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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祖李世民 第64节

“县尊啊,你就这点手段吗?”

杜善贤面上微红,随即咬牙道:“还请秦王借下官几人,这帮人冥顽不化,不让他们知晓痛,他们是不会招的。”

李厥示意薛礼安排。

片刻,院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猪叫声。

又过了两刻钟,宫中来人宣谕:“大王,陛下口谕,让您回宫。”

李厥起身伸了个懒腰,对薛礼道:“找个车吧,本王走不动了。”

恰在此刻杜善贤走到近前,呈上两张纸道:“秦王,他们招了,九人皆是丢在城外乱葬岗,所有倾吞的财物,他们一时之间也记不清了。”

李厥接过纸,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对于他来讲,这个县令的官场生涯差不多到头了,说再多也是废话。

……

东宫,李厥刚进宜秋宫,武媚便来伺候。

“武媚,本王问你,是悯孤院重要,还是咱那个商行更重要?”

武媚愣了愣,不过片刻还是作答道:“商行是根本,无商行,悯孤院便没了进项。”

李厥点头,又问道:“悯孤院一事,本王交给你和房遗义来负责的吧?”

“是。”

“你很忙本王晓得,但你再忙也未忘了将你母亲和妹子接到京城,为他们买宅子,安顿他们的生活,是不是?”

“是。”

“本王不用你伺候了,到门口跪着吧。”

武媚一愕,不过随即一言不发起身,来到门外边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厥铺纸研墨,他要把今天的事梳理一番,但是当笔添好墨之后,他脑中如同浆糊一般,好一会才落笔写道:‘房遗爱亲去长安县自守,本王留他一命。’

写完之后,他对外喊道:“无意。”

无意进来,他将纸条递给他道:“安排人,宵禁解除就送至房府,亲手交给房相。”

他相信,如果他叫来李义府议此事,必然能找出一个更合理的办法,但这一刻,他不想遮掩此事,他若遮掩了,那么良心难安,

今天整天的挨饿,十余里的路也就白走了。

留给房相的话就是如此直白,若是房相不理解或者心存不满,这一刻他也不想去顾及了。

坐下沉思片刻,他又铺开一张纸,原本想写个奏折向皇爷爷呈述,但一时之间根本不知从何动笔,这个时候考虑事情是不周全的。

放下笔,他也没脱衣服,直接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无意小心上前,轻轻叹了口气,将他的鞋子给脱了,又扯过被子为他盖上,这才走出门。

“公公,大王睡下了?”

见武媚跪在地上,无意再度叹口气低声道:“别怪大王,他今天气坏了,便是我见着那场景也是气愤不已…”

无意将在悯孤院的事给说了,武媚面上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她也明白,之前李厥为何会有三问了,这是在问责于她,心中装着母亲妹子,为何悯孤一事不闻不问。

对于李厥的愤怒,她还想深了一层,拨款设立悯孤本是好事,但却被有心人利用来攻讦自己,好事变成了坏事,这谁不生气。

心中盘算着,好一会她才道:“这是有人想离间大王和房相的关系。”

无意摇摇头道:“我不知晓这些,只是心疼大王罢了。”

第81章 哑谜?

清晨,李厥其实还是很疲倦,但心中记挂着事还是起的很早,看了眼跪在外间的武媚道:“起来吧,伺候我洗漱。”

武媚在旁边人的相扶下站起,好一会才能独立站着。

“记着,人的差事有高低贵贱之分,然人命没有,因为不管贵如皇爷爷,还是贫如乞丐,皆只有一条命,没了便没了。

活着,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权利,若是连这个也没了,那我等的富贵也快到头了。”

“奴婢晓得了。”

“悯孤院的事还是交给你,不是让你戴罪立功,而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洗漱之后,无意来禀房遗义已经来了。

“让薛礼去,杖十下,本王要见他屁股冒血,杖完便送他回府,对了,抬着他顺长安城转一圈再回去。”

无意走了之后,李厥又叫来狄仁杰。

“仁杰,你持我的令牌去户部,帮我查一下,南方年籴多少精米来长安,长安周边有田多少,亩收多少,数据越精确越好,速度越快越好。”

“喏。”

狄仁杰离开之后,李厥又对武媚道:“东西两市的人伢子手里还有很多弱童,便一起收拢了吧,地方不够就再寻一地。”

