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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娱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第1119节

  “虽然大家都是军人,我知道一定会令行禁止,但我自认没有资格同大家讲什么服从大局、以国家利益为重的话的,因为你们的付出只比我多,不比我少。”

  远处,其他节目的演员们默默站成一片。

  京剧组的演员们还带着妆,脸上的油彩被汗水晕开;

  武术队的少年们攥紧了手中的红绸,指节发白;

  就连一向活泼的礼仪小姐们也抿着嘴,眼眶泛红。

  接连两位总导演感情真挚地表态,让两千多位在心里抱屈的战士们默默卸下了心防。

  在这个体育场中,共同地战斗了一年多的战友们,谁又能真正地去怨恨和责备谁呢?!

  路宽总导演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如往常一样令他们信任和安心,却也充满不容置疑的决绝:

  “从今天起,《大秦古韵》节目所有演员就地解散,将妥善安置到其他戏曲节目中去,我们要共同战斗到最后一刻,战斗到8号那一天!”

  “同时,奥组委也为大家争取了在奥运会后于西安、北平两地表演的机会,会由陕省文化部门出面组织,绝不会叫大家的汗水白流。”

  “到时候许多国外游客也许都还没离开北平,希望大家能拿出精彩的表演,征服他们。”

  他话音刚落,张伟东就忍不住激动道:“路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才敲定。”路宽看着他,皱眉佯怒道:“你还不信我吗?”

  “信!肯定信啊!”张伟东喜形于色,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不但大家不用现在就退出奥运,还能重新获得表演的机会。

  他连忙回头,对着战士们声音洪亮:“全体都有——立正!”

  晚风突然转急,掠过广场时掀起一片衣袂翻飞的声响,两千多双眼睛在暮色中灼灼发亮。

  那眼神不像即将退场的演员,倒像古战场上接到死守军令的悍卒。

  “敬礼!”

  两千多只右手同时举到额际,动作整齐划一。

  这个庄重的军礼,既是向导演组的周到和善后致意,也是向自己这一年的汗水告别。

  张伟东转向路宽,声音哽咽却坚定:“报告总导演!《大秦古韵》全体演职人员坚决服从命令!我们。。。我们。。。”

  这个铁打的汉子突然说不下去了,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拍起巴掌,起初是孤零零的掌声,很快,两千多名战士连同全体鸟巢的演员掌声如雷,在体育馆的钢架结构中回荡。

  眼睛依旧湿润的张一谋在人群中看过去,两千多人的方阵像被无形的手拨动的琴弦,皮影关节处的金属躯干齐齐震颤,发出细碎的金戈之音。

  这声音让站老谋子想起自己主演的《古今大战秦俑情》,想起老家的兵马俑坑。

  想起那些沉睡千年的陶俑所代表的将士,两千多年前被风拂过时,铠甲鳞片相撞的肃杀回响。

  两千多年前,大秦将士的青铜甲胄在函谷关的朔风中铮铮作响,战鼓雷鸣中传递的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誓言;

  两千多年后,现代军人的迷彩服在鸟巢的聚光灯下笔挺如松,皮影支架震颤出的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共鸣。

  夜风掠过鸟巢的钢索,发出悠长的嗡鸣,这声音仿若能够穿过时光的隧道,与两千年前咸阳宫檐下的铜铃遥相呼应。

  两千多年的岁月长河里,变的是载体,不变的是国人对使命的坚守。

  当两千名战士齐声高喊“坚决完成任务”时,张一谋仿佛听见秦军“风!风!大风!”的古老战吼在时空深处回响。

  在场所有奥运会开幕式的演职员们、奥组委领导们、后勤人员,纷纷抬手抹泪。

  这一刻,古今守护者的心跳正以同样的频率震动,共同诉说着一个民族永不褪色的担当。

第455章 你属于国家,也属于我

  奥运会开幕式团队与军队带兵打仗有着高度相似的精神内核,二者本质上都是通过严密的组织纪律和共同使命凝聚集体力量,在关键战役中实现战略目标。

  正如军队需要政委在战前动员、战中激励、战后总结中维系士气,开幕式导演组也必须充当这支“文艺铁军”的思想纽带。

  彩排中的挫折如同战场上的战术受挫,若缺乏及时的情绪疏导与信念重塑,再精湛的技艺也会因士气溃散而功亏一篑。

  5月底第一次彩排失利后,路宽用演员松解的方式和振奋人心的演讲提起士气,砥砺前行。

  两个月的艰苦训练与冲刺,这支队伍已经基本具备了作战能力,只是在细节上还需要继续打磨。

  于是今天路、张两位政委,在危难时刻继续给大家做思想动员。

  这样的工作,重要性不比艺术指导要低多少。

  《大秦古韵》的演员们暂时休整,听候导演组相关工作人员的安排。

  但其他节目没有、或者说自己也不想有休息的机会,从7月开始的鸟巢就是不眠之夜,每天晚上的排练都会持续到凌晨。

  这是为了避免偷拍泄密,也是为了有些灯光类节目能在晚上真正看出效果。

  约莫晚上九点,鸟巢上空的云层突然压得更低,闷雷在远处滚动如战鼓。

  路宽站在指挥台前,刚拿起对讲机准备调度下一组彩排,一滴冰凉的雨水就砸在他眉骨上。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但排练队伍这一个月以来已经习以为常了,演练《丝路》的舞者们惊叫着散开,敦煌飞天造型的裙裾在积水中拖出墨痕。

