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695节

　　旁边那名身材魁梧的随从已抄起了锤子和扳手，正熟练地组装着那些铁制品。

　　“巴黎的贵族们都称它为——万能飞车！”

　　20分钟后，在罗什富科的随从的摆弄下，一辆铁制的独轮车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高度70厘米左右，车斗里能容一个成年人蜷腿坐进去。熟铁把手，钢制的车轴，车轮外面还裹着一层软木用来减震。

　　嗯，虽然名为“飞车”，但这东西绝对不会飞。不过，它的设计图确实出自路易十六之手——准确来说是约瑟夫草拟，国王进行后期完善的。

　　在后世看来只是一辆独轮车而已，毫无技术含量，但在18世纪时却是货真价实的高科技产物。

　　当然，欧洲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木制独轮车，但那东西非常沉重，推起来也很费力，且极不耐用——用上两三年，就开始咯吱作响，四五年过后，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相比起来，铁皮独轮车具有碾压级的优势。

　　首先就是重量只有木制独轮车的一半不到——这的确和人们的直觉不太相符。但事实是木制车为了达到足够的强度，就必须做得非常厚，结果就是重量飙升。

　　而铁皮独轮车只需要用十多根铁管做骨架，面裹一层铁皮，就能比木制独轮车更加结实。铁管虽比木头重，但因为用量少，所以总重量反而大为降低。

　　其次就是铁片独轮车推起来更轻快。

　　这主要得益于精加工的钢制车轴，轻量化的辐条状车轮，以及更科学的轮架结构。

　　至于什么密封性，不容易被虫蛀之类的优点那就更多了。

　　哦，还有一大优势，就是外形帅气——

　　棱角分明，充满了工业时代的金属质感，推在手里那叫一个拉风。

　　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手推车，在历史上，直到19世纪20年代才真正设计成熟。

　　不过这东西因为用途广泛，所以在大规模生产之后，立刻风靡全世界——欧美农户几乎是人手一辆。美国那边都进入20世纪了，生产独轮车依旧是钢铁行业的重要利润来源。

　　当然，铁皮独轮车出现得晚，除了设计方面的因素之外，就是19世纪之前的煤铁产量不足以压低这东西的成本。

　　而现在，法国大力投资瓦隆-莱茵兰一线的煤铁产业，暂时又没有铁轨+火车这套耗铁大户，那么正好用廉价的铁，来生产独轮车。

　　罗什富科将独轮车来回推了两圈，又招呼一名站在前排的农民上前尝试，自己则拿起一只底部满是小孔的木头水瓢，向众人展示：

　　“用这个配合万能飞车给庄稼施肥，能将耗时缩短一半！”

　　随从立刻将几桶水倒入独轮车的车斗里。

　　围观的农民们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车竟然不漏水！这对于木制独轮车来说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罗什富科用特制的水瓢从车斗里舀出水来，举起，水便从小孔中，均匀地落下。

　　“想想看，您推着万能飞车，里面装满了石肥液。孩子拿着这支水瓢，给庄稼施肥。

　　“一天时间，就能浇完十几亩地，而您晚上回去还有剩余体力和妻子进行一些‘大家都喜欢’的活动。”

　　周围的农民们立刻兴奋地交头接耳起来。

　　平时，他们施肥都是拎着装满肥液的大木桶，一瓢一瓢地洒进地里，几分钟就要折返回去。重新装满木桶。

　　一天下来最多也就浇个四五亩地，而且绝对累得腰酸背痛。

　　相比起来，推着这辆漂亮的“飞车”，在田里来回走几圈，就能轻松解决问题。

　　确实舒服啊！

　　而且不止是施肥，浇水、播种、收割，甚至捡马粪的时候，都能用得上。

　　随着刚才试用的农民点头惊呼“真轻”，更多人上前试推独轮车，而后纷纷点头称赞。

　　“不但轻，而且很容易就能推动。”

　　“这把手都比我家的独轮车握着舒服。”

　　“就是不知道价钱多少……”

　　人群顿时齐齐转头看向罗什富科。

　　小胖子微笑道：“不贵，41法郎一辆。”

　　周围响起一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罗什富科挥手补充道：“不过政府提供了补贴，每辆车7法郎。

　　“我们公司还有优惠，一个月内下订单可以打折九折。

　　“所以您只需要付30法郎6苏，就能得到这辆无所不能的‘飞车’！”

　　人们依旧是纷纷摇头。

　　以村里的经济情况，大部分家庭每年也就20多法郎的盈余。

　　但罗什富科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大家最后一点顾虑：

　　“农业服务咨询公司将为大家提供担保，由教区银行贷款。您支付6法郎的首付款，就可以将‘飞车’带回去。

　　“我们公司还保证，‘飞车’5年之内出现损坏都可以免费维修。其实您只要勤擦防锈油，这车子用二十几年没什么问题。”

