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第1406节
窗外似乎有钱塘江货轮鸣笛声隐约传来,听得不太真切,老马蓦然想起2004年1月的那个下午,自己在电话里委婉拒绝路宽投资的场景。(224章)
他玩笑似地唤对方尹志平,后者也轻车熟路地叫他风清扬。
没想到这一次拒绝投资,在五年后叫自己陷入了这样的泥淖中,无法自拔,也无路可退。
当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马芸依然会无情拒绝路老板的投资,彼时后者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电影导演,而自己刚刚从软银拿到增资。
钱也许没有高尚、低劣之分,但没有附加资方背景、行业助力、产业集成的钱,也就只剩下账面价值了。
“路宽啊路宽……”
老马念叨着这个令人头痛的坏种,回身披上衣服准备离开,临行前给卫哲、张勇都分别打了电话。
“关于企鹅提出的合作、入股要求,我们要在近期做出审慎决定,请你们先拿出两家互相持股的谈判方案来,具体股份比例和细则,我们到时候不会一两轮就谈得下来。”
“这个时间点……就放在11月13号之后吧。”
收到通知的下属心知肚明,这是要看问界商城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借这股狂欢节的东风了,届时的场面、口碑、数据都可见一斑。
如果真的在单独的电子商务领域无限逼近阿狸的主营业务,那此前在大麦网覆灭后婉拒企鹅的条件和形势也就不复存在了。(544章)
换句话说,在问界体系不断膨胀、挤压所有竞争对手战略生存空间的当下,这两家原时空的国内巨头,也有了真正的合作基础。
而他适才所述的互相持股,相比于大麦网这样的合资公司,就又是另一种深度和层级的联合了。
合资公司通常由多方出资设立独立法人实体,很容易因利益分配或战略分歧而解体;
而互相持股则是企业之间通过交叉持股形成资本纽带,既保持各自独立性,又能建立长期稳定的战略联盟。
离开园区的路上,马芸看向车窗外车水马龙的目光复杂,这一刻脑海里闪过了柳传之的身影。
柳传之企图入股问界不成,和自己、白度、万哒一起通过大麦网企图暗度陈仓,如果不是最后碰上了连想股改的黑天鹅,现在胜负犹未可知;
路宽的行事与他一般无二,五年前企图入股阿狸不成,转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开电器店的刘锵东,还真的把电子商务这摊子给支棱起来了……
一个是聚集了业内众多顶级公司的暗中狙击,一个相当于在电子商务领域白手起家来赶超行业老大。
说起来,路宽和柳传之的行事手段、风格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善用舆论和正商关系,对企业的控制欲占有欲极强。
但为什么反倒是后者能成就伟业,而占尽资金、人脉优势的大麦网会折戟沉沙呢?
这似乎要成为困扰老马一生的问题,便与风清扬躲在华山后穷究剑与气的殊途一般。
其实这是术和道的差别。
马芸在商业的“术”之一途上是穷至巅峰的人杰,但还远没有像两世为人的穿越者一样,认识到所谓“道”是何物。
在我们这片土地上,但凡执掌顶级资源、手握权柄者,若想成就伟业,都应当顺应时代和历史发展的潮流,代表最先进文化和生产力的前进方向,而非他和偶像老会长一般,在起势后开历史的倒车,最终站在人民的对立面。
在当下,权力者们的“道”就是要和国运同频共振,既要把握数字经济赋能实体经济的历史机遇,更要坚守文化自信的精神内核;
要摒弃简单的商业资源掠夺思维,像问界做北平电影节、以及把这部电视剧做成“文化资源平台”一般,成为时代命题的解题人。
而这些,是只活了半辈子的老马现在还参不透,亦或是参透也不愿意去做的。
——
乐视文化和阿狸、甚至是企鹅,今晚几乎都彻夜难眠。
而作为此次和问界有关联的两桩大事的始作俑者之一,郑小龙在赵莎的协助下发了微博后就开车回家,路上又干脆把手机关机。
这属于管杀不管埋,他根植的那个旧圈子里,现在起码有一百号人想打他的电话询问详情。
毕竟这么旗帜鲜明的倒戈一击,对于讲究中庸的国人而言还是比较罕见的。
老郑虽然自己也有些心绪不宁,但他选择关机不是逃避,是不愿多废话,因为随着后续问界官方消息的公布,这个宏伟项目的冰山一角露出后,打电话给他的人只会更多。
但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从之前的诘问、咒骂、质疑,转为走关系、套近乎、要角色。
对于从80年代就开始浸淫电视剧行业的郑小龙而言,这是完全可以料想的事。
但现在,该替那位背的锅,自己还是得牢牢背稳喽。
在此之前,任凭这位傅作义如何料想,也猜不出首富根本没有准备自己亲自上场,他卖好给出的来自旗人的警告悉数成了自己的行动指南。
但说一千道一万,就他自身而言,在获悉了整个项目的全貌后也不禁咋舌——
这也许是建国以来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演员阵容最雄厚的电视剧项目了吧?