  路宽抓起雨披冲向场地中央,他要亲自去确认昨天疑似被《大秦古韵》踩出了故障的几处Led屏,确保防水工作到位,雨停后再视情况更换。

  捉襟见肘的预算让大家不得不勒紧裤腰带,把一切不必要的开支削减,从明天算起还有三次彩排,不可能把所有备用的Led一次性都换上。

  身后张一谋的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各演职员回到排练室,注意安全!注意安全!”,紧接着也披上雨披跟着到了场地中间。

  “控制台!控制台,断电,水要漫上来了!”抢修组的王师傅拿起对讲吼了两句,十几名师傅打开腰间的工具包,防水胶带、万用表、备用模块等等一股脑都翻了出来。

  雨骤风急,路宽身形高大,雨披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干脆蹲下身子:“还是老问题吧?”

  “是啊,没法儿的。”王师傅面色凝重,拿橡胶刮板快速清理模块接缝处的积水,又撬开故障模块的防水盖板。

  “路导,这几块都得换,没得拖。”

  路宽就着手电筒光束,能隐隐看到触点氧化形成的绿色铜锈。

  他也算久病成良医了:“B21和B22模块接口渗水,要么再拿双密封圈的加强型接头试试?”

  王师傅听得有些无语,他知道不是这位总导演抠门,是未来一周不知道到底还有下几天的雨,现在反正是彩排,能省则省。

  但带妆彩排,也是有观众、媒体和领导的,总不能整个Led像斑秃一样到处是黑块儿吧?

  奥运会工作的最大难处就在这里,需要靠着有限的资源协调太多细节,还要给各方妥善交代,不能有任何差池。

  老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也赶了过来:“排水组去推设备了,很快就到,这边情况怎么样?”

  “够呛,这几块看样子撑不到最后。”路老板苦笑,随即便看着二十米开外,六个橙色工作服的排水队员赶到。

  两人用防爆对讲机协调着把抽水管塞进地屏检修井,另外四人用高分子吸水毯围堵着水流方向。

  泵站启动的嗡鸣声中,水流顺着导流槽涌向场外排水口。

  路老板别在领口的对讲机响了,是导演组指挥部的工作人员:“路导,家属来找,家属来找。”

  “好!等一会儿!”

  “等等!”他又拿起对讲机:“让技术组送三套IP68防护套件过来!”

  雨声太大,他不得不急切地重复了几声指令。

  远处有工人正用热风枪烘干受潮的模块,白雾在雨幕中短暂地腾起又消散。

  路宽和张一谋忧心忡忡地看着现场,急切道:“怎么水还退不下去?”

  “堵了!肯定是排水孔堵了。”王师傅斩钉截铁道:“不然这么大功率机器加上自然排水早就通了。”

  东南角这几处排水孔路宽现在闭着眼都能摸着,当即把电筒塞到张一谋手里:“张导,我们也帮帮忙。”

  “走吧,先去栏杆下面那处。”

  局部地区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加上疾风骤雨的侵袭,已经有些行路难的意思了。

  所幸路宽年强力壮,老谋子身体也颇为康健,两人蹲在栏杆下,此刻哪还有半分大导演的派头。

  路宽的西裤膝盖处蹭满泥浆,后腰别着的对讲机天线歪斜地支棱着,活像工地监工插在安全帽上的铅笔。

  老谋子也不遑多让,衬衫领口被排水孔喷出的泥水染成斑驳的咖啡渍,他身材更为瘦小一些,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就在这一老一少往排水孔走的时候,刚刚对讲机里的家属也不畏风雨地下了指挥台。

  刘伊妃是给未婚夫来送换洗衣物的。

  时间进入七月,路宽这三四个星期就回了一趟家,也即意外看光了大甜甜果体、又跟小刘温存了一番的那晚。

  平时基本上四五天刘伊妃会来看看他,把脏衣服、内裤、袜子带走,有点“探监”的意思。

  这几天暴雨连绵不断,她心里又一直牵肠挂肚,跟阿飞打了个招呼,晚上就自己开车过来了。

  她披着宽大的雨披,手里拿着刚刚路宽在对讲机要的IP68防水套——

  鸟巢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忙得屁股冒烟,她索性就搭个援手。

  反正还被男友假公济私挂了个工作人员的身份,也没人担心这位总导演家属会泄密。

  刘伊妃弓着身子、降低重心往前走,雨水顺着雨披汇成银线砸在台阶上。

  她小心地避开积水,却还是被一阵斜风吹湿了裤脚,运动鞋立刻吸饱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声。

  少女眯着眼看过去,顺着刚刚工作人员指的方向,寻找未婚夫的身影。

  一路走来,暴雨中的鸟巢像一座钢铁铸就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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