　　终于，一名肩膀很宽的农民犹豫地举手道：“我，可以买一辆吗？”

　　“当然！”小胖子大喜，朝随行的农业服务咨询公司代表示意，“请您先做一下贷款登记。”

　　他又指向随从：“拉苏特，立刻给这位先生组装一辆新车！”

第1026章 恬静的乡村生活

　　罗什富科见其他人还在迟疑，又举起了施肥的水瓢：

　　“今天买‘飞车’就送这个，非常好用！”

　　嗯，其实明天买车的农民也能得到水瓢，不过他会故作为难地说自己违反了公司规定，要对方千万别声张。

　　很快，又有两个家境比较好的农民表示要买一辆。

　　而后，这几人便将购买的蜂窝煤装在独轮车上，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轻松惬意地推着回了家。

　　当晚，罗什富科在村里的小贵族埃尔维涅家里住下。

　　他今天只卖出了4辆独轮车，这还远远不够。

　　他将煤业公司的股份都抵押了出去，成为“万能飞车”在兰斯南部的代理。

　　如果每个月不能卖出200辆独轮车，那他就会赔本。

　　第二天，罗什富科依旧来到教堂前，开始销售独轮车，却发现今天这里非常热闹，像是有人在举行婚礼。

　　下午3点，教堂里传出钟声。

　　这通常代表着新人已在圣坛前宣了誓，神父也对他们做了祝祷，婚礼第一步完成。

　　果然，随着一阵风琴、小号和琉特琴的演奏声，一名十五六岁，身着崭新的双排扣外套，墨蓝色套裤的年轻人牵着一匹颇为健壮的马，从教堂里走了出来。

　　马上的新娘与他年纪相仿，穿一身白色的长裙，羞涩地朝村民们挥手打着招呼。

　　按照习俗，他们将在村里环游一圈，沿途撒麦粒和花瓣，来吸引小孩子来捡。当然，家庭富裕的话，也会撒些硬币。

　　当新婚队伍从罗什富科的摊位前经过时，新郎父亲快步朝小胖子走了过来，向他恭敬地躬身行礼，显得有些紧张道：

　　“尊敬的罗什富科老爷，我是莱奥诺家的。那个，今天我儿子多米结婚，能否有幸邀请您来参加婚宴。”

　　他听昨天来买蜂窝煤的二儿子说起过罗什富科老爷。如果多米的婚礼能请到一位来自巴黎的贵族老爷，那可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罗什富科看向不远处足有六七十人的婚礼队伍，当即微笑颔首：

　　“这是我的荣幸，莱奥诺先生。请接受我对新人最真诚的祝福。哦，我想婚礼上一定会有很多桌椅、酒桶之类的需要搬运，我可以借给您两辆万能飞车。希望能帮得上忙。”

　　莱奥诺忙摆手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罗什富科却不由分说地让随从将3辆独轮车，送去了莱奥诺家。

　　下午5点，在莱奥诺家门前的空地上，摆着由几十张桌子拼起来的狭长餐桌，上面还铺了颜色各异的桌布。

　　莱奥诺的邻居用独轮车推着几桶葡萄酒过来。酒桶刚摆上桌，便有数百名村民围了上来，一边大声说着祝福新人的话，一边拿起杯子装酒。

　　不多时，一双新人环绕村子返回。多米·莱奥诺将妻子从马鞍，上抱了下来。来帮忙的邻居们立刻开始将一碟碟的炖肉、菜汤、红肠、面包之类的摆上了桌。

　　而莱奥诺则亲手将家里的马牵进了马厩，一边栓绳子，一边道：

　　“苏菲，老伙计，现在你可以开始吃燕麦了。”

　　这并不是他家原先的那匹老马。

　　老苏菲前年就老死了。这是它的女儿，比它年轻时还要健壮几分。

　　近几年村，里贷款买了抽水机，耕地灌溉情况大为改善。

　　加上农业服务咨询公司教大家建起堆肥坑，以及鼓励使用石肥，这让他家的粮食收成比以前增加了足足三成。

　　与此同时，在取消了包税人制之后，各种乱七八糟的税收也都消失了。

　　现在，他只需要缴纳税务局征收的基本土地税和农业税，还有教会的十一税，只相当于几年前税金的一半不到。

　　这么多进少出之下，他家里每年都能有25到30法郎的盈余。

　　早在前年春天，他就把家里的债务全部还清了，而后便凑钱从埃尔维涅老爷那里将老苏菲以前生下的马驹，买了回来。

　　他和妻子都觉得苏菲这个名字为家里带来了幸运，于是仍将新马叫作苏菲。

　　婚宴在这样的小乡村来说算是很丰盛了，所有的酒和食物都不限量，让前来祝贺的村民们随便吃。

　　另外，从多米和妻子身上穿的产自里昂的全棉质新衣服上也能看得出来，莱奥诺家的经济情况确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