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杂货铺 第827节
“老板，还是要一只大肥鹅，一斤二锅头，再随便要两盘小咸菜。”
店老板只是“嗯”了一声，依旧并没抬头。
坐到最里侧的包间后，刚坐下冯红林便迫不及待的接着刚才电话里的话题往下说。
“我给你打电话前，先给教育局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我这朋友告诉我就近入学的规定是活的，并不一定必须要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租赁的，或者能开具打工证明都能入学。”
“这么说是张呈良故意刁难他们一家？”
冯红林冷哼了一声：“刁难是肯定的，不过算不上是故意刁难。”
“什么意思？”
“我这朋友说局里已经接到过很多关于张呈良的投诉电话，基本都是投诉他敛财的。”
“现在学校又不收学费，学校算得上是清水衙门，他还能敛什么财？你可别告诉我堂堂大校长向学生收保护费啊！”
冯红林知道我这是开玩笑，根本就没接他的话茬。
“很多情况特殊的想要办学籍，这事就是他说了算，教育局的各类荣誉证书、优秀考核名额都是直接分给学校，怎么分配也完全是一校之长说了算。”
“这么说，他是敛部分家长和部分学校老师的财？”
冯红林给自己倒了杯水后，一饮而尽：“那倒也不全是！还有学校的各类工程，比如墙皮脱落、地面铺砖、办公家具的购买等，这其实还不是利润最大的一块儿。”
“那利润最大的是什么？”
“学校食堂啊！”
“这食堂相当于是他自己开的，想从什么地方采购完全由他自己说了算，饭菜卖多少钱也都是他一人定夺，里里外外的利润加起来，所以能住上了价值270多万的别墅，家里还有价值百多万的金条金砖。”
于波根本听不明白我们说的什么，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这一点倒是和我前岳父一样，钱的来路不正，不敢存银行里，也不敢买彩票买基金，干脆全都换成金砖金条。”
冯红林点了点头后，继续讲：“张呈良仗着上头有关系，恣意妄为十几年了，市教育局还真不敢动他，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我恍然大悟：“他之所以不给这两个孩子办入学学籍，就是因为没有给他好处？”
冯红林点点头：“我这教育局的同学也知道一些内幕——其实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像这样的孩子，办一个学籍怎么也得两千。”
于波忍不住骂了一声：“完全符合上学条件，还得交两千？这也太不是人东西了吧！”
店老板把热气腾腾的一锅大鹅端了上来，又拿来一瓶二锅头，我们的对话随之暂停了。
店老板放下后转身就走，根本都不看我们一眼。
这冷漠的情绪连冯红林都看出来了，等冯红林走后，低声说：“今晚这老板有情绪啊！”
于波正听得起劲，赶紧挥了挥手：“别管他！冯所长你……你继续讲啊！”
“总之，这个张呈良真不是啥好鸟啊！让他当校长，还不知道惹得多少老师骂娘，引得多少家长痛骂教育和教师队伍，其实很多事和普通的一线教师啥关系？都是替校长背锅。”
说到这里，冯红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喝了一大口。
小包间内立刻沉静下来。
这话题聊沉重了，于是三个人开始自顾自喝酒吃肉。
“对了，波！这次有没有在店老板身上看出什么？”
“这次没有！看着挺正常的。”
于波一边大口啃着鹅腿，一边随口嚷嚷道。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随着大鸿的离开，他的特殊阴阳眼也消失了。
对于于波而言，这肯定是好事。
喝了一杯酒后，冯红林轻叹一声后，再次开了口。
第834章 死亡漩涡杀人
“张呈良也算是死有余辜，照兄弟这么说，这案子肯定悬案一件，一家六口是自杀，案情更是没有可疑的地方，我只是担心……”
说到这里，冯红林顿了顿，喝了一口酒。
“担心他一家六口的魂魄？”
我接他话茬问。
冯红林“嗯”了一声：“现在一家六口变成鬼的事已经闹得不胫而走，舆论难消啊！”
我担心的倒不是什么舆论，毕竟现在的油城已经人心惶惶，也不差这点佐料。
我担心这一家六口的魂魄不肯善罢甘休，过了今天夜里12点，他们的头七就已经过去了，如果魂魄还留在人间，以他们一家的怨念，肯定是不好对付的厉鬼。
