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杂货铺 第88节
“有些事兄弟不知道啊!所有的殡仪馆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馆内不能乱种树,也不能安装监控,否则……”
“否则咋样?”
“否则在监控里还不一定看到什么。”
“奥!不种树,又是什么说法?”
“当然也不是所有树都不能种,至少大部分树不行——树属阴,殡仪馆里种了树,那些不愿走的阴魂也就有了躲藏的地方,会妨碍鬼差工作。”
老刘咧嘴道:“殡仪馆内还不准出现猫,哈城猫脸老头的事你应该听过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
郭鹏飞也是大条人,趁着酒意讲了发生在他们殡仪馆的“鬼故事”。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原来殡仪馆的禁忌比我们杂货铺的还多。
尤其是面对不同的尸体,得有不同的“招待”方式。
自然死亡或者病死的倒还没什么,尤其需要注意的是自杀的人,通常情况入殓师都会在这种尸体的手腕或脚腕上挂一根红绳。
儿童尸体一般会放在停尸房西北角,床上还会挂个铜铃铛,一旦铃铛响,看尸人就会放一个毛绒玩具到床下。
除了停尸房有禁忌,焚尸房也有。
三年前,殡仪馆设备升级换代,由燃油驱动的老式的钢铁烧尸炉换成了用电的不锈钢玻璃烧尸炉。
上头在派技术人员送来并安装好设备时,特意叮嘱郭鹏飞,在焚尸炉启动到停止这段时间内,任何人不能透过钢化玻璃窗口往里看。
另外还有一条禁忌,听郭鹏飞说完后,我又差点笑出声来。
殡仪馆的停尸房也分男女,不能混着放,否则就可能发生诡异又尴尬的事。
好像是十几年前吧,至少有十五六年了,当时值班的看尸人喝醉了,误把一个枪毙而死的色狼尸体放到了女人的停尸间,结果第二天打开这间停尸房时,让人震惊的一幕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停尸房内凌乱一片,好几具年轻女尸的衣服都被扯掉了,而且这几具女尸的脖子上胸前还多了几个牙印。
经过核对,牙印就是误被放进来的男尸的。
吓得上头赶紧下令,把男尸拖去提前火化了。
这事发生后不久,那个喝醉酒耽误事的看尸人忽发脑溢血死了。
这件事也成了油城市殡仪馆的高度机密,知道的就当时那几个在场的人。
四个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
郭鹏飞正聊得起劲,忽然一阵阴风吹开了窗户,头顶的电灯一下子灭了,郭鹏飞的讲述也随之戛然而止。
我的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第89章 被老鼠啃食的半具怪尸
借着外面斑驳的月光,我看到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人影站在窗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后,所有的人影又不见了。
这是殡仪馆的东西出现了!
赶紧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正好夜里11点。
坐在对面的徐半仙已酩酊大醉,任凭老刘怎么喊,就是吱吱呀呀的和他调不到一个频道。
情急之下,我端起旁边的凉水,直接给了他个透心凉。
“怎么……怎么了?”
“你来殡仪馆干嘛来了?”
徐半仙愣了一下:“来捉鬼驱邪啊!”
“喝得这个熊样,还捉啥鬼!”
我知道徐半仙也是好面子的人,一听我这么说,双眼一瞪:“你还别激我,走!现在就走!”
郭鹏飞和老刘带路,四人先是走出殡仪馆办公楼。
月明星稀,果然和老刘说的一样,这个点殡仪馆内温度明显低好几度,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徐半仙左手罗盘,右手桃木剑,墨镜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意识到可能真有鬼,吓得酒醒了一多半。
“你……你们看!”
老刘趴在办公楼前的花池边,指着小花园中的小路,用极低的声音喊。
我和徐半仙也随着郭鹏飞蹲到了老刘身侧。
占地足有几十亩地的油城市殡仪馆还真没几棵树,但花池多。
顺着他手指,我看到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有两列穿着白孝衫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俩人还穿着麻衣,头上戴着“大儿蛋”,所有人都拄着柳木棒。
用柳木当“哭丧棒”这是当地农村的丧葬习俗之一,柳木谐音“留”,以表达对逝者的留恋和不舍。
这是一支实打实的当地农村送丧队伍。
看着足有十五六个,我想看清他们的模样,可发现我和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我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的“光面”。
“我靠!还……还真见鬼了!”
徐半仙看到十几个送丧魂魄,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爷爷生前之所以不允许我靠近殡仪馆这类地方,就是因为这种地方阴气重,很容易看到不该看见的存在。
阴风阵阵吹来,我左右口袋的降魔杵和玉蝉同时抖动起来。
我知道肯定是它们感受到了强大的阴场。
送丧队伍缓缓前行,与其说是往前走,不如说在往前飘。
我赶紧拉了一把徐半仙:“走!跟上它们。”
“啊!兄弟,我们平时都是躲着这些东西,你怎么还要跟着啊!”
“想不想解决问题?”我直截了当地问。
“那当然想啊!”老刘立刻回道。
“想的话,就跟上!”
老刘似乎对我这决定不太放心,扭头看向蜷缩在我身后的徐半仙。
“对!得……得跟过去!”徐半仙早已吓破胆,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但还是硬撑着。
“那好!”
四个人蹑手蹑脚跟着隐约可见的送丧队伍。
当然不敢靠得太近,好在这群阴魂只是一个节奏地往前飘,始终没有回过头。
更诡异的是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哀乐声传来,像是唢呐声,声音飘飘忽忽,刚感觉是从左前方传来的,又忽然变成了右前方。
很快,他们走进了殡仪馆最后侧的黑楼里。
这是一栋三层楼,月光下像是个大号的骨灰盒,整体发黑,借着月光看得出大部分窗户都已破旧不堪。
“郭馆长,这楼是干嘛的?”我小声问郭鹏飞。
“这是栋废楼啊!基本闲置不用了。”
“废楼?”
“嗯!原本是放丧葬品和各种账本记录的,相当于仓库,三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失了火,后来也就闲置了。”
眼看着所有的魂魄全都进了废楼。
“咱们也得进去!”
“啊!可是……可是……”
不等郭鹏飞和老刘有啥反应,徐半仙已经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老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害怕了!”
酒意还在,老徐一听我笑话他胆小,再次瞪了瞪眼。
“胡说!我什么人,乃半仙之体,我怕啥?”
“不怕就赶紧干该干的事!”
“走就走!”
激将法再次奏效。
刚踏进黑楼大厅,立刻嗅到了一股焦味。
老刘在我身后咂舌道:“都三年了,这股怪味咋就去不掉了呢!”
“谁知道啊!”
郭鹏飞也感叹。
“当时几楼着的火?”
“二楼!”
“二楼住着人?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