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律禁区 第410节

　　“【恐怖游轮】？”姜烬看过这部非常知名的美国恐怖电影，知道那是一个无限循环的绝望故事。女主进入一艘恐怖游轮上，然后遭到未来的自己追杀，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死去。

　　廉德点点头，说：“我只看过短视频解说，好像是类似命运石之门那种时空混乱的题材。不过剧情好像很复杂，所以具体的记不清了，只记得……”

　　“什么？”姜烬问道。

　　“只记得女主的胸很大。”

　　姜烬：“……”

　　廉玄无语扶额：“阿德，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尚的声音则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艘游轮整体就是一个移动的湮灭层，比电影描述的更加恐怖。我们看到了……无数个‘自己’的尸体，堆积如山。更可怕的是，那些死去的‘我们’，会一次次化为恶灵，袭击还活着的‘我们’。那简直是一种对我们在唯物层存在本身的否定和无穷无尽的追杀。”

　　姜烬闻言，心中凛然，想起了【老师，生日快乐】恐怖副本里的那个地下室。在湮灭层，生存和死亡的界限被模糊，唯物层的法则几乎毫无意义。

　　根据目前所能了解的情报，在湮灭层，时间并非线性，过去、现在、未来可能交织在一起。

　　人类甚至可能亲眼见到过去或未来的自己，介入不同的时间分支。柳颜告诉过姜烬，这其中最可怕的是位于红锈镇的押切宅邸，会直通伊藤润二漫画【押切怪谈】的世界，这是伊藤润二漫画世界里，最恐怖的湮灭层副本，男主角押切会在那里和无数的自己接触，极端可怕。

　　而贞子目前展现出的跨时空诅咒能力，在湮灭层恶灵中或许只算中上水平，她似乎只能影响未来，难以修改过去的时间线，但她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能自由穿梭于二维（电视）与三维（现实）空间，这种维度的跨越性极为难缠。

　　时间在压抑和恐惧中一点点流逝。距离维修技师约定的上门时间，只剩下最后半小时。

　　姜烬来到别墅的玄关位置，深吸一口气，双目发动了【时空深瞳】！

　　他想窥视到未来半小时后，开门瞬间的景象，提前看到维修技师的模样，做好应对准备。

　　他的瞳孔瞬间开始规则化，瞬间化为一种湮灭层的规则污染力量，视野投向未来的片段。

　　这就是怨念碎晶的可怕，姜烬若不是有怨念碎晶，也无法在LV2就具有如此逆天的技能。现在晋升到LV3巅峰，他才能真正感受到【时空深瞳】的可怕。它能在唯物层就观测到湮灭层的一条稳定的时间分支走向，实在是了不起。

　　紧接着，姜烬就“看”到了——半小时后的自己，走到了玄关，伸手，缓缓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但门外……空无一人！

　　可是，在时空深瞳的观测中，“未来姜烬”在打开门后，脸上露出的表情，并非是面对空无一人的疑惑，而是……明显的警惕、凝重，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他的视线聚焦在门口的空处，仿佛那里站着某个“存在”！

　　【时空深瞳】可以观测到的未来里，观测不到维修技师的本体！

　　姜烬猛地收回能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喻天伦问道。

　　姜烬声音干涩：“我看到了我开门……门外没有人……但是，开门的‘我’的表情，分明是看到了某个人！时空深瞳……无法观测到维修技师的存在！”

　　这句话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无法被未来观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维修技师”是超脱于线性时间长河之外的存在！

　　它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的每一个点，又或者，它本身就不受时间规则的约束！这是何等诡异和恐怖的特性！

　　喻天伦毕竟曾经是LV4巅峰，进入过湮灭层的最深层，他瞬间得出结论：“这绝对是源于湮灭层的一种强大污染……这所谓‘维修’，会不会对我们高度不利？”

　　姜烬咬咬牙，心想：万不得已，只怕还是要修改规则！

　　而紧接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极其细微、但却清晰可闻的、类似老式录像机播放时磁带走动的“滋滋”声，开始从许多人的体内传出！

　　喻天伦，廉玄，高宫唯等人脸色都大变，这声音竟然是直接从他们的皮肤下、骨骼中渗透出来！

　　仿佛他们不再是人，而是一盘盘人形的、正在被播放的诅咒录像带！

　　只有三人例外，姜烬、廉德，以及浅川玲子。

　　姜烬和廉德的共同点是都亲手复制过录像带，而玲子则是观看录像带还不到24小时。似乎复制行为，暂时豁免了这种可怕的“同化”现象。

　　玲子脸色苍白，她似乎为了验证什么，再次用客厅的电话拨打那个维修号码。

　　这一次，听筒里传来的，是清晰的——“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在相对清醒的认知下（玲子目前SAN值还在80%以上），那个号码根本不存在！

