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667节

　　军校礼堂里，数百名中校级以上的军官齐聚，等待王太子殿下莅临。实际上，这才是此次校庆的重头戏。

　　几名前意大利方面军的军官情绪复杂地看着前排的马塞纳和莫罗。那里本应有波拿巴将军的身影，但他们都知道，此刻他在宪兵处的监狱里。

　　一名上校军官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将军虽然违反军纪，但他也是为了要教训奥地利佬。”

　　“独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高层军官们大多已经打听到了内幕。

　　他身旁的军官点头：“总参谋部这次处理得太过了些，按说斥责一番，最多降职，但将军却上了军事法庭。”

　　另一名准将向周围看了看，这才凑近几人道：“我听说将军这次很可能会被流放。”

　　一众军官皆是摇头叹气。

　　之前那名上校粗着嗓子道：“我们一起向王太子殿下请愿，请求赦免将军吧。”

　　“说得对，将军战功卓著，法兰西不能没有他。”

　　“我等会儿会向殿下提议，你们一起附和我……”

　　坐在前排的莫罗闻言转头瞥向这群人，皱了皱眉，而后用眼神示意自己的部下离他们远一些。

　　不多时，一身笔挺的骑兵军装，胸前挂着两枚勋章的约瑟夫大步走入礼堂。

　　所有军官立刻“唰”地起身立正。

　　约瑟夫举了举帽子，示意众人坐下。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王太子要宣读晋升命令，或是对大家勉励一番时，却听他高声道：

　　“我知道，你们不想干坐在这儿，不想参加什么校庆，不想听我废话。你们想立刻在维也纳参加阅兵，或是用大炮猛轰波兹坦，在柯尼斯堡受降，一路打到多瑙河下游去。”

　　在场的大部分军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得攥紧了拳头。

　　约瑟夫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在想，法兰西拥有欧洲最优秀的士兵，最精良的武器，足以同时在两线和奥地利加普鲁士作战，并击溃他们！

　　“你们在想，我们的火帽枪和大炮不该放在仓库里，而应该出现在波德平原，出现在喀尔巴阡山脚下！”

　　约瑟夫环视众人，似乎听到了他们剧烈的心跳声，却将声调降低了一些：“没错，我们的军队能做到这一点，我非常确信。

　　“但在这之后呢？我需要你们仔细想一想，我们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他的话锋一转：“我不知道大家是否见过野狗打架。

　　“我见过。

　　“通常会有一头非常凶猛的‘头狗’，身体壮硕，会死死咬住挑战者，用力撕扯。

　　“同样，那些年轻的野狗也会咬住它不松口，拼命甩动，扑倒，翻滚。

　　“这种战斗有时会持续一个多小时。不出意外的话，头狗将会获胜，赶走或是咬死挑战者。”

　　他再次看向台下的军官们：“你们，认为法兰西应该成为欧陆的‘头狗’，咬死任何敢于冒犯我们的对手吗？”

　　礼堂里静得可怕，数百双眼睛紧盯王太子殿下，等着他的下文。

　　约瑟夫用力挥手：“不！我们不是‘头狗’。纵使再凶猛的头狗，也有可能被挑战者咬断骨头，或是伤口感染。这时海峡对岸的那头秃鹫就会趁机来撕咬我们的血肉。

　　“所以，法兰西必须是一头狮子！雄视欧陆，享用所有的猎物。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随时拍死那些野狗，而不会被伤到分毫。

　　“连那头秃鹫，只要它敢落地觅食，一样会被我们撕碎。”

　　他呼了口气：“记住，在我们还未成长成狮子之前，一定要避免和其他‘野狗’陷入撕咬。那只会让我们受伤，流血，并虚弱下去。

　　“法兰西目前需要做的，是稳定市场，发展工业、农业，增加人口。

　　“直到我们能随时拿出数十亿法郎的军费，而不会对财政产生巨大的影响，才不会陷入和其他‘野狗’撕咬的局面。”

　　“同时，我们还要开启二次军改。”

　　“是的，满足于现状就等同于退步。普鲁士和奥地利很快就会学着我们进行军队改革，英国人甚至已经组建了一支和我们非常相似的新军。”

第984章 放血战术

　　“英国人同样研制出了火帽枪和防弹插片，这会让我们再难以打出巨大的交换比。”

　　“但我们会拥有比火帽枪更优异的武器，比沙普信号塔更方便的装备，比‘后坡+白细线’更出色的战术。

　　“我们将保持革新，哪怕成为了‘狮子’，也不会停滞。”

　　约瑟夫展开双臂，高声道：“我可以告诉大家，法兰西必将如同罗马般伟大！让我们一起迎接那一天的到来！”

　　所有军官同时站起身来，激动得脸色涨红，拼命高呼，“如罗马般伟大！”

　　“法兰西万岁！”

