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742节
圣多明戈,太子港。
卡洛纳指着港口里密密麻麻的货船,热情地对身旁的几人介绍:“每天都有十艘船满载蔗糖,前往法国。
“哦,圣多明戈议会和法国有协议,他们的糖必须卖给法国糖商。实际上,这里有四分之一的商船都属于双子贸易公司。你们知道那是谁的生意。”
他正说着,一名中年男仆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在萨洛蒙·罗斯柴尔德的耳边低声道:“老爷,都确认过了,所有的船里都是蔗糖。距离最近的几个城镇的仓库里也都堆满了,更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调查,不过根据来往的商人说,今年所有的种植园都获得了丰收。”
罗斯柴尔德转头和瓦伦堡嘀咕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
他们真的带了专业人士来这里,并花了不少钱收集信息,现在已基本确认,圣多明戈今年至少收获了55万担的蔗糖。
而圣多明戈议会已将“不允许法郎以外的货币购买蔗糖”写入了法律之中。这些糖肯定都会进入法国的仓库。
午餐的餐桌上,罗斯柴尔德抬手引来众人的注意,点头道:“相信大家已经做过了统计。
“这里有55万担以上的糖。
“我们在洛林的仓库里看到了20多万担,这说明法国的甜菜收成没有任何问题。即使按照去年的产量,也有75万担。”
他向旁边的一名希腊长相的男子示意:“拉贝德先生证实,奥斯曼的蔗糖都卖给了法国,是一家名为东地中海贸易公司的公司负责收购。
“那里有20万担左右。
“所以,巴黎期货交易所将握有150万担以上的蔗糖库存。
“而伦敦那边,他们也做了些储备,但应该不会超过110万担。
“我认为,‘那件事’是有盈利的可能。只是,需要等市场再消耗一部分英国人的‘弹药’。”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卡洛纳便微笑接道:“我必须纠正您一点,罗斯柴尔德先生,英国人并没有110万担。”
罗斯柴尔德转头看向他:“我在唐宁街有一些朋友,亲爱的卡洛纳子爵,我保证这个数字没错。”
卡洛纳撇了一下嘴:“嗯,很遗憾,实际上英国人自己都不知道,普鲁士的蔗糖将会全部卖给法国。
“也就是说,最多只有70万担会出现在伦敦期货交易所,而巴黎则有190万担。”
一众资本巨头们相互对视。最终,瓦伦堡开口道:“您恐怕搞错了,普鲁士人必须用这40万担蔗糖偿还英国政府的贷款。”
“不,他们首先要确保近十万名种植甜菜的农奴不会破产。”卡洛纳道,“他们必须依靠法国的高产甜菜种子,否则下个月将无法进行春播。”
瓦伦堡立刻道:“他们有数千顷育种田。”
“但那不会结出一粒甜菜籽,我可以向您保证。这是法国培育的一种特殊的甜菜,只有洛林的育种实验室,才能产出种子。”
卡洛纳倒也不用隐瞒,因为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普鲁士。
他又补充道:“您可以吩咐您的人在交易之前,先确认普鲁士的情况。”
罗斯柴尔德和瓦伦堡再次对视,几乎同时点头。
法国人手握190万担的蔗糖,绝对能够主导国际糖价——
英国人的70万担糖确实能给法国带来一些麻烦,但其中至少有10到15万担要用来砸盘。
同时,法国政府必然会全力反击,大概率能吃下20多万担。
那么,伦敦将只剩下最多40万担蔗糖。
而坐在这里的九个人,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是的,他们都是欧洲最顶尖的资本巨头,手里的钱足够买光40万担蔗糖。
届时,英国政府的空头将会爆仓。
接着,他们会把购入的糖,运往巴黎期货交易所,按照法国人的定价出售,利润绝对能超过100%。
罗斯柴尔德对卡洛纳微笑颔首:“您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商业天才,我以前还从未做过赚钱这么轻松的生意。”
他又向其他人望去:“我已经决定下注了。诸位怎么说?”
“我也下注。”
“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怎么会有人拒绝?”
