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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要会抱大腿:市委一秘 第401节

方瑰艳道:“不用那么客气,我也没帮你什么。”刘睿开玩笑道:“怎么没帮我?起码让我了解了很多的历史文化知识,也避免我以后被地摊货骗到,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方瑰艳对他还是有兴趣的,笑着问道:“你不忙吗?”刘睿道:“忙,平时忙得要死要活的,但是请你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你等我电话。”方瑰艳道:“好,那就先这样,你忙吧。”

高紫萱不到中午就赶到了云州,约刘睿出去吃午饭,态度比较温和,不像昨晚嗔怒时候的样子。

刘睿没有答应,不是不想陪她一起吃饭,而是不能。对他而言,午饭与晚饭时间都已经无条件的献给了老板白旭光,只有他要吃了,自己才能有机会陪着一起吃饭。哪怕过了饭点儿,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也要忍着。

于是高紫萱只能一个人吃,饭后先去忙她自己的公务,约了刘睿晚上见面。当然了,这里的晚上说是夜里更合适一些,因为刘睿基本要到晚九点以后才有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睿把差点已经忘掉的一件事跟白旭光说了,就是机关事务管理局分管房屋管理的副局长上周过来说的那件事:市委常委家属院的一号小楼已经腾出来了,问白旭光要不要搬进去,如果搬的话,什么时候往里搬。

在中国,各个地方,从直辖市到省市区县,这些地方的领导班子基本上都会有配套的家属院。这些家属院一般都高端大气上档次,深处城区中心,代表着其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在省里,有省委大院与省委常委楼,很多省的常委楼都会建立在省委大院的深处与大后方,面积大,房子大,环境好,一般人是永远进不去的。

在市里,也有市委大院。这里的市委大院,在有的地方代表“市委干部职工家属院”,是泛泛的说法;在另外一些地方,代表市委办公大楼所在的大院子;还有的地方,则特指市委领导的家属院。在云州,市委大院的含义也很模糊,有时候可以指代市委大楼所在的院子,有时候则指市领导们的家属院,这里的市领导,自然指的是市委常委们,像是政协领导与政府的副职领导也没资格住进市委大院里边来。

云州市委的常委楼,就在市委大院北面,与市委大楼所在的办公区域只有一墙之隔。虽是常委楼,却并没有严格按照十一个数字的常委数目建造,而是多建造了五六座,给一些离退休的市委老领导居住所用,也应对不时之需。这将近二十栋的小楼,其实就是一套别墅群。能在这里面居住的人,没一个不是云州的大人物。换句话说,普通人一辈子也别想住进来。当然,如果你是一个长相俊美、勤劳能干的小保姆,还是有机会住进来的,但干的也是伺候领导的工作。

在县区,当然也有专供领导班子居住的家属楼,不过很多地方限于财力,搞不起大规模的独居楼群,就专门腾出一栋居民楼来分给领导们,因此很多县领导都占据半层或者一层的楼房。

理论上说,市委常委,应该住在常委楼里的,不说住进去能占多少便宜,起码体现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不过,很多市委常委并没有住进去,这里面当然是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譬如,某人刚被提拔为市委常委,但是常委楼里没有空房子了,那就只能暂时住在外面。再譬如,某人想要躲清静,想跟大家伙保持距离,也就不会选择住进去。一旦住进去,每天跟别的常委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点隐私都没了,慢慢的也就失去了威信。还有,譬如军分区司令或者政委那样的市委常委,只是在市委里挂个常委的头衔罢了,每天还是在军分区部队里面办公,也是不住里面的。

白旭光最初没有住进常委楼的缘故,是因为当时里面没有空房。前任市委书记张建设被处理后,一家子肯定是要从常委楼一号小楼搬出来的,但偌大的家底,外加一家老小十数口子人,想要搬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结果一拖就拖了几个月之久,这都快到年底了,才把一号楼彻底腾出来。

一号楼对应的是市委记可以选择住进去,也可以选择不住进去。可就算书记不住进去,让一号楼空着,别的常委谁也不敢住进去,就算有那个胆子,也不好意思住进去。中国人最讲究名义嘛,干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名义在先,哪怕造反也要“清君侧”,名不正则言不顺嘛。你是几号常委,就要住几号楼,不能擅自逾越,就好像龙椅只有皇帝才能坐,就算皇帝下朝了,大臣也不敢上去坐一样。

当然,这种用楼的序号对应相应排名常委的房屋分配方式,显得过于僵硬死板,效率极其低下,经常会造成某些楼空置、某些人却没房子住的尴尬情况。因此,在有的地方,已经对这种房屋分配方式进行了改革,不再以楼号对应相应排名常委,而是使用排队的方式,先到先分,后到后分,实在太晚的就没的分。只是云州在公务改革方面起步较晚,步伐较短,所以始终都在延用旧时的规定办事,就像某些城市已经取消市领导公车的特权车牌号,而云州依旧在使用一号车、二号车的车牌一样。

白旭光听刘睿汇报了这件事,有些头疼,打心眼里并不想搬到常委楼里面去,因为一旦搬进去,就会被大院限制住,干点什么事都不方便,也会被很多有心人盯上,再想保持某些秘密就难了,可要是不往里面搬吧,又怕招致有些人说闲话,会说自己自视清高、不团结其他常委、没把别人放在眼里等等,这些闲话要是传开了去,就算自己贵为市委书记,也会被人腹诽讥笑,长期下去不利于团结。

搬与不搬,都有各自的好处与坏处,而且好处与坏处基本持平,没有特别明显的差距,这才是最令人为难的问题。是要自由呢,还是要名声?

