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1797节
朱桓被儿子的声音唤醒,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神涣散了片刻,才聚焦到朱异愤怒而悲痛的脸上。
他嘴唇翕动,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异儿……休要……喧哗。”
“手谕……在手,然……为父……确已延误军机。”
“致使……贼首遁走,此……铁一般事实。”
“关羽……性刚直,素不喜我等……江东降人。”
“既犯军法,受罚……便是应当,无甚……可说。”
他每说几个字,便要喘息片刻,臀腿间的剧痛让他额上冷汗涔涔。
“无甚可说?”
朱异几乎要跳起来,声音拔高。
“我等江东子弟,不辞辛劳,远渡重洋。”
“风暴中几近覆没,仍奋力赶来为国效力!”
“结果呢?新罗未及一战,敌人毫发未损,倒先被自己人打得半死!”
“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我……我这就去找那关羽理论!”
“问他朝廷法度何在?丞相手谕何用!”
说罢,他猛地转身,便要向帐外冲去。
“站住!”
朱桓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抬起手臂。
死死抓住朱异的腕甲,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他急促地喘息着,眼神锐利地盯住儿子,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糊涂!此刻……关羽正在气头之上。”
“汝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取其辱!”
“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小不忍……则乱大谋!”
“给我……忍下!”
一个“忍”字,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颓然松手,重重跌回榻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朱异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又想起关羽那如同天神般威严、不容忤逆的气势。
满腔的怒火与委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化作喉头一声哽咽。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榻前,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终是不再言语,只是肩膀微微耸动。
接下来的几日,汉军开始有序撤离这片给他们带来胜利也带来无尽苦寒的三韩之地。
大军迤逦,转入相对熟悉些的辽东。
辽东虽同处北地,冬季同样酷寒。
但毕竟经过汉朝多年经营,城郭相对坚固。
物资储备也远非新罗可比。
沿途各郡太守早已得到消息,纷纷出城劳军。
进献粮米、酒肉、御寒衣物。
让历经风霜的将士们终于得以喘一口气,感受到一丝归家的温暖与安定。
关羽驻跸于辽东郡治所襄平城。
连日行军与三韩之地的艰苦,即便以他之雄武,亦感疲惫。
暂且无战事,他便在城中馆驿住下。
意图休整数日,同时梳理此次征伐的得失功过。
这日午后,窗外依旧飘着细雪。
关羽闲坐堂上,翻阅着王平、廖化等人呈上的军务文书。
忽然,
他想起一事,放下竹简,对侍立一旁的关平道:
“平儿,我军征战经年,损耗颇大。”
“辽东乃边陲重镇,军械粮秣储备关系边防安危。”
“传令下去,明日,某要亲往府库,清查辽东军资存储情况。”
“做到心中有数,也好向朝廷禀明。”
此令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
辽东军系,自公孙度时代起便带有浓厚的地域色彩。
虽名义上归属朝廷,但内部盘根错节。
各级将校利用职权之便,或走私军械与草原部落交易。
或虚报损耗中饱私囊,或将精良装备倒卖至中原黑市。
种种情弊,积重难返。
府库账目看似齐全,实则内里早已亏空严重。
以至于后来接管的辽东将领们经不起查,只能让府库继续亏空下去。
然后把锅丢给后来的新人。
同时,通过掳掠周边部落,来填补一些亏空。
总之,就是本来只是一个小洞。
但后来接管的新人都觉得棘手,索性入乡随俗,继续挖坑。
然后来的人来填这个坑。
朝廷神目如电,又岂是全然不察?
但辽东地域位置特殊,它是用来拱卫河北的。
本身没有起到太大的发展作用。
更多是为了作为帝国北方屏翼。
所以亏空一事,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只要让边境别给我出事就行了。
反正每年朝廷该给的钱就那么多,你这些地方官爱怎么花怎么花。
只要别让边境出事儿,也别管中央多要钱。
随你怎么折腾。
朝廷方面也懒得多管。
毕竟没几个人敢去干得罪的人事儿,尤其牵涉到辽东军阀的利益。
真去彻底清查,会直接牵扯到前几代辽东官员。
这样一来,盘口就太大了,索性就放任自流。
只是没想到刚好撞上关羽这个枪口上。
辽东经过几代人挥霍,
哪里经得起关羽这般以刚直清廉、明察秋毫著称的大将军亲自核查?
消息迅速在辽东将领中间传开,众人皆惶惶不安。
他们深知,若事情败露。
依照关羽的性子,恐怕从上到下,都要人头落地。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应对”旋即展开。
当晚,以当地资格最老的几位边将为首,在襄平城中最豪华的酒楼设下盛宴。
力邀关羽赴宴,名为“为关公接风洗尘,庆贺新罗大捷”。
关羽本不喜应酬,但碍于情面,加之确实需要安抚地方将领。
便带着关平、廖化等少数亲信前往。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更有乐舞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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