　　李尚和喻天伦决定留守在阴冷的地下室，近距离看守那口诡异的古井，以防贞子突然从湮灭层爬出。

　　他们清楚，必须守住最后的SAN值认知防线。

　　然而，现实的状况残酷得令人绝望。经过连番的惊吓、战斗、同伴死亡以及规则污染的持续侵蚀，团队大部分成员的SAN值已经跌至谷底。

　　李尚、喻天伦凭借高等级勉强维持在33%、32%左右，而廉玄的SAN值已经先一步锁死在了30%的临界点，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涣散，几乎半只脚踏入了疯狂。高宫唯的SAN值也岌岌可危，30.52%，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整个别墅内部，弥漫着无形恐惧带来的诡异氛围。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似乎随时可能被某种力量“覆盖”或“洗带”。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当时钟的指针终于指向维修技师预定到达的时刻——

　　“咚……咚……咚……”

　　清晰而规律的敲门声，从别墅的玄关大门外，沉稳地传来。

　　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维修技师……来了！

第357章 维修技师

　　姜烬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LV3升级带来的一个好处是，他的核心技能【时空深瞳】得到了强化，现在他不仅能将自己观测到的未来片段以稳定、持续五分钟的动态画面形式在脑中回放，还能将他看到的一切画面情报共享给他人，而且观测这五分钟的未来，在现实世界中仅需一秒。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情报优势，所有人都可以和自己一起，获得一定先知能力。

　　他猛地拉开了别墅的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影。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戴着同色帽子以及一块腕表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金属工具箱。

　　他的装扮看起来普普通通，就像任何一个深夜上门维修家电的工人。

　　而姜烬的目光迅速扫过对方胸前，那里，果然别着一枚金色的鹰形徽章。

　　然而，当姜烬试图看清对方的脸时，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和认知障碍出现了。

　　他的眼睛明明看到了对方拥有类人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一样不少。但当他试图聚焦，试图记忆对方的面部特征时，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那张脸就像是被打了马赛克，或者说是由无数细微的、不断流动的像素点构成，没有任何一个特征能够被捕捉、被记忆、被描述。

　　哪怕他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对方，也完全无法知晓对方的长相。

　　这是一种根植于认知层面的模糊和隔绝！

　　“录像带呢？”维修技师开口了。

　　他的声音极其怪异，不像人声，更像是一盘老旧磁带在播放时因为磨损而发出的、带着细微卡帧感的声音，每个字的尾音都似乎有重影。

　　姜烬强压下心中的寒意，侧身让对方进来。

　　他已经在客厅布置了海量的猎人陷阱和喻天伦提前刻画好的辅助阵法，虽然对贞子效果存疑，但至少能带来一些心理安慰。

　　维修技师迈步走进，步伐平稳，没有一丝声响。

　　姜烬紧紧跟在他身侧，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枚金鹰徽章上。

　　这一次，他注意到，徽章表面似乎有两道细微的裂痕，而更诡异的是，那鹰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正用一种冰冷、无机质的目光，牢牢地锁定着他！

　　姜烬避开那鹰眼，然后将那份原版录像带递给了维修技师。

　　维修技师接过录像带，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打开了他的工具箱。

　　里面的工具看起来都很普通，螺丝刀、钳子、万用表、电烙铁……但他使用它们的方式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他并没有拆开录像带的外壳，而是用一把特制的的金属探针，轻轻点在录像带侧面的几个金属触点上，另一只手则在一个类似老式示波器的便携仪器上调整着旋钮，屏幕上跳动着杂乱无章的波形。

　　他的动作精准、机械，仿佛演练过无数遍，却又与常规的电器维修原理格格不入。

　　他偶尔会用那把小小的电烙铁，隔着塑料外壳对着内部某个虚点进行“焊接”，焊锡的光芒一闪而逝，却看不到任何实际的焊点。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嗡鸣和他那卡帧般的声音偶尔报出一两个无法理解的参数。

　　几分钟后，他停下了动作，将录像带递还给姜烬，用那卡帧的声音说：“录像带，没有问题。我需要，查看一下，电视机。”

　　姜烬心头一紧，示意去二楼的房间。所有人，包括紧紧跟着姜烬的玲子，都心脏狂跳地跟着上了楼。

　　这个无法被认知的存在，他恐怕不是像贞子那样人类死亡后所化的恶灵，而是真正的模因污染产物！

　　姜烬尝试着套话，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师傅，谢谢你大晚上还跑这一趟。你是哪里过来的啊？”

　　维修技师仿佛没有听见，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那台播放录像带的东芝电视机。

　　他开始拆卸电视机的后盖，动作依旧精准而机械，检查内部的电路板和那个巨大的CRT显像管。

　　随后他的手指在显像管的玻璃表面上划过，似乎在通过触摸感知着什么。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再次从楼下的玄关传来！

　　姜烬浑身一震！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