好在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张呈良已经遭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或许他们一家六口的魂魄可以放下怨念，就此离去。
我也盼着这件事别再节外生枝。
一顿饭吃完，只有于波似乎没有心事，一只大肥鹅他自己吃的就超过一半，此时他身前一堆骨头。
冯红林肯定还在担心一家六口案子的事，虽然来这里吃大鹅是他提出的，不过三个人中他吃得最少，我想的就更多了。
酒足饭饱后，于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俩好像有心事啊！”
我正想开口怼他几句，话都到喉咙眼了，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冯红林浑身一怔，也顾不得擦手，赶紧伸手抓起手机。
只听了几秒钟，冯红林便“啊”了一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见冯红林这反应，就知道又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冯哥？”
见他挂掉电话，我赶紧问。
“刚刚接到报案，从天黑到现在海宁小区死了十几个人，而且死因诡异！”
一听又是海宁小区，我立刻想到了那自杀的一家六口。
“走！我陪你一起去。”
看于波表情肯定是不想跟着去，可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去送他。
“马子，可是命案啊，我……我跟着合适么？”
“你小子啰嗦什么！到地方后你不下车就行，坐车里玩会儿手机，等事情处理完，我再送你回黄河大酒店。”
几分钟就到了海宁小区，远远的就看到一闪一闪的警车。
就近停车后，我一眼看到了小陈。
“小陈哥在那边！”
我这么一喊，小陈也看到了我们三人，赶紧跑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一下子死十几个人呢？”
“小区中间的花池子里出现一团黑色的气体，死的这十几个人都靠近过这东西——从表面看，几个人都是死于窒息。”
这话连我都听懵了。
“什么黑色的气体？”
小陈抿着嘴想了一下：“不太好描述，干脆……干脆跟我去看看吧！我刚才已经下令用警戒线把花池子围了起来，安全起见，咱们只能远远看，不能靠近。”
我被小陈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他的意思这些人是靠近一团黑色气体后才死的，什么样的气体能杀人，会不会是一团毒气呢？
警戒线四周零零散散围聚着几十个人，大家三三两两的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之前我多次从眼前这个被警戒线围起来的花池子边上经过，里面种着的都是最普通的植被，况且因为是老小区，没有专门的物业打理，再加上如今已是冬季，花池子看上去光秃秃的。
果然在花池子中间凝聚着一团黑气，大约两米高两米宽，形状大体呈椭圆形，不算太规则。
“就这东西？”
“嗯！小区仅有是三个保安已经死了两个了，应该都是因为靠近这团黑气，根据活着的保安交代，他们是七点左右发现这团黑气的，刚开始没太注意，结果……结果七点半左右，一个小区居民回家时看到了这团黑气，处于好奇，就凑够去看了看，结果他刚走出花池就躺到了地上。”
“这一幕是保安看到的？”
“不是！是和他一起打工的朋友，也是住这小区里，当时他以为这人是突发心脏病，直到后来连续有人在此丧命，他们才意识到几个人的死应该和花池中间的黑气有关，于是喊来了保安。”
“结果其中两个保安靠近后，也出事了？”
“对！只到两个保安出事，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后才报了警。”
“死了的人呢？”
小陈指了指一侧的殡仪车：“之前的七具尸体已经运到殡仪馆了，这辆殡仪车比你们早来了几分钟。”
“目击证人呢？”
“那边呢！”
“你守好警戒线，我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花池子的南侧，三个警察正在给目击证人录口供，其中一个女警察在记录着什么，对方一共四五个人，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老汉穿着保安制服，应该就是没死的保安。
一番了解后，情况和小陈说的差不多——一共死了12个人，其中两个保安，另外十人是本小区的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