刘睿见老板听了此事没有表态,就知道他不愿意往里面搬,想想也是,一旦搬进去,跟其他常委们住在一起了,也就被彻底拴住了,不说别的方面,只说再想跟类似郭晓禾那样的红颜知己幽会,就成了极其奢侈的事情。

你知道搬进去住以后,每天晚上会被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有心人甚至能判断出你今天晚上有没有回来睡,要是连这些隐私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人家要是有心对付你,你还跑得了?

猜到老板的考虑之后,这事也就好办了,顺着他的心意来就行了。

刘睿说:“要我说,还是不要搬进去了。常委楼我去过,那么大的楼房与院子,不请个保姆打理肯定是不行的。这一请保姆,每个月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说了,前任书记张建设可是在一号楼里住着的时候下马的,因此一号楼肯定不吉利,说不定有什么晦气不干净的东西在里边呢。还是住在云州宾馆好,省事,省钱,省保姆,也清净,省得跟人住在一个大院里,整天闹哄哄的,连休息都休息不好。”

白旭光微笑说道:“身为共 产 党 员,说话怎么能带迷信色彩呢?除去张建设那一条不要说,其它几个原因,你帮我转告给那位副局长,就说我不搬了。”说完又皱起眉头,道:“常委楼搞的这一套房屋分配方式很不好,一号楼对应市委对应市长,依次类推,表面上看很公正也很显身份,实则充满了官僚本位主义思想,陈旧迂腐,需要改变一下了。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同志嘛,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安排就很合理,何必非要针对排名顺序做文章呢?难道市委,就不是市委书记了?又难道最后入常的同志住在一号楼,就摇身一变成市委书记了?不可能嘛。你同样跟那位副局长讲一下,让他们改革一下分配方式,要做到公正合理。”

刘睿点头答应下来,心说老板这一手玩得可真高明,他担心自己不住进去,会被人说闲话,因此就提出改革常委楼的分配方式,从此淡化一号楼的地位,这个先例一开,以后自然不会有人专门针对一号楼说事了,也就不会针对他这个市委书记了,高,实在是高,真的很高明,要不说领导总是富有智慧的,那是有道理的,人家能治人而不治于人,本身就是有能力有智慧的体现,还不算几十年官场摸爬滚打中所得来的大智慧。

跟着领导就是学本事啊,不服不行!

下午上班后,刘睿就给机关事务管理局那位副局长打去电话,按白旭光的意思跟他说了下。

副局长听完后陪着笑问道:“刘处啊,白书记让我们改革常委楼分配方式,这个……呵呵,该怎么改啊?请你示下。”刘睿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白书记的意思是,可以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分配。”副局长道:“这个我明白,人好说,可是具体到楼房,该怎么排呢?”刘睿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耐着性子解释道:“现在常委楼里的所有空房,按照序号排列,从最小号到最大号这样的顺序排列,一旦有新的领导入住,就住排序第一位的那个小楼,不要管它是一号楼还是十号楼。对了,干脆,你们就把楼的序号全部漆掉,按照从里到外或者从外到里的顺序住人。”

副局长这才明白过来,在电话里答应下来,自去安排不提。

下午稍晚一些时候,纪委书记肖大伟带着下属过来见白旭光汇报工作,刘睿也进去旁听了下。

两人汇报的是南河县教育局录考事业编可能存在舞弊那件案子。那件事早就发生了,一直在默默的发酵,最终爆发在上周末,影响很不好,不仅打了副省长樊建林一个措手不及,还让南河县与云州市两级领导很没面子。樊建林甚至来了个现场办公,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落榜考生与家属们一个公道。当时白旭光迫于压力,也派出了市政府办公厅、市纪委与市人事局的调查组,专门调查此事。

到今天,此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南河县教育局领导确实存在泄露考题的行径,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出来认罪的是教育局已经退休的一个老局长。这人退休已经有四五年了,家里两个儿子都已经参加工作多年,并且工作还都不错,也就是说,他儿子并没有参加此次考试,他也就不应该存在泄漏考题的主观意图。他泄漏了给谁呢?

据他自己供认,他这是要报恩,报答南河县教育局某位纪检组长对他长期以来的照顾,因此特意偷出考题,泄漏给那个纪检组长的儿子。这里存在两个疑点,一,这个老局长作为已经退休的老干部,根本不可能知道考题在哪放着,如果没有内线提供线索,他绝对找不到考题;二,这人是在那个纪检组长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考题泄漏给他儿子的,这似乎不符合人们报恩的习惯。谁报恩不希望恩主看到自己还回来的巨大人情?

