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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官 第347节

  说来也真是难为国渊这个老管家了。

  魏哲等人商议的时候倒是果断,可具体实施起来却有种种问题。这段时间国渊几乎没日没夜的和一干幕府官员论证种种方案,这才勉强拿出了一个最优解。

  是的,当着魏哲的面国渊就很干脆的承认,这个方案也不过是勉强行之。

  他之所以拿出来,不过是因为它的弊端最小,优势最大罢了。

  对此魏哲自然懂得,治国若是吹毛求疵,那还不如修仙来的实在。

  当下不比明朝,没有那么庞大的人口基数和耕地面积,南方的开发程度更是远远不及后世,他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想要对各县也搞什么军政分离。

  对照着国渊的讲解,魏哲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不错,就依此令而行。”

  “五州各设都督一名,掌军,位同刺史;各郡设鹰扬中郎将一名,位同太守,至此军政分列,勿要相扰。”

  说罢魏哲便让国渊下去休息,而他则是从夹带里寻摸着合适的人选填上去。

  其实如果是行政官员任免魏哲还能听听国渊的意见,但涉及将领任免就算了。

  自辽东起兵开始,用谁不用谁便向来是魏哲一言而决。

  他不怕犯错,就怕失去犯错的权利。

  于是三日之后,一封封幕府教令便随着驿道传向大汉各地。

  自带方县开始就接受讲武堂冬训的屯兵子弟,这回终于大规模的亮相了。

  胥宽、贡鸿等等,这些讲武堂优秀学子或是出任地方县尉,或是出任鹰扬中郎将,极少数如匡晟者,甚至得以跻身辽州都督,坐镇海东。

  随着这群真正嫡系逐渐走上中坚位置,让魏哲对治下的掌控顿时又强了几分。

  当然,魏哲也没有忘记此战的功臣。

  随着内郡改制的同时,魏哲也对此次拿下兖州、徐州进行论功行赏。

  实际上任人唯亲并不是一个政权崩塌的开端,赏罚不明才是。

  在这方面,为人主者决不能任由自己的好恶行事。

  ……

  辰时三刻,邺城东坊糜府。

  ——

  《尚书》有言:

  「股肱惟人,良臣惟圣」。

  今海内板荡,豺狼塞道,青州旧疆凋残于兵燹,黎庶流离于草莽。

  咨尔徐州别驾糜竺,字子仲:其人性秉贞亮,志怀霜雪。散千金以济军资;举宗族而助义军。忠贯白日,义薄层云、

  其才可安黎元,其德可抚疮痍。

  今特授尔青州刺史,领北海、东莱诸郡事。

  尔其布仁风于碣海,复井邑于淄渑,使鳏寡得所,商旅无惊。

  农桑为本,毋夺其时;刑狱惟慎,毋失其平。

  呜呼!

  尔当效古贤遗风,克勤克慎。若有豪猾敢乱法纪者,先斩后闻!

  布告州郡,咸使闻知。

  兴平元年夏七月庚辰日——

  随着鲁肃宣读完任命,下方躬身拜受的糜竺顿时那叫一个心怀激荡。

  一旁的糜芳闻言手指都止不住的微颤。

  等到鲁肃离去之后,糜芳更是一把抓住自家兄长的胳膊忍不住颤声道:

  “青州刺史……青州刺史呀……兄长,我没听错吧?”

  看着糜芳双目含泪的模样,糜竺一时感慨万千。

  “没错,就是青州刺史。”说罢他不禁由衷的感慨道:“子方,咱们没看错人!”

  不枉他当初冒着举族被灭的风险替魏哲办事,如今终于有了回报了。

  有了这份资历,纵然他糜芳现在就死了,日后糜氏也有家族底蕴了。

  此刻糜芳也终于反应过来,咬牙道:

  “兄长,你放心罢,这回必定会让你有一番政绩。”

  “大不了这份家业咱们不要了,买咱们也要买一个青州大治。”

  糜芳此言可不是吹牛,要知道他家可是家资巨亿,富比诸侯。

  若是真的豁出去倒贴钱做官,想要买出一个漂亮的政绩还真不是问题。

  至于贪污什么的,糜家兄弟则压根没有这个念头。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对美人的欲望都要比金钱的欲望高。

  毕竟糜家豪富数代,该享受早就享受过了,眼下就缺名位了。

  “尊重,他们朐县糜氏需要尊重!”

  此刻,糜氏兄弟眼神满是斗志。

  ……

  不过话又说回来,魏哲对糜竺其实并未抱有太大期待。

  他之所以任命糜竺为青州刺史,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树立一个典型。

  糜竺获得的赏赐越是丰厚,日后魏军的带路党恐怕就越多。

  然而魏哲没想到糜竺竟然给了他一个惊喜。

  接受任命次日他便由黄河顺流而下直入青州,朝发夕至,即刻赴任。

  为此向来喜欢讲究排场的糜氏甚至连庆祝酒宴都没有举办。

  而糜竺上任之后才七天,便从青州给魏哲上了一封万言书。

  内容大概分为两个部分:

  前半段是盘点了一下青州如今的家底,请求全面恢复成正常郡县状态。

  毕竟军管好归好,但是在激发黔首积极性方面确实不如正常的编户齐民。

  至于后半段糜竺则根据青州当下的现状,请求设立“常平仓”。

  即用战国李悝的“平籴法”,丰年买粮,歉年卖粮。

  不得不说,老祖宗们还是太超前了。

  在世界其他地方还在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时候,战国时期的华夏先贤竟然就已经开始系统运用价格杠杆保护农业经济了。

  不过作为商贾世家,糜竺为什么对“平籴法”研究甚深呢?

  说来还得感谢商贾这行的祖师爷管仲和范蠡。

  因为管仲也提出过“敛轻散重”的“轻重之术”。

  至于范蠡则是在两人的基础上,继续完善出了“平粜论”,从而进一步奠定宏观调控理论基础,让官府管理有据可行。

  糜家别的典籍或许不了解,但管仲和范蠡的著作却不可能不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东海糜氏在商贾上的成功正好证明了他们的研究水平。

  至少身为管仲后裔的北海管氏,在管范之学上是没有他这样的造诣的。

  当然,“常平仓”制度也不是糜竺发明的。

  因为早在前汉宣帝时(前54年),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就在边郡设仓,明确“谷贱增价籴入,谷贵减价粜出”,并定名“常平仓”。

  只是汉宣帝刘病已驾崩后,继位的汉元帝大肆重用儒生,全面以儒治国。

  结果初元五年(公元前44),掌权的儒臣借口关东连年灾荒,常平仓与民争利,遂将常平仓与河套阴山地区的北假田官、盐、铁官等一同废罢。

  前汉之亡始于元帝,实在是最客观不过的评价!

  而前汉都没有全面推行,等到光武立国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本朝能得以立国,本来就是和地方的豪强、士族妥协出来的。

  因而当光武帝驾崩之后,明帝准备重设常平仓时,又因儒臣刘般反对作罢。

  然而究其根本,儒臣抨击的“与民争利”,不过是与地方豪族争利罢了。

  要知道“常平仓”的存在,最是能克制豪强操纵粮价,掠夺民财。

  这点从“丰年粮荒”就能可见一斑。

  无数自耕农就是这样被豪强折腾的不得不卖田卖身,成为农奴。

  太守、县令年年打击豪强,说不定都不如推行“常平仓”的效果大。

  毕竟前者不过是清除枝叶,而后者则是用一把名为“经济”的宝剑朝着地方豪族的根基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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