　　而先前还嚷着要为拿破仑请愿的几名军官此时都已偃旗息鼓。

　　他们能混到高级军官的位置，也都是聪明人。刚才王太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法国当下的目标是积聚国力，继续提高军队战斗力，避免和其他“野狗”陷入撕咬的局面。

　　而波拿巴将军之前的行为，却会让国家持续“受伤流血”。

　　难怪王太子殿下会如此动怒。

　　但王太子殿下也提到了“罗马般伟大”，那么法国就不会止步于目前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波拿巴将军或许还有重新指挥军队为国效力的那一天。

　　待军官们的情绪平静下来，约瑟夫才开始宣布晋升军官的名单，而后是二次军改的大体规划。

　　直到晚上9点，数百名军官才随王太子殿下离开了军校礼堂。

　　所有人都是直接返回营地或者军官宿舍。巴黎警校可没有军官舞会的传统。

　　约瑟夫刚上了马车，便见贝尔蒂埃拿着一份信号塔制式文件跟了过来，应该是刚才会议期间由信号塔送来的。

　　“上车说吧。”约瑟夫向总参谋长示意。

　　片刻，马车启动。

　　车厢里，贝尔蒂埃将手里的文件交给约瑟夫，道：“殿下，是朱诺上校发来的。

　　“他在5天前获得了一场胜利，击毙、俘虏了上千敌军，其中至少有300名英国人。

　　“朱诺上校请求向伊比利亚增兵。

　　“他根据之前与英葡联军交战的情况判断，如果增派两万兵力，最多年底之前就能占领里斯本。”

　　约瑟夫在报告上扫了一眼，摇头道：“我们在葡萄牙的军队最多不能超过7千人的规模。那还是西班牙人出现纰漏，无法支撑战局的情况下。

　　“您要记住，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快速占领葡萄牙。”

　　“是，殿下。”贝尔蒂埃点头，又斟酌道，“殿下，我知道目前的战略重点是国内建设，但如果有机会拔除英国在加迪斯湾的军港，就能部分打破我国遭海上封锁的局面。这同样能提高贸易收入。”

　　加迪斯湾就是欧洲西南侧的海域。

　　如果英国失去这里的军港，就只能从本土派舰队封锁这里，消耗将成倍提高，且封锁密度会大幅降低。

　　这就让法国商船能借西班牙的港口驶入大西洋。

　　约瑟夫却是摇头：“您似乎太乐观了些。

　　“就算我们占领了里斯本，葡萄牙多半也不会投降。而英国人将继续坚守波尔图，并由海路向那里运送补给。

　　“最终我们仍要回去啃下托里什韦德拉什要塞群才行。”

　　他这么说是有充足依据的。

　　葡萄牙人曾在二三百年前被西班牙统治过，而西班牙对他们非常苛待。葡萄牙人对此刻骨铭心，将那段历史称为“永远的耻辱”，所以反抗西班牙的意志非常强。

　　历史上，拿破仑的法西联军占领过里斯本，连葡萄牙王室都远逃巴西。

　　但葡萄牙人随即便在全国范围展开了游击战。

　　英国据守波尔图，在那里修建了连绵30多公里的要塞群。法西联军为了攻打波尔图，消耗极其巨大，却始终没有彻底控制过这里。

　　英国人却以波尔图为据点，源源不断地向葡萄牙游击队提供支持。葡萄牙王室也将殖民地的收入全都投入了战争。最终，法西联军被游击队袭扰得苦不堪言，最终补给断绝而狼狈撤军。

　　约瑟夫深知，绝不能在伊比利亚陷得太深。

　　英国就像是一头凶兽，你越是急于击毙他，越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贝尔蒂埃有些不解道：“殿下，那我们就一直在科英布拉和英葡联军对峙下去？”

　　约瑟夫微笑摇头：“是西班牙人和他们进行对峙。我们在那儿只有5千军队。

　　“而且对峙也不会永远持续。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逐步扭转葡萄牙人的想法。只要他们不再积极组织游击队，那么最终耗不下去的就一定是英国人。”

　　贝尔蒂埃显然有些惊讶：“扭转想法？这恐怕并不容易，殿下。”

　　“通常来说是不容易。”约瑟夫道，“但这次英国人会帮我们。

　　“您知道，人们在承受巨大付出，短时间内又没有回报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受到诱导的。

　　“拉瓦莱特先生应该已经开始在那里展开行动了。”

　　他想了想，又道：“对了，我得给卡洛斯四世陛下写封信。”

　　……

　　葡萄牙。

　　距离科英布拉以东100公里的沃加河上游地区。

　　涅哈贝村的教堂外，村长在一名军官的监督下，对面前的百余名村民高声道：“西班牙的恶魔已经来了！

　　“伟大的女王陛下诏令我们，立刻迁往塞图巴尔以南，以躲避恶魔的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