“喏。”

“我之前说过,不能把那些孩子只是养着,还得请先生,教他们知识,我估计之前那些人…,”

说到此处他轻哼一声再道:“他们连人命都不怜惜,肯定没请,你一起办了。我知你事多,但忙不过来要知晓使唤人,我也不需要这么多丫鬟伺候,你挑两个伶俐点的,自己带着。”

安排好这些事,李厥便进了研发的宜春宫,在一位老农的带领下,到宜春北苑看了一遍暖房。

他想着今年大棚若是试验成功了,明年就在外选块地,把大棚划归悯孤院,让那帮孩子也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学得一技傍身。

……

房府,一早老房刚打算上朝,结果就碰着了送信之人,他让家里人去告假,他则让大儿子相陪着转身又回了府。

“老爷,您这是…”房夫人好奇见爷俩又回来了。

“无事,你忙你的便是。”

说罢,被大儿子扶着进了书房落坐,他将那张纸打开看了一眼,这才交到大儿子手中。

房遗正看了上边简单的一句话,眉头微皱道:“皇孙这是何意?父亲为他操劳颇多,如今事还未大成,便显露了本色?”

房玄龄缓缓摇头道:“你如此想,便是他们想看到的。”

“他们是何人?”

“魏王,世家,亦或是你的二弟。”

房遗正悚然,呐呐无言,好一会才道:“二弟性格敦厚,怎么会针对皇孙?”

想想又不对,他再度以肯定语气道:“二弟更不可能背叛我们房家。”随即又压低声道:“是高阳公主?”

见父亲不语,他又问道:“这里又有世家何事?”

房玄龄看着儿子道:“你已四十了,记着,考虑事情永远不要只考虑一个点,否则你此生成就便就这样了。

魏王眼见机会渺茫,几个重臣皆支持皇孙,那么他最后的机会在哪里?”

房遗直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道:“魏王也要造反?”

“造不造反待说,但他肯定会倒向世家,利益交换之下,以世家来逼陛下改弦易张。这次是皇孙恰好碰上了,让他们的计谋不能起到太大作用。

唉,高阳公主一直与魏王亲近,遗爱又是一个没见识的。”

房遗直之前就知晓高阳属于魏王系,他一直以为这是父亲谋的局,不管谁最后上位,房家都是赢家,

此刻见父亲如此,他又产生了怀疑。

又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道:“父亲,即便如此,皇孙纸上所言与他往日风格也相差甚大啊。”

房遗直说得委婉,心中想着,就算是陛下现在也不会用此语气和自己父亲说话,更遑论现在还不是储君的李厥。

“哦,那你说说,皇孙为何如此?”

房遗直沉思片刻试探的道:“悯孤院此事二弟参与,让皇孙生气了。”

房玄龄点头道:“对也不对,对的是皇孙确实生气了,不对的是他生气并不是因为遗爱参与,而是气这些人害了九个孩子。

我们这个皇孙啊,他最真诚的笑容永远是给穷苦百姓的,这便是为父要支持他的原因,君上以农为重,以百姓为重,大唐的辉煌便能延续。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用此语气和为父说话的原因,你且再想想。”

房遗直又想了片刻,面上羞愧的站起躬身道:“儿愚钝,求父亲教我。”

“呵呵,我跟你说,为父也是回府转身之际才明白的,五岁啊!

陛下神威万里,文治武功后人难及,动静平衡,为大唐续二百年国祚,若是皇孙尚七十之寿,掌五十之权,亦能为大唐再续百年。”

“父亲,您…”

“莫急莫急,皇孙之短短的十六言,便是在透露两个意思。

其一,你二弟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惹火烧身的,皇孙这是给为父的承诺,以后或会饶他不死呢;

其二,言语直接,便是让为父站到对方的阵营,至少表面上要做出与皇孙有嫌隙的样子。”

房遗直愕然,好一会才道:“如此大事,为何不明言,若是父亲不理解,或是…”

房玄龄难得的翻了个白眼,片刻呵呵笑道:“之前为父和皇孙打过一次哑谜,他猜出了,这是他在考较为父呢,若是我猜不出那便猜不出吧,也无甚要紧。”

“父亲,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你去一趟那边,将你二弟押着去长安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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