之所以说演员阵容,而不是明星阵容,因为他对这样的角色安排也是颇为兴奋的,不像这部《甄嬛传》,还在立项之时就被京圈的海盐塞了个孙丽进来,非叫他给面儿安排个份量重的角色。
不是孙丽哪里不好,是圈子里的吃相太难看,也太封闭。
如今一只脚踏出来,仿佛又是另一片天空了,只不过老郑首先要面对的是来自昔日老战友们的“亲切问候”。
王硕在前些年从美国回来以后低调了许多,但这样的事儿他这个头面人物不可能放任不管,于是在电联十数次无果、确认情况有变后,悍然借用了老果儿徐京蕾的微博发声。
因为她的微博粉丝数多,一堆奔着“徐才女”的名头来的粉丝拥趸扎堆。
即便日渐落寞,失去话语权,王硕讽刺人的功力未减:
我跟小龙认识快二十年了,今天算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认识他,好似那个社科院的编外研究员,却要比紫禁城的太监还懂主子心思。
至于主子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你不说,我亦不言。
当年攒《编辑部的故事》时,大伙儿蹲胡同口啃煎饼果子聊人性阴暗面,您说“戏说才是真讽刺”,现如今端起金碗骂饭馊,看来新东家的火箭筒是要比皇上的鸟铳射程远一些的。
一个老炮儿、老战士就这么倒在了某人的金钱攻势之下,竟然还对着媒体做起了文化政委,真叫人不知道讲什么才好,却应了那句话——
人挡着我,我就给人跪下,我不惯着自己。
小龙,是这么个理儿不?
最后送你一句真心话,以后咱就相忘于江湖得了。
既然要了新潮流的银子,就别再立旧江湖的牌坊,否则您这出《别了,司徒雷登》,可能比《北平人在纽约》还荒诞猎奇。
……
华清大学的博士生导师肖英在接受了乐视文化的课题项目后,对郑小龙的观点发表了评论:
郑晓龙导演的“文化觉醒”未免过于矫枉过正,甚至透着一股虚伪的投机气味。
清宫剧的本质是文艺创作,而非历史教科书,否则按此逻辑,《西游记》是否需批判其“封建迷信”?《三国演义》是否要谴责其“宣扬权谋”?
文艺作品的核心功能是提供审美体验与人性观察,而非充当正治正确的传声筒。
辫子与旗装也仅仅是视觉符号,真正需要反思的是创作惰性而非文化立场,将艺术创作捆绑于意识形态批判,才是对文化自信的真正伤害,这种机械的历史唯物主义只会扼杀艺术的多元性。
我认为,与其批判辫子,不如审视资本对创作的侵蚀。
业界盛传郑导转向与问界合作,难道不是另一种对流量与资本的妥协?若真坚持文化纯粹性,何不投身纪录片或正剧领域?
此番转向,与其说是文化觉醒,不如说是商业策略的精致包装,望你我皆警醒。
……
整个北……,不对,应该是整个京圈都乱成一锅粥了。
互联网时代到来后,众人对于这个圈子逐渐式微是有共同认知的,只不过像是依旧幻想日不落帝国的带嘤一样,谁又愿意承认自己的日落西山呢?
但郑小龙这样堂而皇之的扯起反叛,对于本就凋零的小圈子给出了致命一击。
腾华林、冯小钢等人本就已经出走和娱乐圈的资本新贵们眉来眼去,现在一个船长级别的老炮儿不但要走,还回头搞了个“盖棺定论”,要把大家往日的荣光和高贵身份统统抹去,这如何能忍?
于是海量的名族协会人士、文化界大拿、文联和作协旗人干部们对郑小龙“有失偏颇”的论断进行了公开批评、举报,甚至是上访。
很多老同志们到翌日到了北平文化艺术中心门口静坐,有的甚至穿着各旗服饰,就是想叫郑小龙难看,谁知道老郑不但关机,连单位也踏马不来了。
于是大部队们在有心人的指挥下又浩浩荡荡地杀到电视台,在2009年还未改制的当下,艺术中心的上级单位就是市电视台。
得知平日里招猫逗狗、听戏遛鸟的八旗子弟们已经在台门口集结,为首者鼓噪着今天不见到领导,死也要死这儿的“豪言壮语”,副台长王秋连忙给分管领导打了个电话。
东大的电视台都是条块管辖,一面受总局的行业监管,一面市里进行行政管理。
分管电视台的副京兆尹不是旁人,正是被刘领导指派分管文卫的老蔡,不然北平电影节的差使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这不巧了吗不是?
老郑也是这样的想的,所以才能安心关了机“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王秋挂掉电话,笑吟吟地推门出去,在会议室接待了老家伙们,其中不老少还是他的长辈,哪儿能不跟个孙子似的耐心解释:
“各位老同志们稍安勿躁!这两天郑主任的事情上面也在考虑处置措施,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刚刚请示了领导——”
王秋假作不知真相:“通知最迟今天晚上下班前公示,拟免去郑小龙的北平电视艺术中心主任一职。”
“好!好样的!”
“王台长您这人做得可真叫一个地道!”
“这狗玩意儿,现在还整成反旗急先锋了,忙着给首富献媚是吧?我呸!”
“就是!还治不了他了还!”
一行人簇拥着几个老家伙们往外走,皮鞋踩得走廊大理石咚咚作响。
一个梳着油头的男子边走边拍大腿:“早该这么办!郑小龙这孙子,吃着咱的饭,砸咱的锅!”
继而又掏出烟盒散了一圈,咧嘴笑道:“明儿就找硕爷再写篇稿子,标题就叫《文化叛徒现形记》!”
众人哄笑着推开玻璃门,寒风中不知谁吹了声口哨,有人接茬哼起《智取威虎山》的调子,声音飘进寒风里,消失无踪。
王秋所言非虚,下午台里的一份红头文件将他的承诺变为现实。
得偿所愿的遗老遗少们这一夜围着铜锅涮肉,筷子搅着二八酱拌韭菜花儿,瓷碗里倒着红星二锅头,就着糖蒜,端的是快意、快活。
祖上的荣光啊,子孙们不孝,没办法再发扬光大,但还是替您把那些个小人给惩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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