“我可不能白来一趟加勒比海,当然要做。”
很快,所有人达成一致,开始在早已准备好的信函上签字,加印。
40多天后,带着他们指令的快船抵达了伦敦港,立刻便有上百人动了起来。
大笔资金从十几家英国银行涌入伦敦期货交易所,如饿鬼般吃光了所有蔗糖合约。
这种局面佩蒂已经见惯了,当即不慌不忙地吩咐补仓。
只是,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次的饿鬼的胃口有多么恐怖。
第1100章 蔗糖战争终局
三个交易日之后,佩蒂一共抛出了13万担蔗糖,神秘的买家终于停手了。
在距离伦敦期货交易所仅有50多米的一栋不起眼的小屋里,罗斯柴尔德等资本大鳄的操盘手们正享受着下午茶时光。
一名戴着昂贵的法式假发的中年男子不满地皱眉:“斯科特先生,您太过于小心了,我看完全可以再吃下40万英镑。”
按照目前的价格,40万英镑可以买到5万5千担蔗糖。
对面的老者平静地抚摸着咖啡杯道:“不要忘了规矩,莱杰男爵,这里要听我的。”
旁边的年轻人伸手拍了拍神色不悦的莱杰:“斯科特先生是对的。最近英国市场已经开始出现恐慌性抢购了。
“如果我们的收购动作太大,很可能会引发英国政府放弃空盘。”
他的担心并非多余——此时,佩蒂就正在给英国首相写报告,希望能将糖价暂时维持在每磅1先令5便士。
他预感法国政府还会继续拼命吃下伦敦市场的蔗糖——如果继续压低糖价,就等于是帮法国人省钱了。
不过,斯科特等人对控盘的节奏把握得极准,就在他报告写完的当天,伦敦市场的交易量又恢复了正常。
似乎法国人的资金又耗尽了。
佩蒂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那份报告收了起来。
然而,仅过了一周,伦敦期货市场的蔗糖便再次被席卷一空。佩蒂在投入了10万担之后,终于开始紧张起来。
“法国人已经买下了上亿法郎的糖……”佩蒂看着手下刚提交的统计数据,焦躁地将手指插入头发里,咬牙嘀咕着,“该死,他们哪儿来这么多钱?”
眼下,他手里只剩下不到50万担蔗糖了。
是的,之前英国民众的恐慌性抢购,消耗了他近10万担的“弹药”。
他现在非常担心法国人还能搞到资金,最终逼得他爆仓。
佩蒂又翻出了上周写的报告,正打算修改一下交给格伦维尔,便见助手兴高采烈地推门而入。
“我说过多少次了,敲门是一位绅士……”
助手像是没听到他的斥责,将一封信摆在他面前:“勋爵阁下,热那亚联合信用刚刚调低了巴黎期货交易所的评级,而且是直接降到了Baa级!”
佩蒂对去年开始出现的评级公司已经很熟悉了,Baa级已经是垃圾级了。
他顿时眼前一亮,看来是这家热那亚公司获得了什么内幕消息。
就在这时,又有手下送来了巴黎那边的例行报告。
佩蒂的目光从巴黎期货市场糖价上扫过,顿时不再犹豫,底气十足地吩咐助手:“继续向市场投放两万担,价格1先令4便士。”
巴黎期货市场的糖价已经跌到了1法郎8苏,也就是1先令5便士的水平。
结合评级公司的动作,都指向了一种结论——法国人要撑不住了。
果然,收购再次停止,但这次佩蒂只放松了三天,就又有大笔资金开始“扫货”。
……
普鲁士西北部。
斯德丁港。
荷兰商人赫克罗斯正和交割仓库管事的女儿肆意说笑着,就见手下的记账员快步走来,将一份单据递给了他:“赫克罗斯先生,仓库表示没有现货可以交割。这是《违约通知书》。”
赫克罗斯顿时皱起了眉:“该死!这怎么可能?今年普鲁士的甜菜多得像波罗的海里的水一样。”
他可是有内幕消息的,知道普鲁士将今年产出的蔗糖都用来向英国政府偿还贷款了,所以伦敦期货市场才会有大量在斯德丁或埃姆登交割的糖。
这么大的库存量,绝不会无法完成交割——他只不过买了1200担蔗糖而已。
赫克罗斯冲进了交割仓库主管的办公室里,将几枚塔勒拍在桌子上,阴着脸道:“我上周就提交了交割申报,现在立刻把我的蔗糖搬上船。如果耽误了我的生意,我发誓,一定会找人割了你的鼻子!”
他是一个半月前买下的这单合约,现在已经到了交割时间。而他的那些俄国买家很讨厌别人迟到。
那仓库主管却是苦着脸道:“赫克罗斯先生,您大可以去仓库里看看,真的一袋糖都没有。
“是的,按理来说,它们半个月前就该运到了。或许,您可以明天再来。”
“该死,你可别糊弄我。”
荷兰人真的将几座交割仓库都检查了一遍,皆是空得能饿死老鼠。
次日,当赫克罗斯再次来到这里时,却看到七八名挥舞着交割申报单的人正围着那主管大声咆哮,“我知道这是伦敦罗伯特-库珀贸易公司的合约,他们绝不可能违约!”
“甜菜已经收获两个多月了,该死的糖到底在哪儿?”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再不把糖运到帕德博恩,就得赔偿上千塔勒了!”
然而,那主管只是依照规定向他们出具了交割违约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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