了过来,低声说道:“方才二奶奶训斥了环三爷一通,偏环三爷咬死了是无意崴了脚,二奶奶一气之下便打发人将环三爷送了回去。”

  陈斯远点了点头,心思却全在凉棚下的黛玉身上。

  香菱端了温茶过来,蹙眉说道:“那环哥儿瞧着就不像是个好的……瞧着人在水榭,这一头撞过去,说不得就落进了水中。”

  红玉心下极瞧不上赵姨娘,每回赵姨娘来都会充长辈,又对她们呼来喝去的,因是便哼声道:“说不得是赵姨娘教的呢。”

  这话却也不算说错,那赵姨娘素日里没少跟贾政吹枕边风,只怕更没少与贾环数落王夫人、宝玉的不是。贾环这会子才九岁,正是半懂不懂的时候,可不就信了去?

  眼见陈斯远神思不属,香菱便扯了扯红玉,朝着凉棚里努了努嘴,红玉顿时会意,笑着道:“大爷不若去凉棚里寻了林姑娘说会子话儿。”

  “嗯。”陈斯远沉声应下,起身正要往凉棚行去,谁知忽而便有人遥遥招呼。

  “咦?果然是陈公子,方才遥遥观量了一眼还做不得准,这才上前来看仔细。”

  陈斯远扭头,先是心下着恼,随即大喜过望——那来人竟是鹤年堂郎中丁道简!

  陈斯远笑容满面拱手上前:“丁郎中,有礼!”

  “陈公子客气了。”

  二人彼此拱手见过礼,丁道简便压低声音道:“在下昨日又验了一方,此方最是温补,每日一丸,吞服一月可见功效。”

  陈斯远略通药理,便道:“可是有喜来芝一味?”

  “正是。”当下丁道简正要说起此方精妙,却被陈斯远打断,道:“丁兄,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不冲旁的,单是那一千两银子就足够丁道简感念的了,因是赶忙道:“陈公子何必外道?有事只管直说便是。”

  陈斯远略略朝着凉棚方向偏头,道:“此为林姑娘,扬州盐政林如海之女,与在下有婚约。林妹妹自幼体弱多病,延医问药不算,都说是体弱之症,每逢春秋换季,必犯了旧疾,咳嗽连连……或时而带血。

  想求不偶遇,在下敢请丁兄给林妹妹诊治一番。”

  丁道简应承道:“好说好说,治病救人,本就是在下本分。”

  当下二人一道儿往凉棚而来。那紫鹃瞥见陈斯远领了个陌生男子寻来,紧忙拦了过来:“远大爷,你这是——”

  陈斯远瞧着偏过头来的黛玉,笑着道:“此为鹤年堂名医,与我交情匪浅,不想今日偶遇,我又想起林妹妹有宿疾,便冒昧而为,请丁兄为林妹妹瞧瞧。”

  不待紫鹃发话,雪雁紧忙过来将紫鹃挤在一旁,笑着道:“就知远大爷心下记挂着我们姑娘,既是这般——”她笑着回头:“姑娘,鹤年堂乃是京师老字号,不若请丁郎中给姑娘瞧瞧?”

  若换做平素,黛玉只怕会说‘我这病也没什么可瞧的,死不了又活不好的’,偏这会子是陈斯远领了大夫来瞧,又是一片好心,她却不好如往常那般太过刻薄了。

  因是黛玉起身朝着二人一福:“谢过远大哥挂心,有劳丁郎中了。”

  “好说好说。”

  当下陈斯远引着丁道简进得内中,雪雁紧忙搬了凳子来,那丁道简在黛玉对面落座,紫鹃又奉上一方丝帕。

  丝帕附在黛玉皓腕上,丁道简道了声‘得罪’,便探出手来为其诊治。摸过右手脉象,又摸左手脉象。

  这会子紫鹃也顾不得此人是陈斯远请了来的,心下只挂念着黛玉病情,眼见丁道简蹙眉收了手,紧忙问道:“敢问郎中,我家姑娘——”

  丁道简摆了摆手,又仔细问过黛玉日常症灶、饮食,待黛玉一一说过,丁道简便思量着道:“肺气虚损、淤血痰浊又水饮阻滞,此为肺胀之症——”忽而吸了口凉气,又道:“不过我观林姑娘身形,又似脏腑娇嫩、形气未充啊。”

  陈斯远略知药理,这丁道简前面说的他一时回想不起来,倒是后面所说的,他倒是记得:此为肺部发育不全之症。

  丁道简又道:“不知姑娘往常都服什么方子?”

