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杂货铺 第15节
老太太的儿子就直挺挺杵在柜台一侧,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只到鸡叫才离开。
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晨七点多,吴敬可笑嘻嘻地推开门。
“马大哥,我给你带早饭了!”
说着抬起手中不锈钢餐盒晃了晃。
“嗨!不用啊!咱们杂货铺管吃,你不会不知道吧?”
吴敬可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啊!这早饭是我娘做的,她特意做给马大哥的。”
聊了几句,我带着满脑子疑惑离开了杂货铺。
本想着去附近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租房。
可心里还是放不下老太太儿子,那半炒勺猪头肉哔咔哔咔地冒着热气,像是装到了我脑子里。
不行!这也是走阴人接的任务,我得再去一趟海宁小区。
按照昨天下午老太太所指的方向,我找到了一片平房。
正愁怎么找到老太太儿子家,就听到一阵呜呜的地哭声。
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昨天撞倒的老太太,她正坐在一户院门前嚎啕大哭。
真是巧了!
我赶紧过去。
“大娘!你咋还坐在地上哭呢!”
老太太抬起头,愁容满面,身上和脸上满是尘土。
“小伙子,是你啊?”
我先把老太太拉起来。
“大娘,你昨天傍晚不是去报警了?派出所没受理?”
一听这话,老太太再次呜呜呜地哭起来。
“别光哭啊!大娘。”
“派出所不受理啊!说……说还不到48小时,不受理!”
法律我不懂,不过我知道他儿子和儿媳已经被害,就算派出所受理也没用。
“大娘,这就是你儿子家,我……我是警校毕业的,要么带我进入瞅瞅,没准还能帮上忙!”
老太太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看看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真不知道小区里为啥盖这么几个低矮院子,有点类似于大城市里的贫民区。
听说就连美丽国的纽约和旧金山这样的大城市都有贫民区。
平房破,院墙破,院子里更破。
一进门,却看到一件和四处的破旧极不和谐的东西——一辆八成新的快餐车。
房内的一切都很简陋,不过特别干净。
一进门,我先是看到门内随意摆着的鞋,一双男士的,一双女士的。
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和卧室墙上挂着小两口的婚照,正是昨天凌晨出现在杂货铺里的一男一女,也就是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
客厅里弥漫着强烈的猪头肉的香味。
仔细看,才看到散落在门内地面的猪头肉。
除了猪头肉的香味,我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海鲜味。
循着海鲜味,走进了小两口的卧室,奇怪啊!难不成小两口子趴在床上吃过海鲜?
站在卧室使劲嗅,就更觉得奇怪了,海鲜味还真是从床上传出的。
我走到海鲜味最浓的被褥前,伸手把褥子掀了起来。
第15章恐惧的虐待
床单有些褶皱,被褥也铺得十分歪斜,我掀起被褥一看,忍不住“啊”了一声。
原来上面一层被褥下还铺着一层被褥,这层被褥上有好几摊血,还有一片片脏兮兮的污渍。
刺鼻的海鲜味就是从这些血渍和污渍散发出的。
见到这一幕,我也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海腥味了,震惊程度无法形容。
结了婚的都懂,再说两口子睡床上有这味气味也属于“正味”。
懂得都懂,不懂的百度可查。
可是这两口子昨天晚上就死了,这都隔了二三十个小时,即便是老太太儿子一晚怒喷出五六七八次,正常情况也早就不该有气味了。
再说,也不能喷出这么多血啊!
望着一滩滩的血迹,我想起了《侦缉档案》中情节,套用电视剧中的词,这卧室可能就是命案第一现场。
老太太哆哆嗦嗦走了进来,我赶紧扯过第一层被褥把血迹和污渍盖了起来。
“咋样啊!”
“还得再看看!”
我咳嗽一声,赶紧转移视线。
“大娘,你儿子和儿媳怎么住这里?”
“去年买的!住城里摆摊近,楼房又买不起。我儿子是厨师,为了多赚钱,去年从我们镇上的快餐店辞职,买了一辆快餐车,和我儿媳妇摆摊卖小吃,俩人都很能干,寻思着受两年累,好攒钱买个房!”
“奥!”我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快餐车,车在,更说明俩人就是在家里被害的,“大娘,前天见过你儿子和儿媳?”
“没有啊!不过……不过我儿子和儿媳孝顺,他们每天傍晚和早晨都会给我打电话,可前天早晨没联系我,我给他打,电话也一直不通。”
海宁小区是老小区,小区前的海宁路是交通要道,即便是三更半夜,也不缺行人和行车,想把两具成人尸体运出小区,风险很大,换做我是凶手,也不会傻到这么做。
小区里住户也不少,除了这一片平房,其它地方也不适宜藏尸。
边琢磨边往外走,再次来到院子中。
望向四周,一共三排平房,前两排各三个院子,最后一排四个。
刚才我大概扫过几眼,这片平房基本处于废弃状态,似乎大部分小院子没人住,院门上的锁头都生锈了。
老太太儿子这院子里铺了一层老青砖,岁月痕迹十分明显,似乎也不能藏尸。
重新回到屋里,就发现端倪了。
客厅里有电话,可电话线却不见了,另外茶几上满是残羹剩汁,一侧地上还横七竖八着不少啤酒瓶子。
我还看到了好几根竹签。
看到竹签,我一下子想到了前天早晨老太太儿媳的样子。
她左胸上就插着这么一根竹签。
再仔细搜索一番,又发现每间房里都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
尸体在哪呢?
屋内院中并没有合适藏尸的地方,我便迈步走出了院子。
老太太也不再跟着我了,只顾蹲在屋门口哭。
面对这种情况,她完全没注意了。
想到老太太儿子絮叨的话,看样子老太太早就没有了老伴,也只有这一个儿子,母慈儿孝,母亲放心不下儿子,儿子归西了还惦记着母亲。
既让人觉得可悲可叹,又让人感到可敬温暖。
我注意到院子里并没通自来水,而且屋门左侧有两个大缸瓮,缸瓮一侧还有两个水桶。
看来附近有水库或者水塘之类的地方。
站在院门口朝着两侧望去,正犹豫是朝左还是朝右走,就看到一缕淡淡的阴气萦绕着,在距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像是活着一样。
心里咯噔了一下,我赶紧朝着黑烟走去。
黑烟一直往前飘,停在了一棵大柳树下。
我注意大柳树下有个水池,三分之二的池面盖着水泥板,黑烟钻进了水池中。
这地方十分偏僻,算是老小区的一个犄角旮旯,估计除了住在平房里的人来打水,这地方还不会有人来。
不知道这十个院子里,除了老太太儿子住的那院子,其它院子还有没有人住。
我走到水池口边,弯下腰使劲往里瞅去。
一张泡的惨白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我视线里,震惊的同时,我也认出了这是老太太儿媳的脸。
估计已经在这池水里泡了三十几个小时,如今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久了的缘故,还是死不瞑目,女人的双眼瞪得和小铃铛一般,充满着愤怒,甚是吓人。
赶紧报了警,二十几分钟后,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我带着警察来到了水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