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1790节
刘理身形猛地一滞,脚步停了下来。
他并未立刻回头,只是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沉默了下来。
朔风卷着沙粒,吹动他的袍袖,猎猎作响。
这沉默持续了半晌,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种凝重的压力。
最终,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平静。
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似是遗憾,又似是释然。
“马先生,”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此皆陈年旧事,过去久矣,何必再提。”
马昭却不肯放过,他趋近一步。
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蛊惑人心的低沉。
“殿下宽厚,不愿提及旧事。”
“然,昭窃以为,有些事,可以过去。”
“有些隐患,却不会因时间而消弭。”
“如今的汉室天下,自然是属于刘家的。”
“陛下坐镇洛阳,四海升平。”
“然,百年之后呢?”
“殿下可曾想过,这万里江山,是否还能姓刘?”
刘理浑身一震,霍然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射马昭:
“先生此言何意?!”
他平日温和的面容,此刻竟透出一股属于皇子的威仪。
马昭却似并未察觉这细微的疏离,或者说,他刻意忽略了它。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低了些许,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传入刘理耳中:
“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安此西域蛮荒,自然亦能安那中原锦绣。”
“……呵呵,就是未知此等宫闱秘闻,是否空穴来风?”
马昭再次强调这道宫中秘闻,也是民间饭后的谈笑乐姿。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驼铃依旧在响,风声依旧在呼啸。
但在刘理与马昭之间,一种无形的张力悄然蔓延。
刘理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继而慢慢敛去。
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他沉默着,目光投向远方天地交接的那条模糊的线,半晌没有言语。
那沉默,比沙漠正午的酷热更让人难熬。
马昭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潜伏在沙丘下的毒蛇,静静等待着猎物心防出现缝隙。
良久,刘理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年旧事,如风逝去,何必再提。”
他试图用轻描淡写掩盖那一瞬间的波澜。
但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与不甘,并未能完全逃过马昭那双时刻审视的眼睛。
马昭心中冷笑,知道鱼饵已被嗅到。
他不再紧逼,反而将目光投向更遥远的东方。
语气变得幽深而飘忽,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预言:
“是啊,过去之事,确如云烟。”
“然,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如今的汉室天下,自然是属于刘家的。”
“陛下英明,李相辅政,四海升平。”
“不过,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这万里江山将来如何……犹未可知啊。”
“嗯?”
刘理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马昭,带着惊疑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马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非是在暗示孤么?”
此时,队伍正行至一处较大的绿洲集镇边缘。
路旁恰有一家供往来商旅歇脚的凉棚,简陋的布幔遮挡着灼人的日光。
刘理勒住骆驼,翻身而下,对马昭道:
“先生,日头毒辣,不妨在此稍作歇息。”
“你我……细谈。”
他刻意加重了“细谈”二字。
马昭自然从善如流,跟着下驼。
护卫们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警戒。
店家见是长史殿下亲至,惶恐又激动地奉上本地最好的葡萄酒和几样精致的西域干果、烤饼。
二人相对而坐。
刘理挥退了欲上前伺候的随从。
亲自执起那略显粗糙的陶壶,为马昭和自己各斟了一碗殷红如血的葡萄酒。
他举起碗,目光灼灼地盯着马昭:
“马先生,方才所言,关乎国本,非同小可。”
“孤愿闻其详。”
说罢,自己先饮了一口。
马昭不慌不忙地端起酒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并未立即饮用。
他迎着刘理探究的目光,缓缓道:
“殿下可知,如今之大汉,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实则内里,潜藏着一股巨大的暗流?”
“暗流?先生指的是?”
“军功阶层。”
马昭吐出四个字,一个在本时代格格不入的词汇。
如同掷出四块冰冷的石头。
“自先帝起兵,至如今天下一统。”
“二十余载征战,造就了太多因军功而显赫的家族。”
“他们盘根错节,占据朝堂要津,手握地方权柄。”
“拥有着大量的封邑、田产、部曲。”
“其势之大,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
刘理眉头微蹙,反驳道:
“此事孤亦知晓。”
“然姨父……李相高瞻远瞩,早已看到此节。”
“他不是已主动放权,归政于陛下。”
“并大力推行科举,擢拔寒门,以平衡朝局吗?”
“且他自身清廉,约束子弟,天下皆知。”
“此正是为了抑制你所谓的军功阶层过度膨胀。”
“为何在先生口中,却成了隐患?”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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