疑点归疑点,他就是出来顶罪来了,把所有过失全部揽到了自己头上。他说,在泄漏考题给纪检组长的儿子之后,考虑到局里不少老朋友老同事的孩子也都报名参加了这次考试,本着互助友爱的精神,就也偷偷泄漏给了那些孩子知道,最终导致考题大范围泄漏,而也就是这些孩子考了高分而被录取。

白旭光听后淡淡地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忙吧。”

等肖大伟也走了以后,白旭光哼哼冷笑出声。

刘睿揣摩着他的意思,道:“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个已退休的老局长是南河县教育局领导们一起拉出来背黑锅的老好人。反正他已经退休,也不会再承担什么行政纪律上的责任,岁数又那么大了,也不用担心受到别的什么处置。嗯,如果南河县教育局领导们真是这么考虑的,那真是其心可诛了。”白旭光冷笑道:“你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要厚无廉耻的如此表演。难道他们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别人都看不穿这里面的道道儿?”

刘睿想了想,道:“那为什么刚才您对肖书记他们没有表态,没有让他们继续深入调查下去?”白旭光摆手道:“当初之所以派出联合调查组,主要是考虑给樊省长一个交代,让他看到咱们市里对这件事的重视,而实际上,这种事由南河县纪委调查就足够了。现在,樊省长已经回省里了,咱们市纪委也就不用越俎代庖了,一切交给南河县就好。顺便,我们也能瞧一瞧,南河县领导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看他们是就此敷衍了结,还是深查下去……”

刘睿便明白了,白旭光这是借机给南河县领导出了一道考题,题目答得好,有可能得到老板的赏识与提携,要是答得不好,那就对不起了,不仅没有提携,反而会遭到惩罚。心里也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从今以后,不论在哪,又在什么位置上,自己再碰上任何引起领导关注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涉及到敏感问题的事,而领导态度又表现得相当暧昧,那自己可就要当心了,要想办法完成得尽善尽美,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要想办法打探到领导的心意,总之不能令领导失望。让领导失望了,自己也就别想着进步了。

像这次这件事,南河县委书记张瑜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能够猜到白旭光的心意,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广大落榜考生一个公道;如果他不够聪明,猜不到白旭光的真实心意,那么他还可以想办法打探这位大老板的心思,比如从自己这里打探,自己未必不会告诉他,之后他同样可以做出很漂亮的事情来;就怕他既不聪明,也糊涂,还怀有侥幸心理,见白旭光对此事不再理会,也就不再深查,按南河县教育局给出的说法定案,那就彻底完蛋了。

刘睿想到的情况,张瑜竟然也想到了。

在下班之前,张瑜派秘书王涛给刘睿打来电话,等电话接通后,他亲自跟刘睿说话,寒暄几句,表达了真实目的:想请刘睿帮他约个跟白旭光汇报工作的时间,他要来市里向大老板汇报工作,同时也汇报一下县教育局考试舞弊案的事情。

刘睿估计老板很愿意看到张瑜这样的地方诸侯过来汇报工作,就也乐得卖他一个人情,满口答应下来。张瑜见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为人爽快,也是非常欢喜,说了一阵子亲热话,无非是一些约他出去聚聚玩玩的话题。刘睿是无可无不可,含糊答应下来。两人相谈甚欢。

晚上九点一刻,刘睿在高紫萱的宝马车里跟她相见了。

高紫萱道:“如果你在十秒钟之内拿出那个黑色玉球,我可以不介意你昨晚上开我的玩笑,要不然我现在就踢飞你。”刘睿呵呵笑道:“我宁愿被你一脚踢飞,也不会现在就拿给你。”高紫萱不免好奇,问道:“为什么?”刘睿道:“这是秘密。你现在以最快速度开到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不要有半点光线存在。”高紫萱更加奇怪了,问道:“你搞什么?想趁黑欺负我吗?”刘睿道:“我欺负你还用趁黑吗?你就听我的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高紫萱狐疑的看着他,只是不动。刘睿柔声道:“快点臭丫头,你不急我还急呢。”

高紫萱就踩下油门,驾驶宝马上了红旗路。她对云州市区并不太熟悉,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城区里哪有什么黑不见光的地方,但是她并没有向刘睿咨询,而是一路向西开去。

开了半个多钟头,眼看已经到了郊外西三环边上,这里已是郊区,没有了高楼大厦,没有了繁华夜景,有的只是昏黑无际的田野。

高紫萱问道:“这里行不行?”刘睿苦笑道:“我还以为你带我去一个多么黑的地方呢,原来是这儿。这也不够黑,西三环过车就有光照过来的。你下车,我开车带你去个地方。”高紫萱哼道:“毛病真多。我告诉你,你过会儿要是不能让我大开眼界的话,我就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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