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杂货铺 第794节
正对门口的这面墙明显粗糙,涂抹得很不均匀,甚至有大面积的凹凸不平,这样就导致在光的折射作用下,同一面墙,颜色深浅不一。
外面的人已经争吵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太太的女儿和张志斌他们。
见此情景,我和徐半仙也只好出去看看情况。
两个哭丧着脸的中年妇女站在张志斌他们对面,其中一个手掐着腰,另一个正在抹眼泪。
看模样俩人就是亲姐妹。
张志斌他们则是连连道歉。
“我们就是来做拆迁规划的,没有碰屋里的一针一线,再说……再说他们俩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张志斌指了指我和徐半仙。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是要坏事啊!
俩女人同时看向我和徐半仙,又同时摇了摇头。
“谁说他们是我家的朋友?”
“这俩人我根本就没见过!”
姐妹俩的语气中带着愤怒。
在这件事上,我和徐半仙的确理亏,如果上纲上线讲,这属于私闯民宅,何况我们还弄坏了屋里的锁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徐半仙开口了。
“你们俩也不经常来看看你娘,自然没见过我俩,可我俩认识你们姐妹——摸着自己良心说说。你娘一个人把你俩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你们倒是有出息了,成了家,工作也挺体面,没一个把亲娘接到家里养老的。”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都懵了。
什么叫无中生有,什么叫拨弄是非,什么叫信口雌黄,徐半仙这番话间接概括了。
姐妹俩也一下子被徐半仙这话弄糊涂了,互望了一眼,然后都看望我。
“你和我娘很熟?”
徐半仙双手掐起了腰,瞪大了眼,还鼓气吹了吹稀疏的胡子。
“你娘没和你们提过我?”
姐妹俩更摸不着头脑了,一先一后摇了摇头。
“我是你娘的老相好啊!”
这话一出口,把包括我和张志斌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我是惊呆于徐半仙的胡说八道水平,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本事呢!
而张志斌他们几个则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姐妹俩脸上的表情更是瞬间变了好几次。
看样子,最后竟然是相信了徐半仙的话。
“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个子稍高的女人立刻换了语气,似乎不好意思中还带着一丝的歉意。
徐半仙又立刻恢复正常装逼状态,右手轻轻捋了捋山羊胡,眯缝起了双眼。
“我姓徐,既然都是自己人,你们也别客气!就喊我老徐吧!”
姐妹俩又是一先一后点了点头,但谁也没有开口喊出“老徐”这称呼。
我也是真服了!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徐半仙又开始了固有套路,一句句地套姐妹俩的话。
第799章 寻找墙中白骨
对于传说中的父亲,姐妹俩中的老二根本没一点印象,他父亲去世时她还不记事,所谓的父亲模样,她也仅仅是通过家里唯一的照片知道大体模样的。
老大倒是有些模糊的记忆,不过也仅仅是些残缺不全的记忆片段。
根据姐姐交代,她关于父亲的最后记忆是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她记得当时的雨很大,而且伴随着电闪雷鸣,她也记不得是被雷声还是母亲的哭声惊醒的。
她脑海中有父亲动手打母亲的画面。
母亲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嘴巴鼻子里都是血,父亲用脚踩着她,边打边骂。
那时候她已经有一定理解能力了,能听出父亲骂得很难听。
之后的记忆好像被抹去了一样,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父亲。
有姐妹俩在,张志斌他们终于敢跟着进屋了,来到这间被不锈钢门锁着的密室似的房间,看到屋内的情景,姐妹俩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我们就没进过这屋子,娘不让我们进,甚至都不让我们靠近,为这事我们俩没少挨揍挨训。”
张志斌看看墙面,又瞅瞅地面,疑惑道:“这房间得有十几二十年没人进了,好像……好像匆忙刷过墙皮,不过这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不夸张说,连我们建筑公司的小工都比不上。”
刚才拿钥匙开门的年轻工人“咦”了一声:“好像只有这面墙刷过,其它三面没有!”
这话顿时给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类似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三次,难道姐妹的父亲在三十年前被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卖胡辣汤的老太太砌在的墙里?
面对这屋内的情景,姐妹俩脸色都变了。
她俩应该只是单纯震惊,没想到这屋内会是这样一番场景,他们肯定很不理解:既然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母亲为啥不让他们靠近。
张志斌走到屋子中间的水泥沙子堆前,弯下腰,好像发现了什么。
见此情景,我赶紧走过去。
“张大哥,怎么了?”
张志斌指了指水泥堆和几块砖之间的空地:“看这痕迹,之前应该放了个小型搅拌机!”
"搅拌机?"
"嗯!就是建筑工地上最常用的那种搅拌水泥和沙子的,只不过看痕迹,这台属于家庭用的,比工地上用的小很多。"
水泥、石灰、转头,再加上曾经还有个家庭用的搅拌机,这更验证了我的判断——老太太男人的尸体就在这面强里!
徐半仙也反复瞅着这面墙,不过什么都没说。
“我和妹妹着急赶来,目的就是为了这房间,只是没想到里面什么都没有,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想的……”
最后姐妹俩只简单带走了一点纪念物品,然后哭着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张志斌便打电话喊来工人准备拆房。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随处可见扛着铁锨或者镐子的男人,那时候拆屋扒墙基本全靠人力,只是随着各种机器和工具的发明和投入使用,今天很少看到这画面了。
刚才张志斌还告诉我和徐半仙,公司领导让他们今天上午必须制定出拆迁计划,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姐妹俩离开后,得知好消息的老板电话通知张志斌,立刻找人拆房。
估计也是害怕夜长梦多。
整个拆迁工程的负责人当然是张志斌。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他更把我和徐半仙当成了自己人,尤其是徐半仙。
我把徐半仙拉到一侧,与他出面让张志斌他们先拆那面有问题的墙。
张志斌倒也很配合,把拆迁队分成了两批,一批往外搬屋内的家具用具,然后去掀房顶的瓦,另外五个拿着工具砸这面墙。
我还担心待会儿砸出骷髅,会惊吓到工人们,所以特意提醒张志斌一定挑选胆大点的动手。
我和徐半仙站在不锈钢门外看着。
几个人不但身体很壮,抡起大锤也是把好手,很快就在墙上砸出个大窟窿。
我正全神贯注等着砸出森森白骨,谁知前面两个抡大锤的却停住了。
“张队,不太对劲啊!”
张志斌正在我们身后指挥工人们搬运东西,被这么一喊,赶紧站到门口往里瞅。
“怎么了,小宋?”
“墙皮怎么这么厚!砸了半米多深,才砸出里面的砖!”
这突发状况我没想到,也跟在张志斌身后走到两个工人身侧。
墙上砸出来的窟窿肯定超过半米深了,才刚刚砸出里面的红砖。
也就是说这面墙的墙皮厚度已经超过了半米。
正常情况下别说墙皮,就是整面墙也没有半米厚,这显然不正常。
张志斌仔细瞅了瞅,还伸手摸了摸,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见怪不怪!继续砸!”
领导都发话了,五个工人当然也没话说。
几个人又是一阵轮番猛砸,终于把整面墙打透了。
我注意到这面墙另一面的墙皮只有几厘米厚,这是正常的墙皮厚度。
为什么里面的墙皮要抹得这么厚呢?
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奇怪,也都想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