  不待林黛玉言语,雪雁抢白道:“我们姑娘自小儿延医问药无算,奈何都不大管用,后来还是扬州名医魏大郕魏郎中开了人参养荣丸,如今每三日服一丸,若发了病,便要每日吞服两丸。”

  丁道简点了点头,说道:“也算对症,只是人参乃大补之物,我观林姑娘虚不受补,这人参养荣丸却不好多吃。”

  陈斯远此时道:“还请丁兄开个方子来。”

  丁道简抚须思量,半晌才道:“一则每旬服一剂知母汤,我再开一副气舒丸……是了,”他转头与陈斯远道:“陈公子手中存了不少虫草,此物性温平和,不若多服一些虫草。”

  黛玉闻言抬起螓首来观量了一眼陈斯远,心下生出几分感念来……那虫草早些时日就送了一些来,每日三根足够吃上两个月的。只怕远大哥一早儿便将自个儿的病症挂在了心上,是以得了那虫草便巴巴儿的送了来。

  陈斯远拱手道谢:“好,多谢丁兄了。”

  那丁道简摆了摆手:“不必。”

  黛玉又紧忙使了个眼神儿,紫鹃便寻了两枚银稞子来要奉上。谁知丁道简坚辞不受,起身与陈斯远一道儿离了凉棚,又在堤上垂柳下说了会子话,这才告辞而去。

  陈斯远回转身形,便有雪雁寻了过来,笑着道:“远大爷,我们姑娘说这会子日头正毒,不若远大爷也来凉棚里纳凉吧,她们只怕要好一会子才回来呢。”

  “好。”

  陈斯远应下,昂首阔步进了凉棚,又与黛玉见过礼,便撩开衣袍隔着三尺坐在了黛玉身旁。

  那黛玉便低声道:“谢过远大哥了。”

  陈斯远笑着摇头没言语。

  除了自小便在一处的宝玉,黛玉还是头一回与外男独处,因是心下羞怯得紧。垂了螓首正要说些旁的,忽而瞥见陈斯远腰间挂了好些个物件儿,顿时心下不喜,忍不住说道:“远大哥人缘儿还真好呢。”

第161章 不思进取

  “远大哥人缘儿还真好呢。”

  陈斯远扭头观量,便见黛玉乜斜看过来,略略对视,旋即又偏回头去。心下暗笑,林妹妹果然擅长阴阳怪气儿。

  探手一捋腰间悬着的各色物件儿,当下说道:“都是姊妹们一番心思,我也不好厚此薄彼。”随即又点算起来:“这是二姐姐送的角黍,三妹妹送的蝙蝠络子,四妹妹送的葫芦络子;林妹妹送的五毒香囊。”

  黛玉问道:“却是奇了,怎地不见宝姐姐送的物件儿?”

  陈斯远笑着打开五毒香囊,从内中取出一张黄符来,说道:“这不就是?薛妹妹送了一张黄符。”

  黛玉眨眨眼,顿时掩口笑道:“宝姐姐倒是省事儿,去年逐个送了络子,今年就全都改做黄符了。”说着也打开自个儿的五毒香囊,自内中掏出个折叠好的黄符:“呶,这不就是。”

  陈斯远笑了下,不待说些什么,黛玉又道:“只这几样?怕是少了些吧?”

  这说的是尤二姐与尤三姐。

  此前两女倒是都送了,不过尤家女子都短了管教,这姊妹二人女红一个赛一个的差劲,因是这女儿节赠物便成了耳鬓厮磨。倒是晴雯送了一方帕子,如今便在陈斯远汗巾子里掖着。

  陈斯远明知故问道:“妹妹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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