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杂货铺 第188节
我笑了笑：“难道李所长他们就没有疑惑？”
冯红林过去关好门，声音低了些。
“咋不疑惑啊！不过李所长见多识广，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见怪不怪？
听到冯红林说出这词，我忽然想起张大海。
一个月前，我稀里糊涂到了杂货铺上班，通过张大海的面试后，他便告诫了我这四个字。
连续没白没黑的干，冯红林明显瘦了好几斤。
打电话问了问，法证科那边还得几个小时才出结果，冯红林一口把剩下的茶水喝完，拍了拍手：“兄弟中午有空啊？”
“可以有空啊！”我笑道。
“我请你吃饭，吃羊肉，咱去对面喝一杯。”
“行啊！我给杨玉静打个电话。”
俩人再次来到油城市派出所斜对面的小快餐店，找了个小单间，还不等上菜，冯红林便端起酒杯便喝掉半杯。
陪他聊了会儿天，主要是他说我听着。
“兄弟，知道为啥刚才老董说兄妹坠楼案时，我总是皱着眉头？”
“不是累的？”
“倒是真累！前天忙到凌晨四点，昨晚又是一宿没合眼，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奥？还有别的原因！”
“前年冬天，快过年了，当时学校已经放了寒假，三千户小区里发生过一次极恶劣的案子，两个婴儿，一个三岁出头，一个不到两岁，活活地饿死在了家中。”
“啊！咋回事啊？”
“单亲的！没有爸爸，俩孩子妈妈又不靠谱，根据她自己交代，当时离开家时，给孩子留下了吃的和喝的，结果自己出去玩起来，忘了家里还有俩孩子。”
“什么？孩子都能忘！”我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没明白，“那晚上总该回家吧！就算没留食物和水，一天时间，也不至于饿死啊！”
冯红林再次猛喝一口白酒，冷哼一声：“晚上回家？你知道她玩了多久才回的家？”
既然他这么反问我，那估计这年轻妈妈肯定在外疯玩时间较长。
“一天一夜？”我大胆的猜。
冯红林摇了摇头。
“两天两夜？”
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这已经是一个母亲不靠谱的极限了。
不能再不靠谱了！
谁知冯红林还是摇了摇头。
“她十天后才回了家！结果可想而知。”
“卧槽！那俩孩子岂不是早就死了？”
“嗯！尸体被发现于狭小肮脏的厕所里，已经脱水呈干尸状。”
我也喝了口酒：“真他娘的不配为人母，十天啊！真是难以想象这俩孩子失去意识前，承受了多大的恐惧和痛苦，肯定是饥饿、口渴难以忍受，才去厕所找吃的。”
冯红林原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又明显红肿了些。
“还有更气人的！”
“啊！还有什么？”
“这女人说自己这十天出了远门，这才忘记家里还有俩孩子的，可后来让专业人员查出她手机上的活动轨迹，结果气得在场所有人都骂娘。”
“他撒谎了？”
“根据活动轨迹，那十天她根本就没离开过油城，而且有好几次去的地方，距离三千户小区仅仅一公里。”
“天理难容啊！这样的人渣、混蛋、畜生，应该被判死刑吧？”
冯红林再次苦笑着摇摇头：“结果又让所有人震惊了一次，按照程序，刑事拘留后要进行体检，发现她已经怀孕2个月。”
“不是单亲妈妈嘛？怎么怀的孕？”
冯红林没再说什么。
店老板认识冯红林，亲自端菜上来，还笑呵呵地打招呼。
店老板走后，我赶紧再问冯红林：“那现在她怎么样了？”
“孩子出了满月后，经过她同意，已经送人收养，至于这女人，至少最近十几年要在铁窗内度过了！”
“唉！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这样的母亲，真是不幸啊！活着肯定痛苦，死算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一顿饭俩人喝掉了一斤酒，差不多吃完时，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他赶紧接起来，听了几秒钟，脸色就变了。
“好！我马上赶到！”
“怎么了？冯哥！”
“是明章打来的，说黄河里发现一具浮尸，很像是我们之前的那个组长韩彬华。”
第199章 再用“追忆符箓”
一听到“韩彬华”三个字，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怎么会是他！”
冯红林轻叹一声，脸色变得铁青，使劲咬着下嘴唇，眉头更是拧成了麻花。
“还不是百分百确定，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一起去看看吧！”
“嗯！坐我的车，快点！”
接收到我大脑指令，汽车以350km/h的速度行驶。
很快到了黄河垦利大桥南3000米左右的小渡口。
汽车行驶到浮桥上，远远的就看到河对面的河滩上，几辆滨州地区的警车随意停着。
远远的我就认出了王明章。
俩人直奔他而去。
“明章，到底咋回事啊？”
王明章也是眉头紧皱：“半个多小时前接到报警电话，当时我正好在附近，就跟着出了警，等捞尸人把浮尸打捞上来，我觉得尸体模样挺熟，越看越像韩大哥，所以让你来认认。”
跟在俩人身后，来到河边。
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王明章蹲到尸体旁，轻轻掀起了尸体一角，露出了一张已经泡得肿胀，但明显看得出消瘦和憔悴的脸。
我一眼就认出就是韩彬华。
“这是韩队？看着像，又不太像。”
冯红林也不敢确定。
“是啊！想当年韩大哥英姿勃发，那精神状态和眼前的……”
“不过咱们当年专案组解散后，也曾见过他一次，当时他模样已经有了很大变化——我想起来了，韩队左侧大腿有块心形胎记。”
“奥？那好！”
本以为王明章会让法医动手，谁知他亲自接过了法医手中的剪刀，连手套都不戴。
因为尸体已经僵硬，而且在水里泡得时间久了点，肌肉肿胀了起来，只能用剪刀剪开。
随着“咔嚓咔嚓”声，尸体肿胀的大腿裸露了出来。
果然在左侧大腿上看到了块比一元硬币略大红色胎记。
“红林，是……是韩大哥！”
看到红色胎记后，王明章声音都变了。
冯红林过去轻轻拍了拍王明章肩膀：“明章，这是命啊！”
我也一头雾水，韩彬华怎么会死在黄河里呢？
回想起那晚他带着阴间直播设备，惊慌失措地跑到杂货铺时的情景，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了。
当时他匆忙躲避的应该是阴司的追捕者，没想到最终还是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阴司灭的口，他的灵魂被偷偷带到了下面，秘密关起来，不让其它阴差鬼吏及阴间大佬知道。
当然我并没把这些想法说出来。
确定是韩彬华的尸体后，冯红林和王明章脸上表情更凝重了。
看得出相对而言，王明章和韩彬华关系更近一点，当年王明章为了韩彬华，遭受了严厉处分，整个刑警生涯都差点毁掉，而且从称呼上也能看得出，王明章直接喊他韩大哥。
黄河虽说是油城市和滨州地区的界限，可现在尸体被滨州地区警方打捞上来，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还得由滨州地区处理相应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